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刑警位于格陵兰岛边缘的秘密医疗前哨,是由几个能够抵御极地风雪的充气模块舱紧急拼合而成。舱内恒温系统全力运转,试图对抗从外面渗透进来的刺骨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液和药物的混合气味,仪器规律的电子音成为这里的主旋律,却更衬托出一种压抑的寂静。
最核心的监护舱内,并排放置着两张医疗床。陆寒洲和沈清辞身上连接着数十条管线与感应贴片,呼吸面罩覆盖了他们大半张脸,先进的维生系统维持着他们微弱的生命之火。
他们的情况极其糟糕。
陆寒洲: 左腿开放性骨折伴有严重血管神经损伤,失血性休克,多处内脏因爆炸冲击波而挫伤出血,体温曾一度降至危险临界点,脑部有轻微震荡迹象。
沈清辞: 后背大面积能量灼伤及破片伤,右肩胛骨骨裂,肺部因吸入高温气体和冰粒有损伤迹象,同样伴有严重失血和体温过低,最令人担忧的是,脑电波显示她陷入了异常深度的昏迷,对外界刺激几乎毫无反应。
几位从附近科考站紧急征调来的、拥有极地创伤救治经验的外科医生,已经进行了数小时的紧急手术,暂时稳定了最致命的出血点和损伤。但医生们走出临时手术室时,脸上没有丝毫轻松。
“物理创伤我们可以尽力处理,”为首的老医生摘下手套,对守在外面的林琛和沈清许说道,语气沉重,“但爆炸造成的全身性冲击、极寒环境对器官的深度侵蚀,以及……他们之前显然已经透支到了极限。现在,维生系统只是在帮他们吊着一口气。”
他顿了顿,看向监护舱内:“能否醒来,什么时候能醒,完全取决于他们自身的求生意志和……一点运气。特别是这位女士(沈清辞)的脑部活动模式……非常特殊,我们从未见过,无法预测。”
沈清许紧紧抓着舱门的边框,指节泛白,眼睛红肿,但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悲伤和决绝。她看着姐姐苍白安静的睡颜,又看向旁边同样毫无声息的陆寒洲,声音嘶哑地问:“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医生摇头:“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是等待,也是……陪伴。”
林琛脸色铁青,他身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他不仅要面对两位战友生死未卜的沉重压力,还要处理“方舟”毁灭后的烂摊子——确认埃文斯虚拟意识是否彻底湮灭,清理残存抵抗,接收并初步分析从“方舟”泄露出的海量数据,协调国际各方……但此刻,他的脚步钉在了这里。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医疗仪器上的波形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牵动着外面两人的心。
沈清许轻轻走进监护舱,坐在两张病床之间。她先是握住了姐姐沈清辞冰凉的手,将额头轻轻抵了上去,仿佛在进行无声的交流。然后,她转向陆寒洲,看着他被纱布和仪器环绕的刚毅侧脸。
“你不是‘免疫体’吗?”她低声说,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祈求,“你不是妈妈留下的‘希望之火’吗?拿出点样子来啊……我姐还在等着你。”
仿佛是对她话语的回应,陆寒洲的心率监测仪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不规则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微弱平稳。
沈清许眼睛微微一亮。
她想起了姐姐在“灯塔”基地说起陆寒洲时的眼神,想起了他们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生死相随的决绝。也许……联系才是关键。
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小心地移动病床,在医护人员的默许下,将两张床缓缓靠拢,直到陆寒洲和沈清辞的手臂轻轻挨在一起。然后,她极其轻柔地,将他们一直紧握的、即使在救援途中也未曾被强行分开的手,再次放在了一起,让他们的指尖相触。
那紧紧交扣过、经历过爆炸与坠落也未曾松开的手,此刻在无菌布的覆盖下,再次完成了微弱的联结。
就在两只手重新触碰的瞬间——
沈清辞脑电波监视器上,那几乎平直的线条,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转瞬即逝,却让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的沈清许和医护人员心头巨震!
“有反应!”一名护士低呼。
沈清许猛地抬头,看向姐姐的脸,又看向陆寒洲。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那超越科学解释的情感与基因纽带产生了作用。
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
她俯身在姐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其轻柔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说:
“姐,我找到你了,你也找到他了。”
“别睡太久,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
“清许还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还有……他也在等你。”
昏迷,如同最深沉的冰海,将两人吞没。但在这冰冷的黑暗深处,似乎仍有一点微光,通过相触的指尖,通过血脉的呼唤,通过未竟的誓言,在极其顽强地、微弱地闪烁着。
希望尚未断绝,只是等待被唤醒。而唤醒它的钥匙,或许就在他们彼此之间,在那场用生命扞卫的、深沉的爱与羁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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