那声来自铜镜的轻鸣,微弱得仿佛幻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墨煞所化的、凝聚了其全部修为与阴穴本源煞气的黑色流光,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已触及陆远的衣襟,那冰寒与死寂甚至穿透了他的皮肤,直抵灵魂深处。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万般皆休的刹那——
陆远怀中,那面布满裂纹的铜镜,镜面之上,一道最为深邃、最为古老的核心裂纹,骤然亮起!
并非清冷的镜光,而是一种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乌芒!
乌芒出现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远超墨煞那伪王级煞气的古老、威严、仿佛执掌幽冥本源的恐怖吸力,自镜中轰然爆发!
这吸力并非针对物质,而是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道黑色流光中最精纯的煞气本源!
“不——!这是什么?!!”
墨煞残存意识发出的惊骇咆哮,成为了他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声音。
那势不可挡、欲要同归于尽的黑色流光,在触及乌芒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无底深渊,竟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强行扭曲、拉扯,被那镜面最深的裂纹疯狂吞噬了进去!
墨煞凝聚了所有力量与怨念的终极一击,那足以重创甚至灭杀初入化神存在的煞核归墟,就这般被那面看似残破不堪的铜镜……吞没了!
铜镜轻轻一震,镜面上的乌芒迅速收敛,那道核心裂纹似乎……愈合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随即,铜镜重归沉寂,仿佛刚才那吞噬煞核的恐怖一幕从未发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玉衡子三人的惊呼还卡在喉咙里,快到陆远眼中的绝望尚未完全化为惊愕。
空间死寂。
只剩下那失去了最后本源支撑的阴煞漩涡,在纯阳玉髓持续散发的浩瀚金光下,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随轰然崩塌、消散!
精纯的阳和之力瞬间席卷了整个山腹空间,乃至向外扩散,冲刷着被煞气污染的山脉地脉。
“嗤嗤嗤——!”
浓郁的煞云在金光下飞速消融。
枯萎的草木根部重新焕发出微弱的生机,污浊的溪流开始变得清澈,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初霁般的清新。
地脉被净化了!
玉衡子、摇光子、天权子三人呆立原地,看着那崩塌的漩涡,感受着迅速恢复正常的地气,又看向前方那个力竭半跪在地、怀中铜镜已恢复平静的年轻人,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他们不明白最后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是陆远,或者说,是他那面神秘的铜镜,在最后关头,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吞噬了墨煞的拼死一击,逆转了战局!
“陆客卿!”玉衡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陆远,将精纯的星辰之力渡入他体内,助他稳定伤势和枯竭的精神力。
摇光子和天权子也围了上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陆远,尤其是他怀中那面再次变得平平无奇的铜镜。
“我……没事。”
陆远声音沙哑,强撑着站起来,感受着体内缓缓恢复的力量,以及怀中铜镜那似乎……凝实了极其微弱的一丝的触感。
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苏婉的铜镜,竟然能直接吞噬如此恐怖的煞气攻击?
这绝非普通镜灵所能为!
她的来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
“墨煞……彻底湮灭了?”
摇光子看向漩涡消散的地方,心有余悸。
“煞核被毁,魂飞魄散。”
天权子肯定地说道,他的剑心对气息的感知最为敏锐。
陆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已经空了的玉瓶上。
纯阳玉髓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但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地脉阴穴被彻底净化,墨煞伏诛。
“地脉已稳,煞气源头已除,剩下的,便是等待大地自行修复了。”
玉衡子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山腹空间,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场由玄阴宗掀起、几乎酿成大祸的危机,终于被成功化解。
四人相互扶持着,走出了这片曾经被煞气笼罩的核心区域。
外界,夕阳的余晖穿透了逐渐稀薄的煞云,洒落在正在恢复生机的山林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站在山巅,望着脚下正在焕发新生的土地,陆远握紧了怀中的铜镜。
危机暂解,但前路依旧漫长。
苏婉的沉眠,系统的受限,玄阴宗潜在的威胁,以及那来自地脉之灵的未知承诺……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远未到尽头。
但至少此刻,他守护了这片土地,向着唤醒她的目标,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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