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乡长,我不是怀疑谁。祁同伟毫不退让,语气坚决,我只是在坚持做事的原则和底线。如果乡里认为依法调解、明晰产权是不知天高地厚,那这个化解中心主任,我可以不干。但我还是会以司法助理员的身份,依法协助当事人向县里、甚至市里反映情况,申请复核。
你!马有田气得一拍桌子,指着祁同伟,祁同伟!你别拿上级来压我。我告诉你,在岩台,还轮不到你…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个工作人员探头进来:马乡长,县司法局电话,找祁主任,说是关于我们乡上报的依法调解示范点申请的事情,想详细了解情况,尤其是野狼坡山林纠纷的调解细节。
马有田的话一下子噎住了,脸上的怒色瞬间转为惊疑不定。他狠狠瞪了祁同伟一眼,强压下火气,挤出一丝笑容对工作人员说:知道了,让祁主任接电话。
他转头对祁同伟,语气缓和了不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先去接电话,县局领导问什么,如实汇报。调解的事,容我再想想。
祁同伟深深看了马有田一眼,起身去接电话。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让步,乡里盘根错节的关系和阻力,远比他想象的更顽固。但他毫不后悔,在原则问题上,他一步都不会退。
龙山县医院病房,张阿牛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坐起来简单活动。王期坐在床边削苹果,动作一丝不苟。
王警官…真是…太麻烦你了…天天守着我…张阿牛感激又不安。
这是我的任务。也是李队的命令。王期把苹果递给他,言简意赅,你好了,才能指证赵家余孽。
病房外走廊,灯光昏暗。一个穿着清洁工服装、戴着口罩帽子的身影,推着清洁车,慢悠悠地靠近病房。他的目光低垂,却精准地扫过走廊摄像头的位置和王期所在的病房门。
快到门口时,清洁车的一个轮子似乎卡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病房内的王期瞬间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手无声地摸向腰间。
外面的清洁工似乎并未察觉,只是弯腰摆弄了一下轮子,然后推着车,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消失在走廊拐角。
王期缓缓松开按枪的手,眉头紧锁。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专业的、近乎本能的隐匿和观察,绝不是一个普通清洁工该有的气息。那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觉,又回来了。他没有声张,只是更加提高了警惕。对手的耐心和狡猾,超乎想象。他知道,下一波攻击,可能很快就会到来,而且会更加致命。
4月初,龙山县委小会议室,李正从省城返回后,立刻向郭达和田福军汇报了省厅之行,重点提到了匿名信和王援朝、张伟民的提醒。
郭达听完,狠狠掐灭了烟头:哼!果然来了。阴沟里的老鼠,就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李正,你别有压力。县委坚决信任你,匿名信?让他们查,我看能查出个花来。
田福军则显得更凝重一些:老郭,生气归生气,但王局和张处长的提醒很重要。这说明赵立仁案的余波,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有些人,不想看到龙山真的变天,更不想看到李正这根钉子一直钉在这里。”
他看向李正:李正,你坚持留下是对的。龙山现在就像大病初愈的病人,经不起折腾。经侦大队这块牌子不能倒。但是,下一步的工作策略,确实要调整。就像张处长说的,要更讲究策略,更注重程序。尤其是对待新来的投资和企业。
新来的企业?李正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嗯,郭达接过话,语气有些复杂,赵立仁倒台,龙腾矿业被省政府工作组暂时接管清算。但龙山的发展不能停啊。最近,确实有几拨省城来的考察团,背景都不小。其中,一个叫鼎峰金融的公司,实力很强,提出的整体开发方案也很诱人,据说在省里都有支持的声音。老板姓吴。
李正立刻想起了张伟民的警告。戴着白手套的大鳄。他沉声道:郭书记,田县长,对于新的投资,我们欢迎。但龙山的教训太深刻了。我认为,必须设立更高的准入门槛和更严格的监管机制,尤其是在矿产资源领域。绝不能重蹈覆辙。经侦大队会依法对所有在龙山运营的企业进行背景审查和运营监督,确保其合法合规。
这是自然!田福军点头,经济要发展,但法治的底线必须守住。你的审查和监督非常重要。老郭,我看可以成立一个由招商、国土、工商、公安经侦组成的联合评审小组,对所有重大投资项目进行前置审核。把规矩立在前面。
郭达沉吟片刻,一锤定音:可以,就这么办。李正,这个联合评审小组,你代表公安经侦参加,要把好关。既要防止烂项目,更要防住那些披着羊皮的狼。有人要说闲话,就让他们来找我郭达。
4月中旬,岩台乡山林纠纷现场,祁同伟带着他的新助手小杨干事,再次来到野狼坡纠纷现场。这一次,县土地局测绘队的人也被他硬生生请来了。马有田乡长黑着脸站在一旁,显然压力巨大。
测绘队员拉着皮尺,打着木桩,重新勘界。双方当事人和不少村民围在一旁,议论纷纷。
看见没,就得这么干。量清楚,谁也别想占便宜。
量什么量,以前都是这么分的,瞎折腾。
祁同伟没有理会嘈杂的议论,指着测绘队员的操作,大声对村民们说:乡亲们都看清楚。土地、山林是国家集体所有,但承包经营权受法律保护。界限不清,后患无穷。今天请县里的专业队伍来,就是要把界限彻底搞清楚,白纸黑字,图纸标清,以后谁也争不了,谁也抢不去。这才是真正的公平,才是长久的安稳。
他拿起《土地管理法》宣传册: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咱们依法办事。走到哪里都站得住脚,乡里县里都支持。
马有田听着祁同伟的话,脸色变幻不定。他知道,祁同伟这是借县局的力量和法律的权威,倒逼乡里承认既成事实。他心里憋屈,却又无法反驳。尤其是看到县土地局带队干部对祁同伟颇为客气的态度,他更不敢轻易阻挠。
祁主任…这…这费用…马有田还想在钱上做点文章。
祁同伟早有准备:马乡长放心,费用问题,我已经向县司法局申请了专项普法调解经费支持,报告都批了,不够的部分,从化解中心的工作经费里出,绝不增加乡财政和村民的负担。
马有田被噎得无话可说,只能讪讪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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