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江景窗时，我正举着两件衬衫对着镜子纠结——一件是清媛选的浅蓝棉麻（她说和建水染布的靛青色最搭），一件是林枫昨天特意提醒的浅灰正装（“签约场合得有点‘商务感’”）。清媛蹲在衣柜前捡散落的速写本，发梢沾着昨晚没梳开的碎发，指尖那抹建水靛蓝还没褪干净，蹭在我浅卡其裤腿上，留下个淡蓝色的小印子：“选棉麻的吧，周叔早上发消息说‘穿得像染坊里的人’——你看这布料纹理，和阿林染的粗布是同一家作坊织的。”她举着衬衫凑过来，松木香裹着布料晒了一整晚的阳光味钻进鼻子，“再说了，林枫的正装是用来‘镇场子’的，我们要的是‘传统的活气’。”
我把浅蓝衬衫套上，清媛踮脚帮我理衣领——她的指尖还带着刚摸过瓷片的凉意，祖传的银色吊坠顺着动作扫过我下巴，那枚“眼睛”形挂饰在晨光里泛着柔润的光。玄关的电子钟刚响七下，门外就传来周叔的咳嗽声：“泽宇，清媛！走喽！我带了陈阿婆给的腌藠头——林枫那小子上次在工坊吃了一口，说‘比云州的咸菜鲜十倍’，特意让我带点来。”
打开门，周叔穿得比平时齐整：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裤脚还沾着点工坊的瓷粉，手里拎着个玻璃罐，罐口飘着酸酸的香气。他看见我身上的棉麻衬衫，眼睛一亮：“对喽！这才像‘一起做事的人’——上次去染坊，阿林也穿这样的布衫，说‘染布的人要贴着布的温度’。”
楼下的风里飘着江边的桂香，清媛挽着我胳膊，周叔走在旁边，玻璃罐里的腌藠头晃出脆生生的响。到林枫公司楼下时，这家伙正站在旋转门旁打电话，西装笔挺得像棵修直的行道树，看见我们就挥手：“祖宗们可算来了！陈姐在会议室等半小时了——她刚才还说‘要见见那个把锔瓷画成诗的小姑娘’。”他凑过来闻了闻周叔的玻璃罐，眼睛发亮：“这是陈阿婆的腌藠头？留半罐给我啊！上次吃了之后，我连公司食堂的咸菜都嫌没味。”
会议室的门推开时，陈姐正站在落地窗前看江景——她穿浅紫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枚青瓷胸针，看见我们就笑：“早听说陆先生和苏小姐的‘河传’工作室，今天见着真人，比视频里还‘有温度’。”她指了指会议桌上的展示架：“这是你们寄来的样品吧？染布包上的瓷片我摸了，锔钉是‘鱼子纹’，老手艺；插画里的红河滩涂，我去年去建水采风时也见过——风里都是靛蓝的味道。”
周叔摸着展示架上的染布包，指腹蹭过嵌在上面的瓷片：“陈经理，我做了四十年锔瓷，以前总觉得‘手艺要藏着’，怕年轻人嫌‘老掉牙’；直到泽宇和清媛带我们去建水，看阿林的染坊里，二十岁的小伙子抱着染布唱山歌——我才明白，手艺不是‘古董’，是‘种子’，得找块有温度的土埋进去。”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小瓷片，是建水陈阿婆送的，胎体带着红河特有的红褐底色，“你看这瓷片上的纹，是红河涨水时的浪；染布的色，是红河静下来的蓝——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分开几十年，现在终于凑齐了。”
清媛翻开速写本，翻到那张在红河岸边画的素描——我蹲在滩涂捡瓷片，她坐在旁边写生，背景是飘着炊烟的染坊。她用指尖点了点画里的我们：“陈姐，我们做‘河传’不是卖文创，是卖‘故事’。每块染布都浸过阿林的汗水，每块瓷片都沾过周叔的指纹，我们把它们缝在一起，就是给这些‘没说完的故事’找个‘会说话的壳’。”她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江面上的航标灯，“泽宇以前说‘面板教会他的不是躺赢，是找同路人’——现在我们找到了，就是在座的每一个人。”
陈姐拿起合同，笔尖落在“合作条款”那一页：“我做了十年文创，见过太多‘为了赚钱而包装的传统’——要么把老手艺改成‘网红款’，要么拿旧物件当‘复古噱头’。但你们的不一样——你们的传统是‘活的’，能呼吸，能哭能笑。”她指了指合同末页，“我加了条补充协议：每卖出一件‘瓷染文创’，我们捐一块钱给建水的染坊小学——算是给传统的‘回礼’，让村里的孩子也能摸着染布学画画，摸着瓷片听故事。”
我接过笔时，清媛的手轻轻覆在我手背上——她的指尖还带着奶茶的温度（刚才在楼下买的，她要了芋圆奶茶，加三颗冰糖），那抹靛蓝蹭在合同页边，像一滴落在纸上的红河浪花。笔落下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面板的提示音清晰响起：
【特殊任务：云南寻根】进度100%完成！
奖励：健康点数+1500，学习积分+8000，生活基金+，特殊称号“文化守护者·传承者”（被动效果：与传统工艺从业者交流时，好感度+30%；主动效果：激活“异常共鸣”初级能力——可与苏清媛共享30%感知范围）。
备注：“当锔瓷的铜钉钉进染布的经纬，当建水的靛蓝染透云州的江风，‘优化’终于读懂了——最好的人生从来不是‘一个人赢’，是‘一群人一起，把传统的故事，说给未来听’。”
周叔拍着手笑，眼角的皱纹里都是光：“好！好！这才是‘传承’——不是我守着工坊熬日子，是大家一起把老手艺‘养’起来！”林枫举着手机拍照，闪光灯亮得晃眼：“快笑一个！我要发朋友圈，配文‘老手艺的新春天’——让我们公司那些说‘传统赚不了钱’的老顽固看看！”
清媛靠在我肩上，吊坠的银链贴在我锁骨上，她轻声说：“泽宇，你看面板的备注——现在它终于懂‘我们’了。”她伸手摸了摸展示架上的染布包，指尖的靛蓝蹭在布面上，“以前我怕‘异常感知’，怕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现在才明白，我能听见染缸的心跳，能看见瓷片里的河，是因为我要帮它们‘把声音传出去’——就像你帮周叔做网站，帮阿林写程序，我们都是‘传声筒’。”
陈姐拿起桌上的“瓷染书签”——那是林枫帮忙定制的样品：染布做的书签带，嵌着周叔锔的小瓷片，瓷片上刻着极小的红河浪纹。她把书签递给我们：“这是给你们的签约礼物，算是‘河传’的第一份产品。”周叔接过书签，摸了摸瓷片：“这瓷片是我昨天刚锔的，用了建水的陶土——你看，纹里还藏着点红河的沙呢。”
离开公司时，阳光正好掠过江景窗，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叔抱着合同走在前面，林枫勾着我肩膀说“晚上去吃火锅”，清媛拉着我看路边的桂花树，指尖的靛蓝还在。我摸着口袋里的手机，面板的备注还亮着：“签约不是结束，是开始——当‘我们’变成‘更多人’，传统就不会老，‘躺赢’也变成了‘一起赢’。”
清媛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江面上的货轮：“泽宇，你看那艘船！像不像我们的‘河传’？载着染布，载着瓷片，载着大家的故事，往更远的地方开。”她转头笑，眼睛里映着江面上的阳光，“晚上去周叔的工坊吧？我想把签约的画补完——画里要有陈姐，有林枫，有所有帮我们的人。”
风裹着桂香吹过来，我握着她的手，指尖的靛蓝蹭在我手背上——那是建水的温度，是周叔的温度，是“我们”的温度。远处的货轮鸣笛，声音撞碎了江面上的阳光，像染缸里的靛蓝漩涡，像锔瓷的铜钉，像清媛的银色吊坠——所有的东西都连在一起，像红河的水，从建水流到云州，从过去流到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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