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握紧手中令牌，那东西冰凉刺骨。戎桀扶着她，两人快步走出金字塔。身后，能量建筑正在崩塌。
“这东西在发送信号。”许负将令牌展示给戎桀看，“更多监察者正在赶来。”
力牧带兵迎上：“国师，你的眼睛...”
许负这才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多了一些半透明的数据流。这是星印完全融合的后遗症。
“没事。”她摇头，“立即撤离。”
返回途中，许负研究着令牌。这东西能显示其他监察者的位置，最近的一个已经在千里之外。
“它们速度很快。”许负测算后得出结论，“三天内就会到达。”
戎桀提议：“能否设置陷阱？”
许负尝试用令牌反向发送错误坐标，但失败了。令牌有严格的使用权限，她这个“叛逆继承者”很多功能被锁定。
她转而研究星印带来的新能力，现在她能直接看到时空结构，就像工匠看到木材的纹理。
“或许可以修改时空结构，制造迷宫。”她自言自语。
当晚扎营时，她做了尝试。骨杖划过空气，营地周边的空间开始折叠。从外面看，这里只是一片普通沙丘。
“能维持多久？”力牧问。
“不清楚。”许负感应着精神力的消耗，“但至少能拖延时间。”
第二日正午，第一个监察者到了。
那是个金属球体，表面光滑。它在迷宫外停留片刻，然后开始强行破解。
许负通过令牌看到惊人一幕：金属球体在改写迷宫的基础代码。
“它比我更了解时空规则。”她意识到硬拼没有胜算。
她决定谈判。
独自走出迷宫，许负举起令牌：“我要求对话。”
金属球体发出机械音：“叛逆者。交出令牌，接受格式化。”
“格式化是什么意思？”
“清除所有数据，包括你的意识。”
许负握紧骨杖：“没有其他选择？”
“没有。”
谈判破裂，金属球体发射出无数光针，每根光针都在撕裂空间。
许负全力闪避，同时设置多重空间屏障。但光针轻易穿透所有防御。
危急时刻，她灵光一闪：不防御，而是引导。
骨杖划出圆弧，光针被引入一个临时开辟的小空间。空间封闭，光针在其中自我湮灭。
金属球体停顿片刻，似乎在分析这种应对方式。
“新战术数据已记录。”它说，“继续测试。”
许负明白了，这些监察者把她当成了实验对象。
战斗变成一场教学，金属球体不断使用新的时空技巧，许负在生死边缘学习模仿。
三个时辰后，她已能熟练运用七种新的时空技能。其中最有用的是“时空锚点”，能在混乱中保持自身稳定。
戎桀在迷宫中观战，忍不住要出手，被力牧拦住。
“国师在成长。”力牧说，“别打扰她。”
当夕阳西下时，许负终于找到金属球体的弱点：它每次施展新技能前，会有零点一秒的数据传输延迟。
足够了。
下一次攻击来临前，许负预判了弹道。她不是闪避，而是瞬移到金属球体正上方。
骨杖刺入球体接缝处，星辰之力汹涌注入。
金属球体剧烈震动，发出警报：“核心受损...启动自毁...”
许负迅速后撤，球体爆炸了，但威力被限制在极小范围内——它甚至控制了自己的毁灭，不波及周边环境。
爆炸中心，留下一枚新的令牌。
两枚令牌接触时，发生了奇妙反应。它们融合了，权限部分解锁。
许负现在能看到其他监察者的详细信息。最近的一个在八百里外，编号07。
“07擅长能量拟态。”她读取数据，“能复制任何见过的攻击方式。”
戎桀走过来：“能避开吗？”
许负摇头：“它在必经之路上。”
她研究着新解锁的功能，发现一个有趣条目：“紧急联络协议”。
协议说明：监察者遇到无法独立处理的异常时，可向初代监察者求助。
但她的叛逆者身份无法使用这个功能。
“或许可以修改令牌的识别代码。”她产生一个大胆想法。
当夜，许负彻夜未眠。她运用新学的时空技巧，尝试重写令牌核心。
这很危险，一旦出错，令牌可能自毁。
黎明时分，她成功了。令牌现在识别她为“临时代理监察者”。
她立即发送了求助信号。
信号有了回应，但出乎意料。
回复来自编号07：“已接收你的信号。正在赶来协助。”
许负愣住：“它要过来‘协助’？”
一炷香后，07到了。这是个拟态成老者的监察者，笑容慈祥。
“同僚，你需要什么帮助？”它问。
许负警惕地看着它：“我遇到了无法处理的异常。”
07点头：“请描述异常情况。”
许负随口编造：“有时空裂缝在吞噬星辰。”
07眼中数据流转：“未检测到该异常。你可能感染了逻辑病毒，需要扫描。”
它伸出手，掌心打开，露出扫描器。
许负迅速后退：“拒绝扫描。”
07表情不变：“确认感染。开始清理。”
老者形象崩塌，重组为战斗形态。
07的可怕在于学习能力，许负用过的每个技巧，它都能立即复制并优化。
更糟的是，它开始使用许负没见过的技能——来自其他监察者的数据。
“这样下去必输。”许负边战边想。
她决定冒险，既然07在学习和复制，那就给它无法理解的东西。
她开始组合时空之力和星辰之力，创造全新的技能。这些技能粗糙，效率低下，但足够怪异。
07果然出现混乱，它试图分析这些技能，但数据库中没有匹配项。
“未知模式...无法解析...”它不断重复。
许负抓住机会，设置了一个专门针对学习能力的陷阱：无限递归迷宫。
07被困住了，它每分析一层迷宫，就会产生两层新的迷宫。
“逻辑错误...系统过载...”它最终停止运行，化作一枚令牌。
许负精疲力尽地坐倒在地。
三枚令牌融合，大部分功能解锁了。许负现在能查看这个世界的完整档案。
她看到了令人震惊的真相：这个世界不是实验室，而是监狱。关押的是上个宇宙时代的幸存者。
监察者不是守护者，而是狱卒。
星尘子也不是祖师，而是第一个越狱者。他创造了星辰修炼体系，就是为了让囚徒后代有能力反抗。
许负感到一阵眩晕，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
戎桀扶住她：“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
令牌突然发出警报：初代监察者苏醒了。
档案显示，初代是星尘子的复制品，但完全忠于职责。它拥有所有监察者的最高权限。
包括许负手中这块令牌的控制权。
令牌开始发烫，一行文字浮现：“立即归还权限。否则启动清除程序。”
许负尝试分离令牌，但已经太晚。初代正在远程接管。
她做出唯一选择：将令牌与自己的星印强制融合。
过程极其痛苦，仿佛整个灵魂被撕裂。当融合完成时，她获得了完整权限，但也永久绑定在这个身份上。
现在，她就是监察者——囚徒们的狱卒，也是他们的同类。
初代的信息直接在她脑中响起：“你做出了选择。那么，接受后果吧。”
远方，某种无比庞大的存在，朝这个方向投来一瞥。
许负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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