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万胜！”
陇山之上，无数的汉军翻山越岭，四处追杀魏军。
自从攻占牛角湾以后，魏延并没有收兵，反而和马岱一起追杀郭淮。
先是马岱利用马快，在街亭的野马谷一带追上魏军。
魏军一路溃逃，天寒地冻的，又数日没有进食，哪里是汉军的对手。
几乎是一触即溃，逃的满山遍野都是，有些更是脑袋一热，直接就钻了山沟沟。
郭淮在张虎，乐綝的保护之下，率领少数精锐，逃往了安定。
“这里就是街亭？”
魏延看着残破的军营，还有满地的大石头，心中有些震惊。
马岱遥望了一眼街亭小城，肯定的说道：“没错，我听子均说过，当初他们就是在街亭小城西数里处立营，就是此处！”
赵统曾经在街亭大战张合，参加战役的人都说此战艰难无比。
汉军大胜之后，魏延就约马岱一起来参观战场，想看看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
结果等到了现场之后，看到营内那纵横交错的土墙，直接就傻眼了。
如果说赵统修的只是土墙，那他们之前弄的土墙，就是狗皮都不是。
因为这边营地的土墙，都快修成小城了，有大有小，有高有矮，就像是迷宫一样。
还有就是所有的出口，进口，你从外面或者远处根本看不出来，全部都是半隐蔽式的。
“当真是一场血战！”
土墙上残留的箭矢，留下的暗红色的豁口，这些明显都是被地上大石头砸出来的。
魏延有些汗颜，如果郭淮有霹雳车的话，自己又能不能扛的住。
“不错，我听伯渊说过，战后找不全尸体的士卒，就高达上千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守下来的！”马岱有些感叹的说道。
很多人一直都认为赵统运气好，所以才能立下这么多功劳。
可是他跟随过一段日子，知道他是真得没有享什么福。
如果说其他将军，一战就是数月不得休息，那么赵统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干仗的路上。
哪怕是坐镇凉州的时候，那也是天天东奔西跑，忙这忙那。
“真虎将也！”魏延有些沉默，“那就是陇山？听说越过那道山口就能进入关中？”
忽然他又看向了东边，那里一道很高的山岭，将东西方隔开。
“不错，只要越过那道山，过去就是汧县（陇县）！”马岱点头说道。
马岱整个上半辈子，基本上就是在陇县度过的，对周围地形的熟悉程度，那绝对是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爹，马将军，北地郡传来消息，冠军侯已经攻破方渠县，统率十万铁骑南下！”
就在两人谈说之际，魏容骑着战马而来，大声的喊道。
马岱上次说了来意以后，魏军就同马岱一起，联名向朝廷上书，愿意为赵统担保。
于此同时，他们同样加强了对北地郡的情报收集，并且派人联系赵统。
现在魏容来报，明显就是和赵统接上头了，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哦，那关中现在是什么情况？”魏延好奇的问道。
虽然他一直在追赶郭淮，可是同样不敢放开了追，就怕司马懿派人抄了他的后路。
司马懿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当初曹操出征的时候，他就经常跟随。
无论对他做出多大的提防，那都是不过分的。
“司马懿连夜抽调岐山大营兵马，命张合，魏平赶往新平郡，同时命郝昭领兵死守郿县，渭水大寨。”魏容禀报道。
少年稚气的脸上，比当初多了一丝稳重，少了一分轻佻。
这次牛角湾大战，他初上战场，就见识了老流氓郭淮的手段，差点阴死了他们父子三人。
他再也不敢像一样，以为战场上就是刀光剑影，凭的是手中的刀，还有一颗勇敢的心。
“哦？”
魏延眼睛一转，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伯瞻，听说当初为了延缓张合进军街亭，伯渊曾亲自深入关中伏击了魏军。”
“不错，是在右扶风隃麋县南一带伏击的，那里麋鹿众多，在秋天是上好的猎场！”
马岱有些不解其意，老实的回答道。
“伯瞻，你说伯渊十万铁骑南下，司马懿会不会带走长安的兵马？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偷入关中，能不能拿下长安？”
魏延面带笑容，眼里冒着精光，兴奋的手舞足蹈。
“啊？文长你是要？”
马岱傻了，他怎么突然感觉魏延有些神经质。
第一次北伐的时候，他就想领兵偷过子午谷，然后偷袭长安。
现在两人手下，一共不过六千余精骑，二万余步兵，他又想要来这一套。
“不错，我欲奔袭长安！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成盖世之名！
昔韩信背水一战，项羽破釜沉舟，皆以少胜多，名垂青史。
今长安乃是曹魏关中之腹心，若能一战而下，必天下震动。
伯瞻，你可愿与我一起？他日功成，名垂竹帛，岂不快哉？”
魏延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话语里充满了诱惑。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只是一直不曾对人展现过。
“可……”马岱皱眉，有些欲言又止。
恢复汉室，还与旧都，这可是诸葛丞相喊出来的口号。
他被魏延这一顿忽悠，何尝不心动。
可是这其中的风险不能不考虑，万一兵败，又该如何和丞相，陛下交代。
魏延指着远处的魏军俘虏，笑着说道：“伯瞻，今日之势看似凶险，实则关中已经空虚，我等进退自如。
曹魏看似势众，然其内外交困，兵力不足，吾等若奋起一击，必如雷霆之势，摧枯拉朽！
我等可扮着换防的魏军，偷入城内，若是不成我等退回来就是！”
这件事他还是跟凉州军学的，听说他们就干过冒充魏军诈城。
如今关中调兵频繁，到时候找几个已经投降的真魏军，冒充运粮队，保证对方看不出来。
其实他也想过自己领兵前往，让马岱留在陇右。
可是他不认识路，那六千精骑也不是他的，只能想办法拉拢马岱。
“魏将军之言，正合吾心！马岱虽不才，然一颗报国之心久矣，岂可坐失良机！愿为先锋，与将军并肩而战，生死无悔！”
马岱算是被魏延说服了，主要是攻下长安这功劳太大了，不由得他不动心。
而且现在有赵统牵制魏军主力，他们的成功率非常的高。
“好，有伯瞻相助，何愁大事不成！”魏延大喜的说道。
随后，两人派遣大量斥候深入关中，同时精选步骑万人，一起歃血盟誓出征。
“苍天为证，厚土为鉴！我魏延，（我马岱）今日立誓，必攻取长安，若有退缩，天地共诛之！”
众军见到两人如此豪迈无畏，也是追随的高呼道：“愿随将军，共取长安！”
喊声回荡在山谷之间，震的山岭上的积雪，不停的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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