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沙终究没能吹进长安。当叶天一行人牵着骆驼，踏着落叶走进朱雀大街时，满城的金桂香正浓，与西域的胡杨林气息截然不同，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
傅府的老管家早在门口候着，见了他们，浑浊的眼睛笑成了缝：“可算回来了！夫人天天在佛堂烧香，就盼着你们平安呢。”他接过缰绳，又对身后的仆役喊，“快把炖好的羊肉汤端出来，给爷和姑娘暖暖身子！”
踏入熟悉的庭院，傅诗涵第一眼就看到廊下晒着的陈皮，是她临走前亲手晾的，如今已经干透，散发着清苦的香气。她回头看向叶天，眼里的笑意像盛不住的月光：“你看，连陈皮都等我们回来了。”
叶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刚要说话，就见寇仲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进来，手里还举着个酒坛子：“叶天！你可算回来了！老子在洛阳等得花都谢了！”他身后跟着徐子陵，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是刚买的水晶柿子，红彤彤的，看着就甜。
“慢点，没人跟你抢酒。”叶天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这是……西域的葡萄酒？”
“可不是！”寇仲得意地扬眉，“陛下赏的，说是你在聚魂窟立了功，特意让我给你带回来的。”他塞给傅诗涵一个水晶柿子，“尝尝，洛阳新摘的，甜得很！”
几人围坐在石桌旁，傅诗涵去厨房端羊肉汤，咕嘟咕嘟的热气模糊了窗纸。叶天和寇仲、徐子陵说起西域的凶险，说到沙暴里的生死一线，说到金面人的阴谋，听得两人连连咋舌。
“那尤鸟倦也太顽固了，祝玉妍都死透了，还折腾什么？”寇仲灌了口酒，咂咂嘴道，“要是老子在，一刀劈了他！”
徐子陵摇头：“他不是为了祝玉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这种人，在哪都不会安分。”
傅诗涵端着羊肉汤出来，给每人盛了一碗，轻声道：“好在都结束了。王大人说，西域现在太平多了，唐军在聚魂窟附近设了哨所，再也没人敢作乱了。”
“还是长安好啊。”叶天喝着热汤，看着院角的玉兰树，叶子虽有些发黄，却依旧挺拔，“不用天天提心吊胆，能安安稳稳喝碗汤，就是福气。”
几日后，李世民在御花园设了宴，款待叶天等人。席间，他看着叶天，笑道：“西域的事，多亏了你。朕原本想封你个爵位，又怕束缚了你的性子，不如……就把城南那处温泉庄子赏给你吧，平日里去歇歇脚，也清净。”
叶天起身谢恩：“陛下厚爱，臣心领了。只是爵位和庄子都不必了，臣只想守着家人，安稳度日。”
李世民朗声大笑：“好！不愧是叶天！朕就不勉强你了。只是江湖若再有乱子，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臣不敢。”
离开皇宫时，秋阳正好，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石板上，像铺了层碎金。傅诗涵牵着叶天的手，慢慢走在朱雀大街上，看着往来的行人，听着商贩的吆喝，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烟火气，才是最珍贵的。
“听说师仙子回峨眉山了，临走前托人送了盒新茶给你。”傅诗涵想起什么，“说是她亲手采的雨前龙井，让你尝尝。”
“嗯，改日写封信谢她。”叶天点头，“还有鲁前辈，他的连弩帮了大忙，也该送些谢礼过去。”
“我已经备好了。”傅诗涵笑着说，“是些长安的点心，还有你画的机关图，鲁前辈肯定喜欢。”
日子渐渐慢了下来。叶天偶尔会去丐帮坐坐，和长老们聊聊江湖事，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傅诗涵打理铺子，或是在院子里劈柴、练字。傅诗涵则研究新的食谱，或是跟着徐子陵学下棋，日子过得平淡而温暖。
寇仲还是老样子，隔三差五就来找叶天拼酒，有时会被徐子陵拉去军营，说是要教新兵刀法，回来时总带着身汗味，嚷嚷着累。
深秋的某一日，叶天正在书房练字，傅诗涵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帖子，脸颊微红：“爹让人送来的，说是……下个月让我们回河西看看，顺便……给我们办场正式的家宴，请些亲友过来。”
叶天放下笔，看着她手里的帖子，忽然笑了：“好啊，正好去看看河西的胡杨林，听说秋天的时候，金黄一片，好看得很。”
傅诗涵走到他身边，看着宣纸上的字，是“平安”二字，笔力沉稳，带着股安宁的气息。她靠在他背上，轻声道：“叶天，这样真好。”
“嗯。”叶天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以后都会这么好。”
窗外的秋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像是在为这平淡的幸福伴奏。江湖的风波或许还在别处上演，但此刻的长安，只有金桂的甜香，和两心相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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