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刚踏进门扉,便撞见蹲守在院门口的喻思渊。
从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一双眼通红,却偏要扯着嘴角,露出个又哭又笑的模样。
“我讨厌你……我怕你搅乱白鹤眠和我姐的道侣情分,怕你抢走本该属于我姐的一切,所以…你娶了我好不好?”
时愿的脚步顿在石阶上,她垂眸望着蹲在地上的少年,浑身是伤,一步一步靠近。
最后栽在她身上,额头靠在她的肩膀,流着泪什么话都没再讲了。
夜深人静,他需要一点点勇气。
时愿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想来定是不容易。
他不想说,她便不问。
“好。”
她说好。
喻思渊埋在时愿肩头,难以置信的抬头。
他以为自己会被拒绝,会被她像糕点一样丢掉。
却从没想过,她会答应。
“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
她再重复一遍:“我们成婚吧。”
“你……你别骗我。”他吸了吸鼻子,眼泪挂在睫毛上,“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真的愿意?不是因为我纠缠?”
他有太多的不确定。
他知道自己编的理由有多荒唐,他甚至做好了被时愿厌恶的准备。
“不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时愿也才十几岁的年岁,她也会孤单偶尔也会怕,最后的时光如果有人陪她,她想,她愿意。
她弯了弯眉眼。
喻思渊脸上扬起巨大的笑容,将她抱起来转圈圈。
风卷着他未干的泪珠落下,混着少年清朗又哽咽的笑声。
“念念,念念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你不会丢掉我……”
时愿被他转得轻轻笑出声:“慢点,喻思渊,我要被你转晕啦。”
他立刻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我太怕这是梦了……”
他收紧手臂,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鼻尖都是她身上淡淡香味,那是他无数个日夜偷偷跟着她时,最贪恋的味道。
一连几日,喻思渊在小镇这一趟那一趟准备婚礼货品,还要拉着时愿一起。
或是喻思渊与梵音相生相克,每次他拉着时愿出去玩,梵音来时,家里都没有人。
时愿的小屋瞬间被花灯、红纱填满。
原本简陋冷清的屋子,门框上挂着两串红花灯,他跑了三家铺子才挑到的,说是最好的师傅做的,成亲要添些喜气。
家具,饰品,婚服。
这日傍晚,喻思渊又带着一捋丝绸红绳回来,走到时愿身边。
一手绑好系在自己手上,另一边系在时愿手腕,系的死扣,没有缘分我就亲自给我们系一条红线出来。
我在努力凑出我们的爱情,你感受到了吗?
时愿抬手一扯,少年的身影就跟着压了过来。
两人之间的近到呼吸可闻,少年身上微凉又有些独特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用手肘撑住床榻,半压在她身上。
“念念。”他低声唤心爱之人名字,两人贴的很近,却没有吻下去。
他在等待。
呼吸起伏间,时愿看见他喉结滚动,还有他眼里的认真。
她忽然明白了这根红绳的含义。
时愿胳膊轻轻搭在他的脖颈,没有说话。
默许的意思非得简单。
喻思渊不再犹豫,俯身吻住,独属于他的少年气息和眼泪一点点交给时愿。
吻逐渐下移,流连于她的唇瓣、颈侧。
衣带不知何时松解,微凉的空气触到肌肤,随即被他温热的掌心覆盖。
“感受到了吗,为你跳动着,为你发烫,在疯狂渴求你。”
他含着她耳垂低语,看着她也为自己迷恋。
箭在弦上,折磨人做甚,时愿皱着眉去吻他。
喻思渊看到她还有不满的小眼神,笑着地亲过去。
床榻轻响,喘息和呜咽声不断。
“啊…给…我……”
“不成,乖宝,明日大婚,那时夫君全部都给我家水娃娃。”
喻思渊断断续续地说出口,他想把自己献给最重要的一天。
暮色彻底沉入黑夜,月色照亮两人交叠的身影。
喻思渊用旁的方式不断满足她。
照亮那根紧紧系住两人手腕的红绳。
他在她耳边低喘着诉说着情爱,时愿感动不了一点。
因为她正咬着他肩头抑制不住地啜泣。
清晨。
时愿发现一晚上搭在肩膀的小腿。
现在变成了大腿。
腿上发丝的触感明显。
她掀开被子一把拎起那颗擅作主张的脑袋。
猝不及防被打断,喻思渊那双好看的眼睛无辜地看过来。
“醒了,念念要不要我继续?”
这个变态!
时愿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绯红的小脸,和身后那个趴在她肩头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男人。
衣襟松散,墨发披肩,吃饱后的餍足状态让时愿看的牙痒痒。
“看什么看。”时愿嗔他,拿起木梳,手脚却还有些发软。
“看我娘子好看。”
喻思渊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大掌轻轻顺着她柔软的青丝。
“今晚大婚,今日过后,你就是我喻思渊真正的娘子了。”
他低笑,为她描摹青黛,敷粉、施朱、点唇。
他做这一切得心应手,竟比伺候惯了的仆人还要细致妥帖。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唇若含朱。
身着一袭淡蓝长袍,听说这里民间的传统蓝寓意忠贞。
喻思渊自然指哪打哪,说什么也要入乡随俗。
上面绣着精巧的图案,将时愿那纤细的腰肢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
不远处圆寂寺,梵音也在整理穿着,他今日…再去寻时愿。
若见不到她,便等一日,她不见,便等两日、三日、日日。
刚要为他进来收拾的小和尚目光黏在他后背:“梵音师兄,你的后背怎么有划痕啊?细细长长的,倒像是指甲划的,要不要我去请药僧取些药膏来?”
梵音穿衣的手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取些药膏……”
“划痕!我后背真的有划痕吗?”
小和尚看他眼眶通红,有些害怕,但还是点头:“有啊,好些呢。”
小和尚看着梵音师兄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背影,他…怎么了?
梵音一路跑出圆寂寺,眼泪不断落下。
骗子,那晚他们是真的。
他脑中被蒙住的混沌一下清晰起来,饮酒,送串,回院,不停地占有……
梵音想告诉她,他喜欢她,爱她。
神明不渡,他来渡。
倘若她罪恶滔天,可他功德无量,他来补,她所有的孽障都算他头上。
所有的因果都由他来渡,他一人承担便好。
他知晓念念给人许愿留下报应的那些都是坏人,让他们得到惩罚。
遇到好人她定是许下诚挚真心的愿望,她一直都是那个善良好姑娘。
梵音要找到她,要当着她的面,说出心意:他要告诉她,就是弃了禅心、舍了佛法,散尽修为入这凡尘,受七情六欲之苦,他也无怨无悔。
突然钟声响起,圆寂寺一阵金光。
唯有归寂成佛时才会显现,那钟声,是送住持最后一程的钟声。
住持死了。
梵音猛的回头,手中的佛珠幻境消失,变为粉嫩嫩的一串手链。
时愿也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着给自己编发的少年。
他正将一支羊脂玉簪斜插其间,此刻正往她腰肢上系小铃铛。
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送她的那个呢。
“喻思渊,你有什么愿望吗?”时愿问道。
喻思渊手一抖:“我只想与你成亲。”
“我给你许个愿吧。”
“成亲,成亲。”
“你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成亲,成亲。”
“不许用你那灵力附身到别人身上了,上次小狗太丑了。”
“成亲,成亲。”
“喻思渊,我祝你……”
时愿的话未说完,喻思渊便堵住她的唇瓣,哽咽道:“成亲,听到没,我要成亲……”
我只有这一个愿望。
屋外想要探入神界灵力的气息被挡了下去,时愿精准地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打不过她,便对她男人下手?
她猛地推开喻思渊,眉梢渐冷。
几乎没有犹豫快速抬手,淡金色的灵力化作一道透明的保护罩,将喻思渊牢牢笼罩其中。
喻思渊疯狂地拍打着:“娘子!时愿!你放开我!我跟你一起去!我不准你走!”
明明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有幸福了。
喻思渊穿着同色系的蓝色婚服哭的肝肠寸断。
时愿头也没回追上那道神,没半息功夫。
她看着手中狼狈不堪,神性一点点流逝的死人勾唇。
死之前喊着什么恶灵降世,天命死期。
信命的死了,她不信的活了下来,如何呢。
指尖一松,那神明的残躯化作漫天细碎金光,随风消散。
时愿抬手拭去衣袖上的神血,杀了一个神使,神界绝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等他杀上门,不若就今日吧。
她足尖踏风,身形化作一道金色残影,直冲云霄,朝着神明的方向而去。
云层翻涌,沿途过往的小神小仙见她周身染着神血、气势凌厉,皆是吓得四散而逃,无人敢拦。
时愿一路所向披靡,突然偏见不远处的云海之上,一道玄色身影跟来。
傅浔。
他一把将人带进怀里:“我能帮你做什么?”
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沦陷,知晓她所有秘密,却只能说你可以利用我。
时愿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唇瓣一触即分,眉眼弯弯:“很简单。”
她瞥见不远处追过来的白鹤眠:“拦住他。”
也只有傅浔能同师父对打了,两个刚养好伤的人打架?
时愿想,她其实还挺想看的。
但是……
她看着远处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朝着神殿的方向冲去,再无半分牵绊。
傅浔指尖轻轻摩挲着唇角,眼泪落下。
对我好狠。
怕他伤心,就不怕我难过吗?
我亦想跪下求你别走,可比膝盖先落地的是眼泪啊。
傅浔吸了吸鼻子,转身,挡住追来的白鹤眠。
“让开!傅浔,我要带她走,不准她去神殿送死!”
他知晓此事凶险,他拼尽全力追来,只为拦住她,哪怕被她厌恶,哪怕与天下为敌,也绝不会让她赴死。
“她的选择我就会支持。”
傅浔灵力化作一柄长剑:“今日,有我在此,你休想前进一步。”
白鹤眠也不再废话。
而此时的神武大殿,早已不复往日的肃穆威严。
抬头望去,殿内殿外,百神环绕,金光漫天,都在杀气腾腾地盯着她。
时愿眉眼张扬:“今日,我时愿便要踏平这神武殿,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她一人可抵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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