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楚瑶收编旧部遇阻，遭大炎王朝围剿！
夜色如墨，泼洒在城外一座破败的山神庙上。
庙宇的屋顶塌了大半，露出黑沉沉的夜空，几颗疏星冷冷地俯瞰着。神像早已倾颓，断裂的泥塑手臂横在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混杂着汗水与劣质兵刃上铁锈的味道。
近百名汉子或坐或立，沉默地挤在这方寸之地。他们大多穿着破旧的皮甲，有些人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脸上刻满了风霜与疲惫，但那一道道投向庙宇中央的目光，却如黑夜里燃烧的火种，执拗而明亮。
火光之前，楚瑶一身劲装，站得笔直。
她手中没有权杖，身上没有凤袍，那张略显清瘦的脸上也没有了国破家亡初期的茫然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淬炼过的锋利与沉静。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从他们布满老茧的手，到他们眼中未曾熄灭的忠诚。
这些人，都是大楚的旧部。是她那位战死沙场的父皇，留下的最后一批种子。
他们中，有曾经的百夫长，如今却沦落为码头扛包的苦力；有昔日的精锐斥候，现在只能靠在山林里打猎勉强糊口。国破之后，他们像沙砾一样散落各处，被新朝的铁蹄反复碾压，苟延残喘。
是楚瑶，凭借着【女帝复仇系统】提供的零星线索，一个一个，将他们重新找了回来。
“公主，我们都听您的！”一个断了左臂的独眼壮汉瓮声瓮气地开口，打破了寂静。他叫陈勇，曾是禁军中的一名什长，如今是这群人里威望最高的一个。“只要您一句话，兄弟们这条命，随时都能拿去！”
“对！跟大炎王朝那帮杂碎拼了！”
“复我大楚！复我大楚！”
群情开始激动，压抑了太久的恨意与期盼，在这一刻有了宣泄的出口。
楚瑶抬起手，轻轻下压。
庙内瞬间又安静下来。
她没有说那些鼓舞士气的豪言壮语，声音清冷，却异常清晰：“拼命，是最后的手段，不是唯一的手段。大炎王朝如今势大，我们这百十号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死，是活下去。活下去，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散兵游勇，你们是我楚瑶的亲卫，是复国的第一把刀。但这把刀，在没有必杀的把握前，必须藏在鞘里。”
一番话，没有热血，只有冷静的现实。但正是这份冷静，让这群饱经世事的汉子们，看到了比冲动赴死更大的希望。
他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可以带领他们走出绝境的主帅，而不是一个只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亡国公主。
“公主说的是！”陈勇第一个响应，独眼中闪烁着信服的光芒，“我们都听公主的安排！”
“都听公主的！”众人齐声应和。
楚瑶微微颔首，心中稍定。收拢旧部，只是第一步。如何将这群人心涣散、战力不齐的溃兵，重新锻造成一支铁军，才是真正的考验。
她正准备布置下一步的潜伏与整训计划，识海中的系统界面却毫无征兆地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警告！高能量军阵反应正在高速接近！数量：约五百。方位：东南方向，三里外。预计一刻钟后完成合围！】
【敌方信息分析：大炎王朝正规军，装备精良，带队将领初步判断为“奔雷虎”周泰，筑基二层修为，以治军严明、战法凶悍着称。】
楚瑶的心猛地一沉。
被发现了！
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几乎是同一时间，庙外负责警戒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公主！不好了！山下……山下全是官兵！火把把整座山都围起来了！”
“什么？！”
“官兵怎么会找到这里？”
刚刚才凝聚起来的军心，瞬间出现了骚乱。近百名汉子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中却流露出死到临头的绝望。
五百正规军，对他们这一百老弱残兵……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慌什么！”楚瑶一声厉喝，声音不大，却如一道冰棱刺入众人耳中，“结阵！准备迎敌！”
她的镇定，像一剂强心针，勉强稳住了即将崩溃的局面。陈勇怒吼一声，提着他那把豁了口的环首刀，开始组织人手，依托着破庙的残垣断壁，摆出一个简陋的防御阵型。
楚瑶快步走到庙宇的破口处，向山下望去。
只见山脚下，一条由火把组成的巨大火龙，正在迅速地收紧，将他们所在的这座荒山死死锁住。喊杀声、马蹄声、甲胄碰撞声，汇成一股死亡的交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跑，是跑不掉了。
对方的指挥官显然是个老手，合围之势已成，连一个缺口都没留下。
“公主，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陈勇红着眼，身上散发出悍不畏死的气息。
楚瑶没有回答。她的意念飞速在系统界面上扫过。
【战力对比分析：我方胜率0.3%。】
【突围可能性分析：选择最薄弱的正北方向，集中所有力量强行冲击，突围成功率1.7%。代价：预计伤亡九成以上。】
一连串冰冷的数字，将最后一丝侥幸也击得粉碎。
楚瑶的手心渗出了冷汗。她不怕死，但她不能让这些好不容易才聚拢起来的复国火种，就这么毫无意义地熄灭在这里。
怎么办？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张脸。
那张脸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却又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出匪夷所思的手段。
江晚星。
向她求助吗？
那个自己曾经断然拒绝、甚至带着几分轻视的“生意人”？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是大楚的公主，是未来的女帝，怎能向一个连修为都看不透的神秘女人低头求援？
可是……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紧张而绝望的脸，那些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自己的旧部。
她的骄傲，在这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面前，忽然变得有些可笑。
山下的包围圈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听到将领用灵力扩散开来的呼喝声。
“弓箭手准备！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冰冷的声音，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楚瑶死死咬着下唇，一丝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她终于做出了决断。
她的意念沉入系统，那双曾经高傲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近乎恳求的情绪。她调出那个唯一的、特殊的联络人界面，用颤抖的指尖，飞快地敲下了一行字。
【我被大炎王朝军队围困于城西三十里外的破庙荒山，敌军五百，带队将领周泰。请求支援，十万火急！】
……
青云宗，外门，杂役区。
江晚星正蹲在自己的小药圃里，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刚发芽的“凝露草”浇水。
这是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种子，据说长成后，叶片上的露珠是炼制某种低阶静心丹的辅料。虽然不值钱，但她很享受这种从无到有、亲手培育的感觉。
就在她将最后一瓢水浇下去的时候，脑海中【天道分销平台】的界面，突然疯狂地闪烁起来，发出一阵急促的、从未有过的警报声。
不是那种发现新客户的提示音，也不是平台升级的悦耳仙乐，而是一种尖锐刺耳、代表着最高危险等级的蜂鸣。
江晚星的动作一顿。
她放下水瓢，意念沉入识海。
只见在代表客户“楚瑶”的那个板块上，一个血红色的“危”字，正在剧烈地跳动，几乎要从界面上弹出来。
紧接着，楚瑶那条简短而急切的求救信息，便显示在了最中央。
“被围了？”
江晚-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她点开信息附带的实时地图，一个动态的沙盘瞬间在眼前展开。只见代表楚瑶势力的那一个微弱蓝点，此刻正被五百多个密密麻麻的红点，围困在一座小小的山包上，外围的红色包围圈还在不断收缩，如同一个即将合拢的兽口。
平台给出的数据分析，冷酷地罗列在一旁。
【客户“楚瑶”及其势力，遭遇致命危机。】
【预计一刻钟后，敌方将发起总攻。】
【若无外力介入，客户楚瑶生还率：0.1%。势力覆灭率：100%。】
【警告：S级潜力客户若阵亡，平台将遭受重创，总代理等级有跌落风险，并扣除大量已有气运与修为！】
江晚星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她辛辛苦苦才钓上来的S级潜力股，未来“气运提款机”的有力竞争者，还没开始大规模产出，就要被清盘了？
这怎么能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客户危机，这是对她这个总代理的赤裸裸的挑衅，是对她未来“万界债主”宏伟蓝图的严重破坏！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
五百正规军，还有筑基期将领带队。
林墨的丹药，在这种规模的战场上作用有限。
她自己……更不可能亲自上场。
那么，唯一能在这短短一刻钟内，有能力冲破五百军阵，并扭转战局的，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江晚星的目光，落在了客户列表的第一个名字上。
秦绝。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通过平台，向秦绝的子系统，发送了一道最高优先级的指令。
而此刻，揽月峰顶的洞府中，秦绝正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他身前，那柄古朴的长剑横于膝上，剑身微颤，与他的呼吸吐纳保持着一种玄妙的同步。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识海中，那个熟悉的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行金色的、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文字，浮现在他眼前。
【紧急任务发布：驰援楚瑶。】
【任务地点：城西三十里，破庙荒山。】
【任务详情：客户楚瑶及其势力被大炎王朝军队围困，危在旦夕。请宿主即刻出发，击溃敌军，确保客户楚瑶安全。】
【任务奖励：视任务完成度，发放高额修为及剑道感悟。】
秦绝看着这条任务，愣住了。
楚瑶？
那个亡国公主？她不是江晚星的另一个客户吗？
所以……这是客户之间的“联动”？还是说，是她……江晚星的直接命令？
让他去救她的另一个“下线”？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秦绝心底翻涌。他想起了那晚她回避的眼神，想起了刘宇身上那同源的系统气息。
果然，自己不是特殊的。
他只是她众多投资品中的一个。
现在，是到了他这个“投资品”，为老板的其他产业保驾护航的时候了。
秦绝的嘴角，泛起一抹无人察觉的苦涩。
但下一刻，那丝苦涩便被凌厉的剑意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站起身，握住了膝上的长剑。
嗡——
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战意。
不管她是何目的，不管自己是不是唯一的。
他只知道，这是她的要求。
这就够了。
秦绝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洞府中。夜空中，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冲天而起，划破沉沉夜幕，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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