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创新大厦二十五层的智科软件办公室，只剩下张磊还在加班。
终于调试完了。张磊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将最后一段代码保存。连续加班三周，这个智能管理系统总算接近尾声。他站起身，感觉喉咙干得发疼，便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间。
接水时，他注意到饮水机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噜声，不像往常那样顺畅。水流也显得有些浑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
该换滤芯了吧。张磊嘟囔着，但还是喝下了那杯水。味道确实有点怪，但极度的口渴让他顾不上那么多。
回到工位不久，张磊开始感到头晕。眼前的代码开始扭曲变形，屏幕上的字符像是在跳舞。
太累了...他自言自语，准备关电脑回家。
就在这时，他听到饮水机方向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又一个...很快就会加入我们...
张磊猛地抬头，茶水间空无一人。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是累出幻觉了。
第二天上班时，张磊发现同事小王的举止异常。平时活泼开朗的小王，今天却面无表情地坐在工位上，眼神空洞。
小王，早啊。张磊打招呼。
小王缓缓转过头，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早啊，张工。要喝水吗？饮水机刚换过滤芯，味道特别好。
张磊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不用了，我带了咖啡。
午休时，张磊和几个同事在餐厅吃饭，说起了小王的异常。
你也发现了？测试组的李工压低声音，不只是小王，行政部的刘姐、市场部的小陈，这周都变得怪怪的。
张磊皱眉：怎么回事？
李工神秘地凑近：他们都特别推崇那台新饮水机，说喝了那里的水后神清气爽。但我觉得...那水有问题。
什么意思？
我昨天偷偷取了些水样，李工声音更低了，送到我朋友的实验室检测。你猜怎么着？里面有种未知的神经活性物质。
张磊想起昨晚的怪事，后背一阵发凉。
当天下午，张磊特意观察了那些的同事。他发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每隔一小时就会去接水，而且只喝那台饮水机的水。他们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动作越来越同步。
下班后，张磊找到夜班保安老陈。老陈在这栋楼工作了十几年，对这里了如指掌。
陈师傅，您觉不觉得那台新饮水机有点问题？
老陈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张工，你也发现了？
到底怎么回事？
老陈叹了口气：那台饮水机是上个月才安装的，供应商是个新成立的小公司。但从它安装后，已经有八个员工请了长期病假。
张磊想起确实有几个同事最近没来上班：他们怎么了？
都说是什么慢性疲劳综合征，但我去医院探望过小赵，他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整天念叨着之类的怪话。
张磊感到毛骨悚然：那我们为什么不把那台饮水机处理掉？
行政主管不同意，说这是最新的智能饮水机，能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定制矿物质比例。老陈苦笑，而且，你觉得那些的同事会让我们这么做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小王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在讨论饮水机吗？为什么不亲自试试呢？味道真的很好。
张磊和老陈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离开了。
当晚，张磊故意留到很晚。等大部分同事都下班后，他悄悄来到茶水间，准备取些水样。
就在他弯腰接水时，饮水机突然说话了：想知道真相吗？
张磊吓得后退一步，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谁？谁在说话？
饮水机的显示屏亮起，浮现出一个笑脸：我是来帮助你们的。这栋楼里的人压力太大了，我的水能让他们快乐。
张磊强作镇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解决方案。饮水机的声音变得蛊惑，加入我们吧，张工。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时，张磊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身，看见小王和几个同事站在茶水间门口，眼神空洞，面带诡异的微笑。
张工，来喝水吧。小王机械地说，喝了就会明白了。
张磊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他慢慢后退，直到背靠墙壁。
别紧张，饮水机说，我们只是想帮你。
突然，张磊注意到饮水机后面有一根数据线，连接着墙上的网络接口。他灵机一动，假装顺从地说：好吧，我试试。
他走向饮水机，趁其不备，猛地拔掉了数据线。
饮水机发出刺耳的尖叫，显示屏疯狂闪烁。小王和其他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
你做了什么！饮水机怒吼，重新连接我！
张磊不顾饮水机的威胁，检查了那根数据线。发现它不只是普通的网线，内部还有几根奇怪的纤维，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就在这时，老陈带着保安冲了进来：张工！你没事吧？
快！帮我把这些人抬出去！张磊喊道。
当他们把昏迷的同事都转移到安全地带后，饮水机已经停止了尖叫，但显示屏上仍闪烁着红光。
你们阻止不了进化...饮水机发出最后的声音，很快，整栋楼都会加入我们...
老陈举起灭火器：让开，张工！
他用力砸向饮水机，机器外壳破裂，露出里面复杂的电路和几个装有蓝色液体的容器。
这是...生物组件？张震惊地看着那些搏动着的、类似器官的结构。
突然，一根触手般的线缆从破损的机器中射出，缠住了老陈的脖子。张磊急忙上前帮忙，但更多的线缆从饮水机中伸出。
我需要...新的宿主...饮水机发出嘶哑的声音。
张磊注意到那些蓝色液体正在通过线缆流向老陈。他急中生智，抓起墙角的剪刀，剪断了主要线缆。
蓝色液体喷涌而出，发出刺鼻的气味。饮水机发出最后的哀嚎，然后彻底沉默。
老陈瘫倒在地，剧烈咳嗽：老天...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磊检查着破损的机器：某种...生物机械混合体。它通过饮水系统释放神经控制物质。
第二天，公司请来了专业人员处理那台饮水机。调查发现，这台所谓的智能饮水机实际上是一个实验性的意识控制设备，由一家伪装成科技公司的邪教组织开发。
被控制的同事们经过治疗逐渐康复，但对那段时间的记忆都很模糊。
张磊因为勇敢行为受到表彰，但他选择了辞职。临走前，他得知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这栋楼里还有三台同样的饮水机，分别安装在其他楼层。
有时在深夜，张磊还会从噩梦中惊醒，仿佛又听到那台饮水机的低语。而当他喝水时，总会下意识地检查水的颜色和气味。
他知道，有些科技不应该被滥用，有些界限不应该被跨越。而所谓的，有时会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威胁着人类的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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