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乔斯达正了正神色,继续讲解着波纹的原理,声音洪亮:“……记住,波纹的本质是生命能量!通过特殊的呼吸韵律,将氧气转化为能量波动!它不仅是对抗吸血鬼的利器,更能激发人体潜能,强健体魄!”
老人带着几分自豪补充道:“不仅如此,持续修行并产生强大的波纹,还能极大地延缓身体的衰老,让修习者即使年岁增长,也能保持远超常人的活力与年轻……”
听到这里,一直安静聆听的狂三忽然微微睁大了眼睛,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怀疑。
她那左金右红的异色瞳不由自主地、非常直接地看向乔瑟夫本人——虽然体格依旧魁梧健壮得像头熊,精神也堪称矍铄,但那布满深深皱纹的脸庞、已然花白的头发和络腮胡,无一不在清晰昭示着他已是一位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
这形象实在很难与“延缓衰老”、“保持年轻”直接划上等号。
“真的吗?”狂三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优雅的调侃,“乔瑟夫老爷子,请恕我失礼,但您这番关于‘延缓衰老’言论的说服力……从视觉效果上来看,似乎稍显不足呢?”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乔瑟夫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礼貌地停留了一下。
被后辈如此直白地怀疑,乔瑟夫老脸一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忙辩解道:“咳咳!那是当然!我乔瑟夫·乔斯达怎么会骗你们这些小辈!你不信可以问承太郎!他见过我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外曾祖母——丽莎丽莎。她可是将波纹修炼到极致的大师!”
一旁的承太郎压了压帽檐,证实了外公的话,但他的补充却像一把精准无比、附带真实伤害的小刀:
“啊。见过。外曾祖母确实脸上也有岁月的痕迹,但看起来可比老爷子你年轻精神多了。大概……也就比我母亲看起来年长一些、风韵犹存的程度。”似乎在回忆,然后给出了致命一击:
“完全不像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相比之下,我甚至一点都不怀疑,老爷子你会比她先走一步。”
这话如同一支裹挟着波纹能量的利箭,精准地戳中了乔瑟夫的心脏。
“承——太——郎——!”
乔瑟夫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那“孝顺”的外孙,“你可是我亲外孙!怎么能这么直白地诅咒你的外公早死呢?!太伤我心了!丝吉q要是知道她的宝贝外孙这么说,一定会哭的!”
承太郎只是淡淡地把头撇向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乔瑟夫,显然不想在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上和他多费口舌,用实际行动表示“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时,狂三用指尖轻轻点着自己光滑白皙的下巴,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真相的优雅笑容,那双异色瞳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嗯~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排除掉血脉和天赋的因素,那就只剩下一个合理解释了——乔瑟夫老爷子,您是不是在波纹的日常修炼方面……‘战略性放弃’了很长一段时间呢?或者说,荒废了?”
“呃……这个嘛……”
乔瑟夫被问得顿时语塞,眼神开始心虚地飘忽不定,手指不自觉地挠了挠已有皱纹的脸颊,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也、也不能算偷懒或者荒废啦……波纹我还是会用的……只是……那个……人上了年纪,总会有些别的、更平凡的人生追求嘛……打打杀杀多不好……我只想和我的丝吉q一起,普通地、慢慢地、浪漫地变老……享受宁静的生活……这样不是也很浪漫吗……”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没底气,显然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在当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狂三闻言,脸上露出了十分理解的神情,轻轻颔首,语气温柔:
“原来如此。希望与挚爱之人共同携手,平静地经历岁月的自然沉淀,这份心意确实非常浪漫而珍贵,令人动容。”
然而,她话锋一转,语气虽然依旧柔和婉转,却带上了几分不容忽视的认真与劝诫:“但是,作为需要倚仗您经验和力量的晚辈,请允许我冒昧地建议——您或许真的应该考虑重新开始认真修行波纹了哦。”
她抬起眼,目光似乎越过了庭院,看向了更遥远而未知的未来:“不知为何,我总有某种模糊的预感,未来我们需要共同面对的挑战与敌人,其规模和诡异程度,或许远远超出我们目前的想象,不仅仅是dIo这一个宿敌。世界的广阔与黑暗,远超我们的认知。”
她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乔瑟夫身上,语气变得更加恳切:
“如果将来,因为身体机能因疏于锻炼而加速衰退,甚至……嗯……不幸患上了老年痴呆之类的病症,导致无法在子孙后代最需要您指引和保护的时候帮上忙,甚至反而成为他们的拖累与负担……那岂不是非常遗憾和令人难过的事情吗?您可是被称为‘传奇’的乔瑟夫·乔斯达先生啊。传奇,不应该以那种方式落幕。”
狂三的话像是一记裹着天鹅绒的警钟,温柔却有力地敲在了乔瑟夫的心上。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自己老糊涂了、流着口水、需要承太郎或者甚至更小的孩子来喂饭擦口水、成为战斗中被保护对象的场景,不由得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啧!好了好了!知道了!真是的……”乔瑟夫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花白的头发,但眼神却终于变得认真和锐利了许多,仿佛找回了一些当年的气势,“一个个嘴皮子都这么厉害,专门会气老人家……好了好了!废话少说,都给我集中精神!波纹仙道的第一课,现在正式开始!”
他将那一丝被后辈看穿、点破甚至隐隐“教育”了的尴尬与赧然,迅速转化为了严师的气势,开始真正投入到教学中,试图在外孙和这位犀利的大小姐面前,重新树立起一点属于长辈和老师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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