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过来，我们做个测试。”思云吩咐。
“我说左，你们就举高左手；我说右，你们就举高右手。可听清了？”
二人脸上满是疑问，然后点点头。
“左。”思云一边不紧不慢的说，一边悠闲的朝门外走去。
二人举起左手。
“右。”二人举起右手。
“右。”二人举起右手。
“左。”二人举起左手。
“左、右…”随着思云越走越远，声音已经模糊难辨。陆思轩抬起脖子，试图看清思云的嘴唇做了什么动作、发出什么声音，但思云是背向他们，看不到。
“我哥说什么了？你听清没。”陆思轩小声问道。
“没有，我也听不清了。”以申摇摇头。
二人只能依稀听到思云还在不断下达指令，但是距离远了，根本就听不清。
“哥！”陆思轩扯着嗓门喊，“你这是去哪啊？你说的什么，我俩根本听不清了！”
听到陆思轩喊声，思云才回过头，发现不知不觉中已走出200步远，思云挥挥手，向二人走回。
“哥，你走那么老远，声音也不大，还背对着我们，我俩听不清啊。”陆思轩抱怨。
“呵呵，这就对了。这就是我要测试的内容，传统的声音信号，隔远些就消散。接下来，我以萤石做信号，黄色代表举高左手，青色代表举高右手。你们可清楚了？”
“清楚了！”二人再次点头。
这次，思云仍向门外走去，只是随机的举起黄色萤石或者青色萤石。而陆思轩和以申很轻易的分辨两种颜色，这一次思云走出的距离超出600步，而两人举手的动作精确无误。
“这次轻松多了。”陆思轩跟以申聊起天来，“咱俩都能一边说话，一边按照我哥的指令动作呢。”
以申点点头，似乎察觉到什么。
“怎么样？这次你们跟上我的指令，有什么困难吗？”思云停止，拎着两块萤石回到二人身边。
“完全没有，十分轻松。”陆思轩笑着。
“萤石发出的光，在远处也清晰可见，这次的距离较上次远多了，但我们的动作丝毫不差，还能一边聊天呢。”
“思轩说的很好。我们的眼睛，对于波长在500纳米的黄绿光源最为敏感，因此我选了这两种颜色。即使距离很远，识别这两种颜色也十分容易。”
“什么长…什么米…？”陆思轩一头雾水。
“总之，你记住这两种颜色就行。”思云又转向以申，“以申兄，你有何感觉？”
“回提司大人。我觉得，这光代表的指令，远比声音可靠。声音一旦远了，我们便听不清，而光却能在相当远的距离被看到，此其一。
其二，声音不仅我们能听到，旁人也能听到，大家都知道要做何动作；光虽然也能为旁人所见，但是他们不知道其代表的含义，只有我们才能看懂，并且作出相应的动作和回应，有利于保密指令。”
思云再次满意的点点头。
“以申兄，在信号学方面，你的确颇有天赋。没错，通过光传递信号，就是我今日叫二位来的目的。”思云指着萤石，认真说道。
“方才，我两只手各拿着一块萤石，萤石的颜色分为黄、青两种，每只手可以举起两种不同颜色的萤石。这种组合，一共有4种。即：黄黄、黄青、青黄、青青。这样一来，便能够传递4种信号，如果两人作为一组信标，可以传递出16信号。在一般的战场中，足够标识出各种情况了。”
听完，以申低头沉思，陆思轩则不甚明白。
“哥，你这么说我听不懂。你要不举几个例子？比如明日，我们与他国的十万大军开战，你的信号要如何使用？”
“问得好。我来向你们展示。”思云又拿出两块萤石，现在一共有四块摆在众人面前。
“两军列阵，我先以黄黄青青，代表原地驻守。若需向前冲杀，则变换为青青青青，一色；若需全军后退，则变换为黄黄黄黄，一色。
若是敌军后撤，我军贸然追击，则变换为黄黄青青，要求他们原地驻守。情况再复杂一些，若是敌人有左翼伏兵，则变换为青黄黄黄；若是敌人有右翼伏兵，则变换为黄青青青。
如果将信标组由两人扩展到三人，则变换有64位，可以传递出64种信号。每多一个人，能够传递的信息将成倍扩展。只要有认识这些萤石排列的专门兵士，我姑且称呼他们为信标组兵士，则能够准确无误的传递将军指令，较以往的敲锣鸣金、打鼓摇旗、嘶吼呐喊，军令的传递效率和精准度将高出百十倍。”
陆思轩听完，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回过神。
以申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他的认知里，还是第一次知道可以通过光的排列，传递如此复杂的信号。
屋内安静了好一阵子，许久，以申才慢慢开口。
“陆提司真乃神人。就我所知，战场中一旦双方混在一起，呐喊声、厮杀声、呼叫声，声声震天，此时在战车上指挥的人无论如何击鼓鸣金，也只能让小范围内的人听到。
大部分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士，是听不到击鼓鸣金的声音，指令口口相传，极易错漏，导致首尾不能相顾。混战中的兵士，既不知何时撤退、也不知何时进攻，指挥无力，败于乱战的情况数不胜数。
陆提司这一提议，可以从根本上改变指挥效率。实在高明！”以申对思云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作揖。
“以申兄不必客气。今后信号设计一事，诸如萤石如何排列、每种排列对应何种指令，都需要你多费心钻研。”
“哥，这设计虽好，只是还有个问题。”陆思轩若有所思。
“如何让每个将士知道信号的含义，而且还得让每个将士都能看到这信号呢？”
“你问的问题非常好。”思云投来赞许的点头。
“其一，无法做到让每个将士了解信号含义，懂信号的只有少数人，这些人，就是我刚才说的信标组。这是五处将来主要做的事情，信标组将布置在大军各处，由信标组接收信息，并向周围传递。
其二，无需让每个将士都去观察信号，普通将士只负责杀敌，指令接收和传递都交由信标组负责。”
“那这些信标组的人，上哪儿去接收这些复杂信号呢？将帅都藏在大军中部或后部，压根看不到。”陆思轩挠挠头。
“空中。”
“空…空中？”陆思轩以为自己听错了，“哥，这越说越离谱了，空中哪有人啊？难不成，让指挥的将军飞在空中？”
“正是！空中必须有人，而且要把整个战场的形势，实时传达给地面的信标组，由信标组告知周围将士。”思云认真的布置。
“我只知道，一些诸侯国能够制造高高的云台，在一个移动战车上竖起长杆，长杆上挂有小屋，负责观察的人就躲在小屋内。”
“云台高度太低，观察效果不好。空中的信号中心，必须离地面有相当距离，能观察到整个地面形势。对战场的感知是全方位的，诸侯国的小屋远不能及。”
“只是，如何把人送上空中呢？”以申也不解。
“大家莫急。你们可知道四处主办，弦高最近在做什么？”思云反问。
陆思轩和以申面面相觑，然后二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哥，不瞒你说。我之前各个处都去转了一圈，当然，以申大人的五处已经十分怪异了。但是四处的弦高，就更怪异了，每天都在...烧木头。哈哈哈。”
“提司大人，确是如此。而且每天烧的木头，都是各种各样的。从武库司建立以来，我们五处就在下棋，而他们四处就在烧木头。”
以申憋住笑，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理解的，就像下棋的五处一样，竟是为了研究信号所储备的人才。
“是的，烧木头也是我安排的。”思云不介意二人嬉笑的神情，“去看看弦高在不在，我想看看，他烧了这么久的木头，有没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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