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团队的行动模式悄然改变。表面上，他们依旧是沿着海岸线旅行的普通游客，黑瞎子依旧热衷于搜寻各地美食，张起灵依旧沉默地欣赏海景。但暗地里，周舟的信息处理中心全速运转起来。
那台【信号源定向增强器】被第一时间部署在空间内，与系统520和微型传感器网络连接。周舟以发现青瓷碗的城镇为中心，对周边海域，特别是那些偏远、不易被常规船只注意到的区域，进行了密集的扫描。
【增强器启动，扫描半径扩大，信号解析度提升...检测到三个异常加密信号源，特征与‘夜莺’已知通讯模式部分吻合。】系统520的反馈比以往清晰了不少。
三个信号源都在海上，位置飘忽不定，但活动范围大致集中在离岸数十海里的一片传统渔场边缘，那里暗礁较多，大型船只通常不会靠近。
“果然在海上。”黑瞎子看着周舟在意识中共享的、标注着信号源大致活动区域的海图，舔了舔嘴角，像是看到了有趣的猎物。“玩捉迷藏是吧？爷陪你们玩玩。”
他们再次租用了一条渔船，这次选择的是一个更小、更不起眼的码头，船主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只收钱，不多问。出海的理由也变成了“拍摄罕见的迁徙海鸟”。
渔船破开蔚蓝的海面，向着信号源最常出现的区域驶去。海天一色，视野极佳，但也意味着他们同样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
周舟持续监控着信号源。【目标信号源A、b保持相对静止，疑似母船或作业平台。信号源c处于移动状态，速度约8节，方向...正向我方靠近。】
“有客来了。”黑瞎子靠在船舷边，举着个长焦镜头相机装模作样地对着天空，实则眼角余光一直扫着海平面。
张起灵站在船头，海风吹动他的发梢，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风与海浪的细微变化。“一千两百米，小型机动船，载重约五吨，三人。”他报出的数据精确得如同仪器。
周舟调动传感器聚焦方向，果然在远处海平面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逐渐放大。那是一艘看起来和普通渔船无异的蓝色小船，但吃水线较深，显示载重不轻，而且船速明显快于寻常渔船。
“怎么办？打个招呼？”黑瞎子跃跃欲试。
“避开。”张起灵冷静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侦查，而非冲突。
船主在张起灵的示意下，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方向，看似是为了追逐一群飞过的海鸥，实则与那艘蓝色小船拉开了距离，并利用几块突出的礁石作为掩护。
蓝色小船似乎并未察觉异常，保持着原定航向，从他们侧后方约八百米处驶过，最终消失在另一片礁石区后方。
（周舟快速分析着刚才捕捉到的影像和信号）：‘船只型号为常见的近海渔船，但发动机声音经过改装，功率超出标准。船上三人，衣着普通，但行动姿态训练有素，一人始终在操作台前，疑似监控设备。未观察到明显武器。’
“装备挺专业，伪装得也不错。”黑瞎子评价道，“要不是咱们有‘天眼’，还真被他们糊弄过去了。”
张起灵看向那艘蓝色小船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凝。“他们在布设东西。”
周舟立刻反应过来，再次增强了对那片区域的信号和能量扫描。果然，在蓝色小船停留过的水域下方，探测到了一种低频、持续性的声波信号发射源，被巧妙地固定在礁石上。
“是水下声呐信标，”周舟得出结论，“作用可能是标记区域、进行海底地形精细测绘，或者...探测特定性质的矿脉或能量反应。”
这与“夜莺”在欧洲寻找“样本”的行为模式高度一致。他们像是在用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在广袤的海域中进行筛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又谨慎地接近了另外两个信号源所在的区域。一个是一艘稍大些的、伪装成海洋环境监测船的船只，甲板上摆放着一些遮盖起来的仪器。另一个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型海上浮台，上面有简易棚屋，隐约能看到人影活动。
“好家伙，这是搞海洋大普查啊？”黑瞎子咋舌，“投入不小。”
（周舟将所有观测数据整合）：‘可以确定，‘夜莺’正在这片海域进行系统性的海底勘探。其技术手段先进，组织严密，目的极有可能是寻找与‘样本’相关的海底矿脉或能量异常点。其勘探范围，似乎正朝着西南方向，也就是我们之前清理过的西沙海域延伸。’
这个结论让气氛凝重了些许。虽然西沙海底墓的核心秘密已被他们清理，但“夜莺”如此大张旗鼓地搜寻，难保不会发现一些残留的痕迹，或者，他们寻找的“样本”本身，就与那些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找下去。”黑瞎子收起玩笑的神色。
张起灵颔首。他看向周舟，意思明确。
周舟明白，这是要他制定干扰或误导方案了。他迅速在意识中调出这片海域的详细海图、洋流数据，以及“夜莺”信标的分布和信号特征。
‘方案一：利用【微型水下推进器】和【环境拟态布】，秘密拆除或修改部分关键信标，延迟其勘探进度。’
‘方案二：使用签到获得的【信号模拟器（低级）】，在无关区域制造假的能量或矿物信号反应，误导其勘探方向。’
‘方案三：……’
就在周舟推演各种方案时，系统520突然传递来一条新的信息。
【检测到目标信号源A（母船）发出指令，召回了信号源c（侦察船）。其内部通讯片段（已破译部分关键词）：‘…初步扫描完成…发现疑似大型异常结构…上报…等待下一步指令…’】
“疑似大型异常结构？”黑瞎子皱眉，“他们找到什么了？”
张起灵的目光骤然锐利，望向那片被“夜莺”重点关注的海域深处。
周舟心中一动，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浮现。或许，他们可以做个“黄雀”，看看“夜莺”到底找到了什么，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哑巴，看来咱们得客串一下‘海洋守护者’了。”黑瞎子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海风依旧，但吉普车里的三人知道，平静的沿海之旅已经结束，一场围绕海底秘密的无声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13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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