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陆舟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是一种自嘲、荒谬和一丝怜悯的苦笑。
“造出来？”他摇着头，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李先生，我了解你的想法，你想控制风险，你想徐徐图之。但问题是……”
他猛地止住笑，脸色变得无比凝重：“我们根本造不出来。”
“正如我们之前所说，”陆舟的声音变得冰冷，“这份蓝图……它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他走到那面写满了公式的白板前，抓起红色的记号笔，狠狠地画了一个圈。
“技术壁垒！”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它要求的‘光刻精度’，是以皮米（pm）来计算的！是10的-12次方米！”
“你知道现在荷兰ASmL最顶尖的EUV光刻机，倾尽全球之力，能达到的极限是多少吗？”他用力地在白板上写下另一个词，“是纳米（nm）！是10的-9次方米！”
他转过身，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李慢慢：“它们之间，差了一千倍！我们连蚀刻它万分之一结构的‘刀’都没有！”
“还有它需要的材料！”陆舟越说越激动，仿佛在宣泄着一种的绝望，“常温超导材料！高纯度零缺陷的光学晶体！这些东西在地球上，只存在于理论物理学家的论文和模拟数据里！”
“我们没有工具，没有材料，甚至没有制造这些工具的工具！”他重重地将记号笔扔在桌上，“它领先我们这个时代太多了……它根本不应该现在出现！”
李慢慢静静地听着陆舟这番近乎绝望的“宣判”，脸上没有丝毫的失望或沮丧，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
“陆教授，您说的没错。”
陆舟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所以，你明白……”
“我们确实没有‘刀’。”李慢慢平静地打断了他。
“但是……”他迎着陆舟疑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虽然没有‘刀’，但我们有……‘锻造台’呢？”
“什么意思？”陆舟的眉头瞬间皱起。
李慢慢没有再解释。
他站起身，走到了办公室中央那堆满了草稿纸的空地上。
他看了一眼陆舟，然后，在对方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眸注视下，心念一动！
嗡……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
一个一立方米大小、通体由未知黑色材质构成、表面布满了精密到令人窒息的能量回路的神秘立方体，凭空出现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
【星空·光刻矩阵】（SpL-m）！
它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几厘米的半空中，内部仿佛有亿万星辰在缓缓流转，一股非自然的、甚至有些扭曲空间感的能量波动，无声地扩散开来！
“！！！”
当这个充满未来科技美感的神秘立方体凭空出现的瞬间；
当它开始低沉地嗡鸣，周围的光线都仿佛被它吸引而微微扭曲的瞬间；
陆舟……这个面对黎曼猜想、面对诺贝尔奖、甚至面对“世界真相”都能保持冰冷理性的男人——
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因为动作过猛，甚至撞翻了身后的咖啡杯，滚烫的咖啡洒了一地，他却毫无所觉！
他踉跄地冲上前，那双非人的眼眸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狂热而剧烈收缩！
他的双手颤抖着，不敢置信地、如同朝圣般，缓缓抚摸上【星空·光刻矩阵】那冰冷光滑的外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非自然的能量波动，那内部精密到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光学结构和能量回路！
他猛地回头，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涨起了一阵不正常的潮红，死死地盯着李慢慢，声音因为激动而彻底变了调：
“这……这是……它在……它在扭曲光子……？！”
“你……你管这个叫……‘锻造台’？！”
李慢慢迎着他那足以将人吞噬的狂热目光，平静地开口：
“陆教授，我正式邀请您，担任星空科技‘织女星’计划的首席科学家和总负责人。”
李慢慢知道，对于陆舟这样的人，金钱和股份是侮辱。他需要的是更高级别的筹码。
“我知道，你对金钱和名誉不感兴趣。”李慢慢缓缓说道，“你感兴趣的，是技术，是未知，例如这个。”
他心念一动，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那把在“蔚蓝”位面没有还给陈凯的造型科幻的激光手枪电池。
“这是另一个文明的能量核心，它的充能方式和能量密度，超出了我的理解。”
“而且，”李慢慢看着陆舟那瞬间被吸引的目光，抛出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诱饵，“我们之前达成的‘合作’依然有效。”
“我无法告诉你我的秘密，但我可以向你承诺，加入我，你将有机会接触到更多像它们一样，来自‘剧本之外’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李慢慢的声音压低，充满了魔力，“我们能一起，找到那扇‘门’。”
陆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光子芯片蓝图、凭空出现的“锻造台”、异星科技的能量核心、以及那个寻找“世界真相”的终极盟约……
李慢慢抛出的每一个筹码，都精准地轰击在他那颗追求真理，早已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的心脏上！
他看着李慢慢，那股非人的理性在狂热的求知欲面前，彻底崩塌。
“成交。”
陆舟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跟你回中国。”他看着李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不要你一分钱，也不要你任何股份。”
“我只有一个条件：‘织女星’计划，从今天起，我拥有最高且唯一的权限。所有的人事任免，所有预算的使用，所有的研究方向，必须由我一人决断。
当然我会优先提供你提出的不过分要求，比如你所说的锁频芯片。”
他那双非人的眼眸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其他方面，你，包括你的公司，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我的研究。”
“成交。”李慢慢毫不犹豫。
他向着眼前这个注定将改变世界的传奇天才，伸出了手。
“欢迎加入，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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