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西域,风沙稍歇,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靖西城的土黄色城墙上,将墙砖上的箭孔照得格外清晰。
这座城是裴家军在西域的主营地,城墙高逾三丈,墙头插着“裴”字大旗,被风拂得猎猎作响,城门口的守卫穿着玄色铠甲,手按刀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远方。
他们已接到暗卫传信,知晓永宁侯府大小姐即将抵达,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城外三里处,是片连绵的青灰山体,岩石上布满凹洞,正好能遮挡铠甲的反光。
裴锦离勒住乌骓马的缰绳,看着秋绥带着一万精兵往山体后隐蔽。
士兵们穿着番邦特有的黑色皮甲,甲片边缘绣着银色狼纹,是萧玥特意挑选的“隐蔽款”,既能融入西域地貌,又能与大恒军区分开。
秋绥走在最后,她一身劲装,腰间佩着短刀,对裴锦离躬身行礼,“小姐放心,属下会让弟兄们在此扎营,待您号令再行动。”
【恶女系统:叮!确认一万精兵“隐蔽部署”完成!山体凹洞可抵御风沙,且能俯瞰靖西城动向!秋绥“执行力”评分100%,无暴露风险!】
裴锦离点头,从怀中掏出块鎏金腰牌,牌面刻着“永宁侯府”四字,边缘缀着细链,链尾挂着颗小珍珠,是裴家嫡系才能持有的信物。
“我独自进城,你继续在暗中盯着,若萧言、萧煜有异动,立刻传信。”她说着,策马往前,乌骓马踏过沙砾,蹄声清脆,渐渐靠近靖西城。
城门口的守卫见她单骑而来,立刻握紧刀柄,待看清她手中的腰牌,又认出她玄色劲装领口的裴家暗纹,连忙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大小姐!不知大小姐驾临,有失远迎!”
为首的校尉起身,亲自上前牵住马缰绳,语气恭敬,“侯爷正在主营帐议事,末将这就带您过去!”
裴锦离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她拍了拍马颈,对校尉道,“不必声张,带我去主营帐即可。”
校尉点头应是,引着她往城内走。
靖西城内的街道铺着青石板,两侧是士兵的营帐,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见了裴锦离,都纷纷驻足行礼,眼神里满是敬佩。
她一路目不斜视,指尖悄悄攥紧。
从秋绥口中得知,萧言、萧煜已在营中停留两日,还带了一万精兵入城,这让她越发觉得,西域的战局,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主营帐的帆布掀开时,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裴衍正赤裸着上身,坐在案前,一名军医刚为他换好白布。
他胸口那道新伤足有三寸长,边缘还泛着红,显然是前几日厮杀时留下的;
旧伤则像蜿蜒的蚯蚓爬满脊背,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留着浅粉色的印记,每一道都刻着战场的残酷。
案上摊着西域地图,裴景焕和两名副将围在旁边,手指点着地图上的“西域主城”,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父亲,阿离来晚了。”裴锦离快步上前,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连日赶路,她几乎没合过眼,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色。
裴衍听到她的声音,猛地转头,连忙起身,不顾军医还在整理白布,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阿离!快起来!”
他的手掌粗糙,带着老茧,碰到裴锦离的袖口时,察觉布料下的薄甲,眼神暗了暗,“听暗卫说你从番邦借兵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他扫了眼裴锦离的身后,没看到其他人,又问,“阿柠呢?没跟你一起来?”
“西域战事凶险,女儿不敢让她跟着冒险。”裴锦离摇摇头,语气坚定,眼底却闪过一丝温柔。
她离开京城前,特意让春祺、夏安留下保护江星柠,就是怕她出事。
【恶女系统:叮!检测到裴衍“父爱值”90%!对江星柠“关切度”75%!当前营帐内“信任值”60%,需通过分析战局提升!】
裴衍点点头,虚扶着她的腰,将她引到沙盘旁,“你来得正好,听听我们刚才的分析...”
“你弟弟说,那三成兵力可能是被叛军诱走的,可我们查了三日,连半点踪迹都没找到。”
他指着沙盘上的“西方防线”,语气沉重,“王副将是跟着我打了十年仗的老部下,不可能临阵叛逃,可他带着三万弟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实在蹊跷。”
裴锦离俯身看向沙盘,沙盘用细沙堆成,西域主城的位置插着黑色小旗,周围的山川河流标注得清晰。
她的手指划过主城西侧的一片空白区域,突然停下,“父亲,这里有条小路,能直接绕到主城外的山洞,山洞能容纳三万兵力,且隐蔽性极强,王副将的人,会不会藏在这里?”
裴衍皱起眉,凑近沙盘,“你怎知这里有小路?我派了三队斥候去查,都没发现异常。”
他身后的副将也跟着点头,其中一人道,“大小姐,末将也带人去过那里,只看到一片乱石,没发现什么山洞啊。”
“因为那山洞被藤蔓遮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裴锦离解释着,脑海里响起恶女系统的提示。
【恶女系统:叮!确认山洞位置与系统检测一致!王副将已被萧言的人控制,三万兵力被囚禁在山洞内,待裴衍攻城时从后方突袭!】
她继续道,“父亲在战场周围都布了防,只有西侧没派重兵。”
“萧言和萧煜知道您信任王副将,故意诱他带着兵力往这里走,再用计将他们困住,好让您误以为兵力是被叛军劫走的。”
众人凑到沙盘前,仔细看着那片区域,越看越觉得有理。
那里的地势低洼,正好能藏住三万兵力,且靠近西域主城,若裴衍攻城,山洞里的人就能从后方偷袭,打裴家军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萧言带来的一万精兵,正天天催我带兵主攻主城,说这是拿下西域的最佳时机。”裴衍直起身,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疲惫,“阿离,你刚从京城来,说说你的看法。”
“不可!”裴锦离立刻反对,见众人都看向她,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稳下来,“父亲,三成兵力丢失,西域主城看似溃败,实则可能有诈...”
“萧言和萧煜越是急切地让您攻城,越说明他们在主城设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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