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刘禅不自觉地把耳朵竖得更高了些！
想听些其他的内容，或是听得更真切一些，但是后面什么都没听到，这让刘禅心里有些怅然和失望。
这样一折腾，刘禅就醒得更透一些了。
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发现殿内很黑，就只有炭火泛着暗红色的光芒。
他在想现在什么时辰了，却发现自己床沿有个模糊的人影。
他仔细辨认了下，认得，是老侍女！
刘禅觉得自己此刻要是起身，或者干点别的，肯定会吵醒她；但若不起来，膀胱里的尿液又憋得慌，实在难受！
怎么办？刘禅望着那模糊的身影，心中挣扎。
他觉得自己还是心不够狠，或许她过会儿就自己醒来了？ 他这么安慰自己，同时身子悄悄蜷缩了一点，好让某个地方不至于失控。
可膀胱里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他的眼睛也死死盯住老侍女，心里不断默念：“快醒来……快醒来……”
忽然，刘禅觉得有些可笑——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偏要在这儿活受罪！
自己总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心软，真是让人头疼。
越来越难受了，刘禅感觉额头的汗都要渗出来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非尿在床上不可！于是他一边强忍着，一边伸手去碰老侍女的手臂，轻轻摇了几下。
可她毫无反应，依旧沉沉地趴在床沿，睡得极熟，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刘禅有些气馁——
这咋办？他犯难了。实在憋不住了！必须得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刚离开枕头，一阵眩晕便猛地袭来，脑袋昏沉得厉害。
“终究只是凡胎肉体......”刘禅暗自苦笑，稍有点头疼脑热，整个人就跟废了一样。
他定了定神，勉强把脚挪到床沿，在地上左右划拉着找鞋。幸好鞋子就在那儿。
他摸索着趿拉上，正要站起，双腿却陡然一软——
“啊！”
刘禅大叫一声，身子往侧后方倒去，重重摔在床榻上，脑袋“咚”地撞在靠墙的床栏上。
这一下撞得结实，他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老侍女被这动静惊醒，“唔？怎么啦？”她迷迷糊糊地问着，突然像触电般腾地站起身，俯身查看刘禅的情况。
她动作麻利地摸向刘禅后脑勺，确认无碍后松了口气，随即三两下就把刘禅的身子摆正。
刘禅感觉自己像个布偶似的任她摆弄，这时后脑的疼痛稍缓，膀胱的胀痛却愈发强烈，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解手的。
殿外脚步声急促，老太监慌慌张张地赶来：“陛下，陛下，出什么事了？”
刘禅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额头的汗珠直往下掉。脑袋的疼痛倒是消退了，可尿急的问题还没解决。
“我要......”他艰难地开口。
老侍女与老太监迅速对视一眼，仿佛瞬间清醒过来。
“快，快拿尿壶！”老太监说着，佝偻着身子快步出去，不一会儿就提着尿壶回来了。
刘禅看到那东西的瞬间，简直像看到了救星。
老太监和老侍女一起搀扶着他下床。
老侍女识趣地匆匆退了出去。刘禅解开裤带，深吸一口气，却一时尿不出来。
他又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尿了出来，结果力道太猛，全飙在了尿壶外头，哗啦啦的声响格外刺耳。
刘禅脸上烧得更厉害了，但那种憋胀感总算得到了释放。
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时老太监已将殿内的灯点亮。
刘禅撒完尿，低头一看，尿液气味浓烈，溅得到处都是——裤腿上、脚上都有痕迹。
他脸上烧得更厉害了。老太监自然也看见了，却迅速移开视线，装作没注意到。
刘禅看他那副便秘似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转念一想又叹了口气：管他呢？
这时老侍女走了进来。她扫了眼刘禅身上的状况，二话不说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抱着干净的衣裳回来。
在两人的服侍下，刘禅换好衣裳，被褥也都更换一新。他重新躺回床上时，老太监轻声问道：“陛下，要用些点心吗？”
刘禅咂吧了一下嘴，感觉嘴里发苦。
他仔细回想：多少天没刷牙了？生病期间一直没刷，那时尚能忍受，如今好些了——可病还没好透。“那就用盐水漱漱口吧。”
刘禅吩咐道，“弄点盐水来，嘴里发苦！”
老太监领命出去。老侍女留在榻前伺候，刘禅借着油灯打量她，即便在昏暗光线下，仍能看清她眼下的青黑，眼圈浓重得吓人。
“多少天没睡好了？”刘禅问道。
她闻言像是突然惊醒，“唰”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陛下恕罪！奴婢该死，奴婢......”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刘禅吓了一跳。
他无奈摇头，顿觉头疼，叹道：“好啦！快起来，朕恕你无罪。”
她才抬起头，刘禅仔细打量着她浮肿的双眼、青黑的眼圈和惨白的脸色，说道：“去歇会儿吧，这样你撑不住的......”
她怔怔地望着刘禅，神情犹豫。
刘禅看她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暗叹：这人平时还好，知道让别人伺候，可一旦自己生病，她就事事亲力亲为，这怎么行？
于是刘禅佯装发怒：“快去睡！这样怎么撑得住？朕真的没事！”
她仍迟疑地望着刘禅，嘴唇微动似要说话。
刘禅语气陡然加重，这回是真有些恼了：“这是朕的旨意！”
她见刘禅当真动怒，眼珠在眶中转了两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刘禅发觉她今日脚步相比往日那可以说是格外沉重，往常几乎悄无声息，看来是真累坏了。
正思忖间，老太监已捧着盐水来到榻前。
刘禅仔细端详，见他眼圈也是青黑一片，面色蜡黄，心头不由一酸，又觉温暖，暗叹自己终究是只是个凡人，各种情绪都有。
老太监将碗端至刘禅唇边，刘禅察觉他双手微微发颤。
略略欠身含了口水，在口中来回漱了几遍吐出，如此反复三次。
老太监替他拭净嘴角，刘禅重新躺下，这才觉出几分饿意。
“给朕备些吃食吧。”刘禅吩咐道，“要烤肉，那吃起来才香。”
老太监听闻陛下要用肉食，眼中顿时有了神采，声音都发颤：“陛、陛下......”
刘禅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他眼中闪着泪光，在昏暗的殿内格外明显。刘禅皱眉道：“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奴才这就去准备！”老太监慌忙行礼，见刘禅点头，便退了出去。
脚步声一颠一颠的，竟带着几分小跑的急促。
刘禅侧耳倾听，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摇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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