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天使模式无声全开，将现实解构成冰冷的数学概率。瞬间的解析便得出了惊人结论——这几个赛博疯子身上的斯安威斯坦绝非黑市流通的劣质货色。那撕裂空气的极致加速与近乎为零的预热延迟，分明是最新一代军用级产品的特征。
在夜之城，这种级别的斯安威斯坦从来不是钱能买到的玩意儿。各大公司将其视为核心资产，只有落后三四代的淘汰品，才会被小心翼翼地投入黑市。
现实不是他妈的游戏，没有哪个街头商人会好心给你塞满一背包的传说装备。
更何况，真正的斯安威斯坦是一套完整的杀戮系统，从大脑插件、强化脊柱到超导神经束与反应肌群，环环相扣。任何一环损坏，使用者便只能去寻找克伦契科夫这类劣质替代品，承受成倍增长的神经劣化与赛博精神病风险。
可眼前这些疯子，动作行云流水，攻势狠辣凌厉，哪有半分被副作用侵蚀的迹象？
所以，无论是凭借天赋的周游，还是依靠本能的V，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这些家伙身上，装备着一套崭新的、完整的顶级斯安威斯坦。
几乎在对方化作残影的同一刻，V的克伦契科夫发出了野兽般的低沉嗡鸣。这套被许多人视为“过时”的义体，在她的驱动下爆发出不逊于正品的狂暴效能。她的加速不像斯安威斯坦那样完美平滑，却带着一种野性的、不可预测的节奏，仿佛一颗精准计算的炸弹在体内引爆。
粉红色的刀光——“鸡尾酒棒”——后发先至，并非格挡，而是一道早已等在那里的致命陷阱。
“锵——！”
火星在刀刃与螳螂刀的撞击处炸开，照亮了V冷冽的嘴角。她脚下生根，硬生生吃住了对方借助顶级义体带来的全部冲击，寸步未退。
“性能不错。”她甚至有余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点评，手腕一抖，刀身顺着螳螂刀的结构滑削过去，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可惜，装在了废物身上。”
周游给她的这把武士刀，因其骚包的粉红色牺牲了部分坚固度、锋利度和热能模式，否则评个顶级毫无问题。周游曾想恶趣味地将其改名为“粉红毛毛兔”，被V坚决否决，最终保留了“鸡尾酒棒”这个原名。
即便如此，特制的鸡尾酒棒依旧远超对方制式的螳螂刀。一次碰撞，螳螂刀刃上便崩出一道醒目的缺口，而粉红刀身毫发无伤。
若是常人，必会避免武器再硬碰。但赛博疯子不管这些，他无视损伤，螳螂刀挥舞得如同失去章法的狂风暴雨，反而让习惯预判理性攻击的V一时难以完全适应。
就在V与螳螂刀疯子纠缠时，其余两名疯子嘶吼着冲向周游。即使目标明确，他们冲锋时无意识的流弹仍误伤了不少来不及躲闪的路人。
周游啧了一声，抬手，手枪以极快速度连点三枪。但对方身上的斯安威斯坦同样启动，留下几道残影，子弹便徒劳地嵌入他们身后的地面。
“艹，还真就人手一个顶配呗。”周游骂骂咧咧，眼神却愈发冷静。
天使模式的工资所剩不多，但对付两个装了斯安威斯坦的疯子，他自觉已绰绰有余。早在发现扭扭街气氛不对时，他就已为“天使模式”做好了准备。
当对方启动加速的瞬间，周游的“本质”开始了升华。使用次数越多，他便越发靠近那非人的领域。在他的视野中，现实褪色，能量流动如奔涌的江河，对方的神经、肌肉在能量刺激下极度活跃的轨迹清晰可见。
既然看穿，便无需硬扛。
他仅仅是抬手，恰到好处地从侧面推向劈向自己的螳螂刀。极速袭来的利刃侧面受力，攻击方向瞬间偏转，以毫厘之差擦过周游的身体。骤然失力让赛博疯子平衡尽失，身形踉跄。
周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对方脑袋前仰，一手抓住其面部，手指如铁钳般收紧，手臂回旋，一个标准的大风车姿势将对方狠狠砸向一旁！
普通人受此一击，脊柱必然断裂。但对改造过的赛博疯子而言，这只是让脊柱义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并未完全失去行动力。
但周游的目的已然达到。斯安威斯坦威力无穷，副作用同样恐怖。即便赛博疯子没有精神负担，其肉体与义体仍有极限，一次加速通常只能维持4到8秒。能连续使用者，放眼整个夜之城也凤毛麟角。
第一轮袭击结束，对方的斯安威斯坦不可避免地进入冷却。
而这，就是周游的猎杀时刻。
他轻易侧身避开第二名疯子的扑击，掏出手枪，瞄准了地上正挣扎欲起的第一个目标。枪声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响起，弹匣中剩余的子弹在刹那间倾泻而出。
失去了斯安威斯坦的庇护，对方只能徒劳地挥舞螳螂刀格挡。但在天使模式的精准计算下，这不过是徒劳。子弹撞击在刀刃上发出清脆响声，弹跳，变向，诡异地从他手臂与螳螂刀的防御缝隙中钻入——
一枚命中耳朵，一枚击穿眼窝，一枚钻进心脏，最后一颗，精准地射入他脑后的数据接口。
子弹穿透接口，在其颅内制造出毁灭性的空腔效应。
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液，从他被打穿的耳孔和鼻孔中汩汩流出。周游扣动扳机的速度太快，在周围幸存者耳中，只来得及听到一声绵长的枪响，战斗便已结束。
与此同时，V那边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在对方斯安威斯坦冷却的瞬间，V的攻势骤然凌厉。克伦契科夫再次发出低吼，她踏步前冲，高大的身躯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手中鸡尾酒棒化作粉红闪电，一记干净利落的上挑！
那赛博疯子双臂交叉，试图用早已布满裂纹的螳螂刀硬抗。
“咔嚓！”
伴随着刺耳的断裂声，半截螳螂刀高高飞起。他的动作僵住，一道细密的血线自额头蔓延至胯下，身体缓缓向两侧分开。
两人几乎同时解决对手，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最后一名活着的赛博疯子。
“有必要抓活的吗？”周游问道，甩了甩手腕，“或许咱们可以查查是谁改造了他们？”
“不需要。”V果断摇头，甩落刀身上的血珠，归刀入鞘。“如果能从义体上查出线索，不需要活口；如果查不出，审问一个疯子也毫无意义。”
那最后的赛博疯子对同伴的死毫无反应，猩红的义眼死死锁定周游，如同执行最终指令的机器，即便斯安威斯坦仍在冷却，他依旧嘶吼着冲来。
V的克伦契科夫仿佛没有冷却一般第三次启动。
粉红刀光如蝶舞纷飞，一闪而逝。
下一秒，冲锋的赛博疯子骤然扑倒在地，他的四肢已与躯干分离，切口光滑如镜。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加迅速。直到三个装备顶级斯安威斯坦的赛博疯子尽数伏诛，周围那些躲藏起来的家伙才敢陆陆续续从各个角落钻出来。
他们贪婪地盯着地上的尸体，尤其是那三套可能完好的斯安威斯坦系统。但他们更畏惧站在尸骸旁的周游和V——能在转瞬间解决三个顶级义体武装的疯子，甚至没让旁边广告牌里的虚拟偶像说完一句完整的台词，这等实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周游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蠢蠢欲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这些人最多算是捡尸的鬣狗，而非那些凶残的清道夫食尸鬼，他懒得理会。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神父的号码。
“神父，扭扭街中段，有三具‘新鲜货’，带着最新款的斯安威斯坦……对，你来处理。” 简短交代后，周游和V在一旁还算完好的长椅上随意坐下，无视周围混杂着恐惧与贪婪的目光，安静地等待着神父的人来接手。
而在不远处的丽姿酒吧门口，朱迪终于等来了虎爪帮的大部队，黑压压的人群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涌入了扭扭街的霓虹灯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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