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九点五十分。
沈清言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黑色休闲服，戴着一顶鸭舌帽，独自一人推开了那间名为“时光尽头”的老书店的门。
门上的风铃发出喑哑的响声。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书架歪斜，书籍散落，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正常营业了。
店内空无一人。
沈清言没有急躁，她缓步走在书架之间，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她的手机保持着与外围安保和警方的加密通讯频道，一切正常。
十点整。
书店最深处的阴影里，传来轻微的“咔哒”声，一扇原本与书架融为一体的暗门悄然滑开。一个身影站在门后的微光里，看不清面容。
“姜先生很准时。”一个温和，甚至略带书卷气的男性声音传来，听不出年龄，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来了。‘老师’？”沈清言停下脚步，平静地问。
那人轻轻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请进吧，这里谈话更安全。”
沈清言没有动：“就在这里说。或者，你可以出来。”
暗处的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叹了口气：“你很谨慎。但这很好，谨慎才能活得长久。”他向前迈了一步，光线终于隐约勾勒出他的轮廓——一个身材中等、穿着合体中式上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气质儒雅，像是一位学者或教授，与沈清言想象中黑深残的幕后黑手形象相去甚远。
“林小小是你的人？”沈清言直接问。
“曾经是。一颗可怜又贪婪的棋子，可惜提前暴露了。”‘老师’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仿佛在评价一件失败的艺术品。“她知道的并不多，否则也活不到向你传递信息的那一刻。”
“张宸和刘伟，也是你的棋子？”
“年轻人太过张扬，总是容易坏事。张天雄教子无方。”‘老师’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感，“必要的舍弃，是为了更大的布局。”
“你的布局是什么？针对我？还是针对整个行业？或者……更大？”沈清言紧紧盯着他。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姜先生。”‘老师’微微侧头，镜片后的目光难以捉摸，“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针对你。你只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切入点，一场压力测试，一次清理场地的契机。可惜，你的反弹超乎了预期，打乱了一些步骤，但也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他的话云山雾罩，却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信息。沈清言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这场浩劫，可能只是一个更大阴谋的前奏或组成部分。
“新的可能性？比如现在现身见我？”沈清言逼问。
“损失已经造成，与其纠缠过去，不如展望未来。”‘老师’向前又走了一步，声音压低，却更具穿透力，“姜先生，你有智慧，有能力，更有……罕见的运气。我们其实不必是敌人。这个圈子，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从来不止一面。加入我们，你能得到的，将远超你失去的。名誉、地位、财富，甚至……真正的权力。”
他竟然在招揽她！
沈清言感到一阵荒谬的寒意。这个人，操纵了姜羡的人生，几乎将他彻底毁灭，此刻却风轻云淡地邀请他入伙？
“如果我说不呢？”沈清言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很遗憾。”“老师”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其中的温度骤然消失，“你阻止不了浪潮。下一次，就不会再有人给你送情报了。甚至……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因为你的选择而卷入漩涡。李姐，陈律师，甚至医院里那个还在恢复的小女孩……”
赤裸裸的威胁！
就在这一刻，沈清言隐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传来预先约定的紧急信号——外围安保发现了异常移动信号，疑似狙击手定位！同时，警方通报，检测到书店内有不明频率的信号源启动！
这是个陷阱！无论是招揽还是威胁，都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他的人完成部署！
“看来谈话无法继续了。”‘老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遗憾地摇了摇头，身影迅速向暗门后退去。
“拦住他！”沈清言厉声喝道，同时猛地向旁边书架后扑倒！
几乎在同一时间，“啪”一声脆响，她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一个玻璃窗应声而碎！子弹来自河对岸的高点！
暗门正在迅速关闭！
提前潜入的安保人员从各个隐蔽点暴起，冲向暗门！店内瞬间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和呵斥声——‘老师’并非独自前来，暗处还藏着他的保镖！
沈清言被一名安保人员护着快速向店外撤离。枪声再次响起，打在墙壁和书架上，碎屑纷飞！
外围待命的警方精锐小队迅速突入，枪声、脚步声、呐喊声瞬间打破了老城区的宁静。
暗门在彻底关闭前的那一刻，被一名安保用身体卡住！警方强行突入，门后是一条狭窄向下的通道，通往河边的排水系统！
“老师”和他的部分保镖已然消失在地下迷宫般的通道中！警方迅速追击而下。
沈清言被安全护送出来，呼吸着室外冰冷的空气，心跳仍未平复。她摊开手掌，里面有一个极小的、类似金属片的东西——这是在刚才扑倒的瞬间，她从身旁的书架上下意识抠下来的。之前“老师”站立的位置，正好是那个书架。
金属片上，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抽象的图腾标志：一条衔尾蛇，缠绕着一支羽毛笔。
这不是张天雄集团的标志。
“‘老师’……”沈清言握紧金属片，目光投向漆黑的地下河道入口。
她明白，扳倒张宸和刘伟，甚至重创张天雄，都只是斩断了露在地面的杂草。而真正的根须，还深深埋藏在不见光的淤泥之下。
这条衔尾蛇，才是关键。
【系统提示：隐藏任务“深渊凝视”已触发。揭露“老师”及其组织的真实面目与目的。任务难度：极高。奖励：未知。国家赔偿机制升级解锁条件已满足5%。】
一场更庞大、更危险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星光能否照亮更深邃的黑暗？她的反击，必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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