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像有生命的触手，疯狂收缩、蠕动，眨眼间凝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将洛羽困在正中央。空气变得粘稠如胶，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沙砾，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草！”洛羽猛地抬头。
囚笼的顶部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尖刺，每一根都有手臂粗，闪着诡异的幽光，尖端滴落着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嗞嗞”的腐蚀声——那玩意儿明显淬了剧毒。四周的墙壁也在蠕动，像是某种生物的内脏，随着呼吸般的节奏一张一合，每一次收缩都让囚笼缩小一分。
十几个刺客同时动了。
他们从四面八方扑来，刀光剑影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网。匕首在幽暗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每一刀都奔着要害——喉咙、心脏、眼睛、太阳穴。这些人显然经过专业训练，配合默契得可怕，完全不给洛羽任何喘息的机会。
洛羽咬紧牙关，左手猛地抬起：“神圣之光！”
金色光柱如怒龙般轰出，炽烈的圣光撕裂黑暗，照亮整个下水道。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黑雾像是饥饿的猛兽，瞬间吞噬了光芒！金色的光柱刚冲出不到三米，就被黑暗啃噬干净，连一丝余波都没留下。
“什么？！”洛羽瞳孔骤然收缩。
来不及多想，一把涂着黑色毒液的匕首已经刺向喉咙。洛羽本能地侧身闪避，但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刀尖划过肩膀，撕开皮肉，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剧痛瞬间袭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冷汗刷地冒了出来。
“操！”洛羽咒骂一声。
紧接着，又是两把匕首从背后袭来，破空声刺耳尖锐。洛羽来不及转身，只能硬生生抬起手臂去挡。
“噗嗤——”
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从手臂划到手腕，血肉翻卷，能清晰看到里面森白的骨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滩暗红。
洛羽咬紧牙关，汗水混着血水滴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诡异的血花。刺客们像疯了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扑上来，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洛羽连连格挡，但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每一次挥手都会扯动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衣服早已被鲜血染透，紧贴在身上，黏腻得令人作呕。
“该死……”他眼神越来越冷，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
胸口的神启者徽记开始发烫，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温热，而是灼烧般的刺痛，像是有一团烈火在胸腔里翻腾，要破体而出。金色的光芒从徽记里涌出，但这次不一样——黑色的雾气也跟着喷薄而出！
两股力量在体内疯狂碰撞，如同水火不容的仇敌，彼此撕咬、冲击。每一次碰撞都让洛羽的五脏六腑如同被巨锤砸过，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呃——”洛羽闷哼一声，差点单膝跪地。
他死死按住胸口，青筋暴起，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滚落。两股力量在体内肆虐，像是要把他撕成两半。圣光想要净化一切，黑暗则要吞噬所有，它们在洛羽的身体里进行着毁灭性的战争。
“融合……不了……”洛羽咬牙，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就在这时，一个刺客抓住机会，匕首狠狠刺向洛羽的心脏！刀尖距离皮肤不到十厘米，空气都被刺破，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千钧一发之际，洛羽猛地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还有一丝……顿悟。
“不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笑意，“既然融合不了，为什么一定要融合？”
话音刚落，洛羽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
“既然融不了……那就分开用！”
金色光芒从左手疯狂涌出，如烈日般炽烈，刺得人睁不开眼。黑色雾气从右手喷薄而出，如深渊般漆黑，吞噬一切光线。两股力量不再碰撞、不再冲突，而是各自爆发，像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战场！
左手的金光如同天罚之剑，正义、圣洁、毁灭一切邪恶；右手的黑暗如同深渊之门，诡异、冰冷、吞噬所有生机。
空气在剧烈震颤，肉眼可见的波纹如涟漪般扩散。下水道的墙壁开始龟裂，“咔咔”声不绝于耳，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污水疯狂翻涌，像是煮沸的开水，激起一人高的浪花。
刺客们脸色骤变，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这是什么力量？！”
“不可能！圣光和黑暗怎么可能同时——”
“给我……”洛羽怒吼，青筋暴起，双手猛地向前推出，“散！”
轰——
金光与黑雾如双龙出海，疯狂交织、旋转，形成一个毁天灭地的旋涡！圣光的炽烈与黑暗的冰冷交融，爆发出的力量足以撕裂一切！
囚笼的黑色尖刺瞬间化为齑粉，连残渣都没留下。蠕动的墙壁被轰出巨大的裂痕，“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整个囚笼像纸糊的一样，眨眼间崩碎！碎片在半空中就被双重力量绞成虚无，连灰烬都看不到。
恐怖的冲击波如海啸般席卷而出！
刺客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掀飞出去，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撞在墙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咔嚓”、“咔嚓”，一声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
有的胸口整个塌陷下去，肋骨刺破皮肤露出来，白森森的骨头碴子触目惊心；有的手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明显粉碎性骨折，骨头渣子都能看到；有的直接喷出一口鲜血,眼神涣散，明显活不了了。墙壁上到处是血迹，触目惊心。
独眼男人卡恩脸色煞白如纸，他瞪大仅剩的那只眼睛，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死死盯着洛羽，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不……不可能！”他嘶吼，声音都变了调，“这力量……已经超越A级了！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洛羽没回答。
他缓缓抬起右手，黑雾从掌心涌出，如活物般疯狂旋转、凝聚，最终化作一把漆黑的利刃。刀身上流转着血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镰刀。
“想跑？”洛羽咧嘴一笑，但那笑容冷得可怕，眼神里满是杀意，“晚了。”
黑色利刃脱手飞出，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刀身旋转着划过长空，留下一道漆黑的轨迹,像是在虚空中撕开了一道裂缝！
卡恩脸色大变，转身就跑。他拼尽全力，脚下爆发出全部的斗气，速度快到模糊。但他再快，也快不过这蕴含着洛羽全部杀意的一刀。
“噗嗤——”
利刃贯穿他的后背，从胸口透出，带出一蓬鲜血。鲜血如泉涌般喷溅，在空中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洒了一地，殷红刺目。
“啊——”卡恩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血从嘴角疯狂涌出，混着碎肉和内脏的碎片。他拼命挣扎，手指在地上抓挠,留下一道道血痕，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另一边，莱恩也结束了战斗。
他浑身浴血，黑色皮甲上到处是破损的痕迹，左臂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但他的剑更快——银色剑芒在黑暗中闪烁，如银蛇狂舞，每一剑都精准致命。
最后一个刺客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咚”的一声落地，滚到墙角。无头的尸体喷着血柱,摇晃了两下才轰然倒地。
莱恩快步走来，身上也挂了彩，除了左臂，腹部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透了衣服。但他顾不上这些，直接蹲下，一把掐住卡恩的脖子，手指如铁钳般收紧。
“说！”他眼神冰冷如刀，声音低沉如寒冬，“血月仪式的具体位置，在哪？”
卡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虽然痛苦，虽然濒死，但那笑容里满是嘲弄和疯狂的快意。鲜血从他嘴里涌出，顺着下巴滴落，但他还在笑。
“你……你们……”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要咳出一口血，“迟了……仪式……已经开始了……”
莱恩脸色骤变，瞳孔骤然收缩：“什么？！”
“等血月升起……”卡恩笑得更疯狂了，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满是狂热，如同看到了神迹降临，“整个圣光城……都会成为祭品……所有人……都要死……哈哈哈……”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膨胀，像充气的气球，眨眼间涨大了一倍！皮肤绷得发亮，青筋暴起，能看到黑色的能量在体内疯狂流窜，如同无数条黑蛇在皮下游走！
洛羽脸色骤变，瞳孔猛地收缩：“不好！他要自爆！”
他一把拉住莱恩，脚下紫色符文疯狂炸开，如烟花般绚烂：“虎袭！”
白色罡气如海啸般爆发，包裹两人！洛羽拽着莱恩疯狂后退，速度快到几乎是瞬移，冲出十几米！
下一秒——
轰——
卡恩炸了。
黑雾如核弹爆炸，恐怖的冲击波撕裂一切！下水道的天花板瞬间崩塌，无数巨石如雨点般砸落。墙壁龟裂，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整面墙轰然倒塌！巨大的石块砸在地上，溅起漫天灰尘，遮天蔽日！
整个下水道都在剧烈震颤，像是发生了七级地震！地面龟裂，污水从裂缝里喷涌而出，混着血水、碎石、尸体的残骸，场面恐怖至极！
洛羽和莱恩被冲击波掀飞，如同两片落叶，重重摔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墙壁都被撞出裂痕！
洛羽闷哼一声，肋骨传来“咔嚓”的断裂声——至少断了三根。剧痛如潮水般涌来，疼得他眼前发黑，嘴角溢出鲜血，混着内脏的碎片。
莱恩也好不到哪去，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会扯动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左臂的伤口裂得更大了，能看到里面的骨头,血流不止，在地上积了一滩。
烟尘渐渐散去。
下水道崩塌了一大半，到处都是碎石、废墟。污水混着血水，流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臭味，令人作呕。
洛羽艰难地爬起来，浑身都疼，像是被一百辆卡车碾过。“草……”他骂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看向废墟。
卡恩已经没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彻底炸成了粉末，连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莱恩也艰难爬起来，捂着左臂，脸色难看至极：“该死……让他跑了。”
“他没跑。”洛羽摇头，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死了，自爆了。这些疯子……宁愿死也不肯透露情报。”
莱恩沉默，盯着天空。透过崩塌的洞口，能看到外面的夜空——漆黑一片，但隐约能看到一轮红月，若隐若现，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还有两天。”莱恩沉声道，声音凝重，“血月就会升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仪式地点，否则……”
洛羽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冰冷得可怕，如同千年寒冰：“不用找了。”
莱恩一愣，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他们既然敢刺杀我……”洛羽转头，看向城东方向，眼神如刀，“说明仪式地点就在附近。而且……”
他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城东方向隐约有黑雾升腾，像是从地底涌出的瘴气，遮天蔽日，将半边天都染成了黑色。黑雾中隐约能看到血红色的光芒在闪烁，如同恶魔的眼睛。
“他们已经开始了。”
莱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铁青。
“那是……罗兰家族的府邸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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