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墨云轩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旧纸墨的味道。
周文渊老板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小心地拂去博古架上一尊仿古青铜爵的浮尘,听到风铃声,他回过头,看到走进来的陆远,脸上立刻露出了熟稔的笑容。
“小陆先生,有些日子没来了。”
周文渊放下鸡毛掸子,热情地迎了上来,“看您气色,比上次更显沉稳,想必是学业精进啊。”
“周老板过奖了。”陆远笑着寒暄两句,目光在店内扫过,依旧是那些真伪难辨的物件,但他能感觉到,周老板这里的气息比以往似乎更干净了一些,或许是受了他之前解决听松苑事件的影响。
两人在茶台前坐下,周文渊熟练地烫杯沏茶。
“小陆先生这次来,是想淘换点什么东西?还是又有什么稀奇事儿?”
周文渊将一杯清茶推到陆远面前,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深知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普通学生,与其打交道,必须多留几个心眼。
陆远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周老板,这次来,是想向您打听两件事。”
“哦?请讲,周某定然知无不言。”周文渊坐直了身子。
“第一件事,我想找一处安静、不受打扰的地方,可能需要用到一些……非常规的工具,比如能产生稳定高温的炉子,或者类似功能的东西。不知道周老板有没有门路?”
陆远斟酌着用词,没有直接提及炼器。
周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沉吟片刻,道:
“稳定的高温炉……如果是用来处理一些特殊材料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城东有个老手艺人的作坊,祖传是做金银细工和珐琅的,他那里有一口祖传的小坩埚炉,用的是特殊炭火,温度极高且稳定,偶尔也会接一些……比较特殊的活儿。就是价格不便宜,而且那老家伙脾气有点怪。”
“价格不是问题。”陆远心中一喜,有门路就好,“麻烦周老板帮忙引荐一下。”
“这个好说,我回头给他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周文渊爽快应下,随即试探着问,“这第二件事是……?”
陆远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第二件事,是关于……城北鬼市。”
周文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仔细看了看陆远,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小陆先生,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规矩也邪性得很。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听说那里偶尔会出现一些真正的好东西,想去见识见识。”陆远语气平静,“周老板人脉广,不知道有没有可靠的门路,或者……引路的信物?”
周文渊沉默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似乎在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小陆先生,不是周某不肯帮忙。那鬼市背后水很深,引路的‘无常’个个都不是善茬,信物更是难得。而且,近期风声似乎有些紧,据说有几拨不好惹的人也盯上了下次的市集……”
他顿了顿,看着陆远:
“您若真想去,光有信物还不够,还得有个合适的身份遮掩。否则,像您这样的生面孔,又带着……嗯,独特的气质,很容易被当成肥羊或者探子。”
陆远明白周文渊的顾虑和提醒,点了点头:
“周老板考虑周全。身份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至于信物和引路人……”
周文渊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
“这样吧,信物我尽量帮您打听,但不敢打包票。至于引路人……下次鬼市开市,大概在五天后的子时。如果到时候您决定了,可以提前来我这里,我或许……能帮您安排一个相对稳妥的‘介绍人’。但丑话说在前头,进了鬼市,一切后果自负,周某可担待不起。”
“足够了,多谢周老板!”陆远真诚道谢。
他知道周文渊能帮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冒了不小的风险,毕竟鬼市这种地方,牵线搭桥者往往也要承担一定的干系。
“唉,小陆先生客气了。”周文渊摆了摆手,苦笑道,“只希望您万事小心,那地方……邪门得很。”
谈完了正事,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陆远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关于星辰铁或者其他蕴含特殊星辰、空间意蕴的材料消息,周文渊表示这类东西只存在于传说或者最顶级的隐秘圈子里,他这里从未经手过,但会帮忙留意。
离开墨云轩时,陆远心情稍定。
炼器的场地有了眉目,鬼市的入门渠道也算找到了一条。
虽然前路依旧艰险,但至少不再是毫无头绪。
他看了一眼熙攘的街道,阳光下的城市看似平静,但其下的暗流,唯有身处其中才能感知。
接下来,就是为五天后的鬼市之行,做最后的准备了。
首先,是尝试用那几块劣质星辰铁碎片进行炼器练习,积累经验。
其次,是巩固实力,尤其是缚灵索影的施展速度和控制精度。
最后,还需要准备一些保命和伪装的手段。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几块冰凉的碎片,又感受了一下体内充盈的精神力,眼神变得坚定而专注。
时间紧迫,必须分秒必争。
他迈开脚步,融入人流,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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