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池恩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轻轻点着下巴，“我突然想起来，我脑子里还有一招，好像叫‘化神入墟’。大概意思就是，封住你的七大脉门，封锁你的丹田气海，然后用一股特殊的内劲，让你辛辛苦苦修行多年的功力，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慢慢化散，直到你的丹海彻底变成一片废墟，一身修为化为乌有，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如果说之前的疼痛还能咬牙忍耐，那么当听到“功法化为虚无”、“一身修为化为乌有”时，神道子是真的害怕了！那是他毕生的追求和依仗，是他自视高于“蝼蚁”的资本！若是修为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你敢？！”神道子死死盯着池恩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色厉内荏的威胁。
池恩羽不屑一笑，不再废话，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更加精纯、更加诡异的气息开始在他指尖凝聚，隐隐有化作一道无形印记，印向神道子丹田的趋势。
“住手！我说！我全都说！！” 神道子彻底崩溃了！他不怕死，不怕疼，但他不能失去他的修为！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池恩羽手指停在半空，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早这样不就行了？非要吃点苦头才肯开口。”他散去指尖的气息，站起身，拍了拍手，“那就从头开始，一字一句，给我详细介绍吧。着重强调为什么偏偏盯上我？”
神道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眼神中充满了屈辱和恐惧。他惨然一笑，声音沙哑地开口了：“好……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书房内，只剩下神道子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以及池恩羽那平静却锐利的眼神。
神道子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一丝荒诞，苦笑道：“说来可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一定要杀你！你我确实近日无怨往日无仇。”
他喘息了片刻，似乎在积蓄力量，继续说道：“可自半年前开始，我的修为便止步不前，一直卡在‘地根’巅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窥得‘天根’的门槛。呵，跟你说这些，你懂么？”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指望池恩羽能理解。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经常梦到我门祖师爷的指引，”神道子的眼神变得有些狂热，又有些恐惧，“祖师爷在梦中告诉我，必须寻到你，将你击杀，我的业障才能消除，才能顺利突破瓶颈，迈入‘天根’之境！”
“修行者突破大境界之时，便会有业障显现，需得化解方可精进。以前师尊他们的业障，多是心魔困扰，或是功德未满，几乎不会涉及杀生。我也不知为何，到了我这里，业障竟然变成了需要杀生才能化解！”
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是，我门立派之本，曾对天立誓：盛世之日，不可妄开杀戒，否则必遭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于是，我便想到了一法，那便是借刀杀人！”神道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我不亲自出手，借他人之手取你性命，或许便能绕过誓言的惩罚。”
池恩羽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地根巅峰？业障？这些词汇，陌生而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过，又或者……是潜藏在他脑海深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一部分？
“我门修行者，每代只传一人，”神道子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又有一丝疲惫，“师尊圆寂前，会将自己一生的修为和感悟，通过秘法传承给唯一的弟子。弟子便在这基础上，继续修行精进。截止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三十八代了……” 池恩羽恍然大悟。
难怪这老东西这么在乎自己的修为，原来是继承了三十七代人的积累，才达到如今的“地根巅峰”！这简直就是修行界的“富二代”啊！只是没想到，这“富二代”也有自己的烦恼和瓶颈。
“所以，杀我，对你而言，只是为了消除所谓的‘业障’，以便突破境界？”池恩羽皱眉问道，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结合神道子之前的表现和他对修为的执念，似乎又有几分道理。
“不错。”神道子虚弱地点了点头，“我尝试过用其他方法化解业障，都失败了。祖师爷的指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迫……我没有选择。”
“那宫誉呢？你利用他，仅仅是为了借刀杀人？”池恩羽追问，“他口中的‘上面那个位置’，也是你忽悠他的？” 神道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蠢货，野心勃勃，却又愚蠢至极。不利用白不利用。许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他便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替我去对付你，替我去搅动宫家这潭浑水，岂不省事？”
“至于他说的‘助他争夺上面那个位置’，”神道子嗤笑一声，“不过是画饼充饥罢了。他这种心性，就算真让他入了政坛，也成不了大器，最多是我手中的另一枚棋子，用完即弃。”
池恩羽沉默了。事情的脉络似乎清晰了，但又好像更加扑朔迷离。
一个传承了三十八代的神秘修行门派？
一个需要杀生才能化解的诡异业障？
一个只在梦中出现的祖师爷指引？
这一切，都指向了自己。
“这一切似乎也说得通。”池恩羽暗自思索道。结合“老者池恩羽”残存的记忆碎片和感悟，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可能神道子也只是‘道’选中的执行人。他也只是一个被‘道’利用的工具而已。至于梦中的那个祖师爷，可能就是‘道’利用规则的漏洞，或者某种冥冥中的联系，给神道子下达指令的一种方法而已。”
神道子似乎没有察觉到池恩羽内心的波澜，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甘：“说来也怪。自从我找到了桑槐，指使他制造意外将你致死之后，我的修为瓶颈……似乎真的有了一丝松动。”
他回忆着：“也就是四个月前，应该是桑延约你去看电影的那个时间前后吧，我竟然真的突破了！成功迈入了‘天根’之境！”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祖师爷诚不欺我！只要你死，我便可破除业障，修为日益精进！可是，奇怪的是，那次你竟然又躲过去了！在我修为提升的那一刻，我一度以为你已经死了，业障已消。”
“后来，杀你的念头，就像梦魇一样，变成了我心中的执念。”神道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我始终认为，只要杀了你，我的修为还会有更大的突破，至少能达到‘问道中期’的样子！所以，我才找到了宫誉那个蠢货，精心筹划了这些。”
池恩羽看着他，忽然笑了，带着一丝戏谑：“宫誉不是说你博古通今，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吗？怎么这次栽得这么彻底？” 神道子脸上闪过一丝羞愤和无奈：“的确是这样子。寻常之事，我能算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情，天机总是有些模糊不清，充满了变数。”
他深深地看了池恩羽一眼，仿佛要将他看穿：“现在想想我才知道，这次我为何会失手。因为你……又亲自参与进来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让我根本算不透你的轨迹！”
池恩羽心中了然。自己身上的秘密，比你想象中还要多，你要能算出来你就真的是神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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