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块新进贡的蜜饯，漫不经心地听着萧何与范蠡的禀报。
窗外几只雀鸟在枝头啾鸣，更衬得室内一片闲适。
“……综上所述，主上，”萧何声音平稳，条理清晰，“与百草谷合作的具体条款已初步拟定，我方占主导，利益七三分成，我七，彼三。核心炼制环节，华佗先生会亲自把控，或使用其绝对掌控的弟子。”
范蠡接着补充，语气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供应方面，首批星纹草已按约送达。长期来看，仅靠野外采集，数量、品质皆不稳定，且易暴露。故，建立稳定的、受控的供应源，迫在眉睫。”
林婉儿将蜜饯送入口中，甜意化开，她满足地眯了眯眼。
“所以呢？”她懒懒地问，“方案？”
萧何与范蠡对视一眼，由萧何上前一步，展开一幅简易地图。
“主上，我与范先生商议后，认为当务之急，是建立我们自己的隐秘药园。”
他的手指点向地图上云雾缭绕的一片区域。
“地点，选在迷雾山脉深处。并非此前冲突的外围区域，而是更深入、人迹罕至之地。我们初步勘定了几处符合要求的隐秘山谷。”
“这些山谷入口狭窄，内有溪流，地势复杂，易于隐蔽和防守。”
范蠡接口道：“计划在这些山谷中，依山势开辟梯田，由那位R卡药师负责技术指导，尝试人工培育星纹草。如此，可掌控生长周期，提升产量与品质。”
林婉儿点点头，这个思路听起来不错。自给自足，才能不受制于人。
“人手呢？”她问到了关键。大规模动土，不可能完全悄无声息。
萧何显然早有腹案：“回主上，大规模雇佣外人风险极高。我们计划，从当地山民中，雇佣一批熟悉山地、有种植经验的药农。”
“但并非简单雇佣。”他语气转冷，“会严格控制。或选择家世清白、族人皆在掌控的；或其家人已被迁至我们控制的庄子上妥善安置的。确保他们不敢，也不能泄密。”
“同时，”范蠡补充，“运输路线也已规划好。并非直线往返，而是设计了多重伪装和转运节点。药材出山后，会混入其他普通山货之中，分批次、走不同路线运回。沿途关键节点，会加派我们的人手护卫。”
林婉儿听完，拿起旁边的温茶喝了一口。
“听起来还算周全。”她放下茶杯，“那就去办吧。”
“需要调动多少人手，多少资源，去找陈庆之协调。技术上的事，让那个药师多费心。”
“总之，我要看到一个能稳定产出、且足够隐秘的药园。别再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打星纹草的主意。”
“是！属下等必不负主上重托！”萧何与范蠡躬身领命。
林婉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两人离开后，书房内重归宁静。
林婉儿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几只嬉闹的雀鸟。
建立药园、控制药农、规划运输……这些具体而微的事情，自有得力之人去操办。
她只需要知道结果。
过程？那太累人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至于那片即将在深山密林中悄然开辟的药园，会引来怎样的风雨？
那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至少此刻，春光正好，蜜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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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山脉深处。
一支由萧何亲自挑选、范蠡提供资金支持的队伍，在陈庆之派出的精锐小队护卫下，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预定山谷。
这里古木参天，藤萝缠绕，雾气终年不散，确实是一处天然的隐蔽之所。
随行的R卡药师仔细勘察了土壤、水源和光照，最终确定了开辟梯田的最佳位置。
“此地阴湿，且有地脉余温，与星纹草野生环境颇为相似，适宜培育。”他给出了肯定的结论。
很快，被严格筛选出来的当地药农，在家人的“鼓励”下，开始了艰苦的开拓工作。
他们砍伐荆棘，平整土地，依着山势垒砌石坎，引来了山涧溪流。
一切都是手工进行，尽量避免大的动静。
与此同时，几条隐秘的运输小道被开辟出来，连接着山脉内外数个不起眼的节点。
范蠡安排的商队，会定期以收购山货的名义来到这些节点，将伪装好的星纹草幼苗、工具运进去，再将采集到的或初步培育成功的星纹草混在皮毛、山菌中运出。
整个过程，如同默片般悄然进行。
林府的书房里，林婉儿偶尔会听到萧何或范蠡的进度汇报。
“梯田已初步开辟完成，首批星纹草种子已播下。”
“药农管理顺利，暂无异常。”
“运输路线测试完毕，安全。”
她总是听着，偶尔点一下头，并不多言。
仿佛那深山之中正在进行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新到的江南绸缎，或是厨房新研制的点心上。
直到某一天，萧何前来禀报。
“主上，隐秘药园已初步建成，首批人工培育的星纹草长势良好，预计下月可进行第一次采收。”
林婉儿正在试戴一套新打造的红宝石头面，闻言，只是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知道了。”
镜中人，眉眼精致，气色极佳。
她轻轻扶了扶发间的步摇，流苏晃动，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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