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盯着卫槐绛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嘟囔：虽然长得是有点像，但你们为什么都说何珝和她一模一样？这哪门子的一模一样啊！气质完全不一样好吗？”
“先别说这个了。”李含商压低声音说道，“我现在有一件更担心的事情。”
莫义天与她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周游：“……”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直接说出来呢？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打哑谜的感觉。
我们能够从水里爬出来，可以触碰这里的植被，却无法接触到活人。莫义天解释道，这说明我们并非真正回到了二十五年前。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正在观看一场沉浸式的全息投影，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影像，我们作为是无法改变剧情的。这样就不会产生时空悖论。”
周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含商在担心什么？”
李含商咬着下嘴唇，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村落飘舞在空中的旗帜：“据我所知，能达到这个效果的安定术根本不存在，唯一可行的就是进入历史长河之书。而历史长河之书会根据进入者自动选择一段与进入者联系最为紧密的历史进行读取重现……”
等等！周游打断道，现在是二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莫义天点头附和：我那时刚进中定司，只去过南定司主城几天。”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李含商身上。周游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该不会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圣妖族圣女吧？”
“姑娘我今年也才23岁！”李含商皱眉说道，“只不过……我的脑子的确会莫名其妙浮现很多知识，但都很模糊。那老头也一直坚称我是圣女，指不定还真有点关系……”
“当年，卫槐绛就是解决完假圣妖族后回到南定司不久便自杀的。”莫义天补充道。
周游“噌”得一下站起：“那我们岂不是能亲眼目睹当年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音在几人脑内炸响：“你是谁？”
周游吓得一激灵，直接缩到了莫义天身后微微发颤：“闹……闹鬼了？”
李含商朝他“嘘”了一声，指了指同样站起的卫槐绛，小声说道：“这声音是在对她说话。”
紧接着，卫槐绛的声音也在几人的脑内响起：“何人装神弄鬼？！”
“你闯入我族境内，却反问我是谁，是不是有点不礼貌？”那声音盘旋在几人脑海里，却并不闹人，反而带着一丝让人镇定的气息。
卫槐绛以树为遮挡在村落周围游走，同时在脑内继续回答：“我因个人恩怨来此追寻罪魂，无意冒犯。”
啊...原来如此...那声音若有所思，不知阁下追寻的是何人？我...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周游看着不断变换位置的卫槐绛，忍不住戳了戳莫义天问：“她这是在干嘛？”
莫义天托着下巴，目光追随着卫槐绛的身影：“应该是在根据声音灵力传播来源，追踪定位这声音的主人。”
话音未落，卫槐绛的目光突然锁定了一顶古朴的羊皮帐篷。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从帐篷的窗口掠入。三人见状，连忙跟上。得益于的身份，他们大摇大摆地从门帘穿过，毫不费力地进入了帐篷内部。
帐内，卫槐绛手中的骷髅铃铛紧贴着一位身着白衣的蒙面少女脖颈，铃铛上的骷髅头泛着幽幽青光。她冷冷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三人屏住呼吸，周游的视线在少女和李含商之间来回游移，小声嘀咕：虽然都是白发，但这圣女蒙着面纱，根本看不清长相啊！”
莫义天一把将周游拽回来：专心看！”
只见少女轻轻握住卫槐绛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有节奏地敲击。周游忍不住问：这又是在干嘛？
类似摩斯密码的通讯方式，但完全对不上号。莫义天低声解释，应该是圣妖族内部的特殊交流方式。别忘了云老说过，圣妖族因通天之能受罚，不能视物也不能言语。以卫槐绛的本事，或许能给我们解释一下……”
然而卫槐绛并未如他们所愿。她感受不到恶意，便收起了那阴森的铃铛，却直接问道：不好意思，我看不懂，你不能直接说吗？？”
周游“噗嗤”一声笑出来，拍着大腿道：“哈哈哈！她还怪有礼貌勒！”
莫义天扶额无语住：“忘记了，我们是上帝视角。看样子卫槐绛这个时候是误入的这里，应该还不知道圣妖族和假冒他们的那群人的存在。”
突然，卫槐绛一个凌厉的眼刀扫向周游的方向。周游的笑声戛然而止，心虚地咽了咽口水：莫大哥...你不是说他们看不见我们吗？我怎么觉得...卫槐绛好像在盯着我呢……”
“不好说，和卫槐绛扯上关系的一切都不好说。”
这时，少女在帐篷里翻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用烧焦的木炭歪歪扭扭写下一串文字，举到卫槐绛面前：
【何人，你要找？】
卫槐绛收回凌厉的目光，转而看向纸条。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正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小点：这家伙打伤了我的部下，我正在追查它的幕后主使。另外，你的地盘内曾出现过一名强大的傀儡术士，我也在寻他。”
少女像是听懂了，身上浮现出一层薄薄金光，随后在纸上写着：【红点，北边。术士，不知道。】
木炭尖尖顿了顿，她又快速在纸条上补充道：【你，陪我，一会会。我，咏唱，给你。】
“咏唱？神阙里能和这个词搭上边的可只有传闻里被神遗弃的圣妖族，怪不得你不会说话。”卫槐绛看着纸条挑眉，“不是说你们这一族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会遭到天谴吗？怎么，小圣女想连触觉、听觉也失去掉？”
圣女连连摇头，再次举起纸条：【我写下来，丢掉。你捡到，不是我干的。】
屋内陷入了一场诡异的沉默。周游偷瞄了一眼李含商，这人正一脸无语地扶额。他在心里偷耶道：“哇哦，这圣女有点子呆萌。”
李含商察觉到了这小子的异样，一个眼刀甩过来，周游立刻收回偷瞄的动作，假装心虚地看着圣女接下来的动作。
卫槐绛盯着纸条看了半响，突然轻笑出声：“有趣……”
她收起红点，在帐篷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那我便陪你‘一会会’，你想干什么？”
圣女闻言，欢快地起身，又开始在帐篷里翻找着什么。很快，她便从压箱底的一堆东西里翻出了一套圣妖族的白色衣裙递到卫槐绛的面前。跟衣裙放在一起的还有那张刚写好的纸条：
【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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