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惑突然出现在吴亿面前，醉眼朦胧地打量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得惊飞了附近树上的灵鸟。
“小子不错嘛！”周不惑用力拍打吴亿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趴下，“这么快就摸到《九霄云灵诀》的门道了！”他凑近吴亿，满身酒气中混着一丝药香，“等你修炼出云气，嘿嘿...”他神秘地眨眨眼，“就可以试试《云炼大法》了。”
说着，他从那看似永远掏不尽的袖子里摸出三个青玉小瓶，随手抛给吴亿。
“喏，特制的聚气丹。”周不惑打了个酒嗝，“每天修炼前吃一粒，别贪多，不然...”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吴亿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瓶，发现瓶身冰凉如玉，表面刻着细密的云纹，与他见过的任何丹药包装都不同。
正要道谢，却见周不惑已经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去，边走边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云里来~雾里去~五行小子有出息~”
才走出几步，他的身影就像融入暮色般渐渐淡去。
吴亿告别了方小树，独自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小心地关上院门，取出周不惑给的青玉小瓶，回到房间坐下。
瓶塞刚一打开，一股清冽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不似寻常丹药的苦涩，反而带着雨后青山的清新。瓶内是三粒通体莹白的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云纹，与瓶身上的刻纹相呼应。
这就是特制的聚气丹？吴亿取出一粒放在掌心，丹药触手微凉，竟有种奇特的弹性，仿佛里面封存着某种活物。他按照周不惑的嘱咐，小心吞下一粒。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溪流滑入喉咙。紧接着，吴亿感到全身毛孔突然舒张开来，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变成了敏锐的触须，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灵气的流动。
“云引气，纳天地灵气...”吴亿轻声念诵着口诀，双手不自觉地结出云印。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与口诀中描述的灵气运行路线完美契合。
随着修炼深入，吴亿周身渐渐泛起淡淡的白雾。这些雾气如有灵性般在他七窍间流转，时而化作游龙，时而凝成飞凤。忽然，他体内传来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桎梏被打破了。
“这是...突破了？”吴亿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见院外竹叶飘落的轻响。
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不禁摇头感叹：“没想到这么轻松就突破炼气四重了...不愧是仙门的基础功法，可比散修的强太多。”
“这就是仙门底蕴啊...”看似普通的功法，实则蕴含着云隐宗万年传承的智慧结晶，每一个字句都经过无数前辈大能的打磨完善。
他试着运转灵气，指尖立刻凝聚出一缕凝实的白芒。这就是...云气？吴亿试着挥动手臂，那些雾气便如活物般缠绕而上，在指尖流转。他想起周不惑的话，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修炼《云炼大法》的前提条件？
第二天清晨，吴亿刚睁开眼。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枕边的课程玉简，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玉简突然自动展开，在空中投射出一行闪烁的红字： 【莫清霜上师道德课——辰时三刻，玄德堂。特别提示：不可迟到，违者重罚！】
那“不可迟到”四个字不仅加大加粗，还不断闪烁着警示的红光，仿佛在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么严格？”吴亿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他迅速洗漱更衣，临出门前又服下一粒周不惑给的聚气丹。丹药入腹，立刻化作温和的暖流，在经脉中缓缓流动，为一天的修炼打下基础。
膳堂里，吴亿遇到了同样早起的方小树和张小宝。方小树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我昨晚修炼到子时！”方小树兴奋地压低声音，“真的感觉到灵气在体内流动了！” 张小宝咬了口灵果，含糊不清地说：“别太拼，李上师说过要循序渐进。”
三人匆匆用完早膳，赶往玄德堂。路上，张小宝神秘兮兮地说：“莫清霜上师是云隐宗戒律堂出身，最重规矩。她的课，连咳嗽都要先举手。”
方小树闻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玄德堂的建筑风格与其他讲经堂截然不同。堂内没有玉柱穹顶，取而代之的是四面素白高墙，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细看竟是云隐宗的宗规戒律。堂内没有蒲团，只有一排排冰冷的黑石座椅。
当吴亿三人踏入堂内时，发现所有弟子都已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莫清霜上师静立在讲台中央，身着墨色广袖道袍，白发用一根古朴的木簪束起。她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整个玄德堂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坐。”清冷的声音响起，弟子们齐刷刷落座。
“今日讲《心性与道途》。”莫清霜抬手，空中浮现出一柄造型奇特的琉璃天平。天平左盘洁白如玉，右盘漆黑如墨，悬在堂中缓缓旋转。
“一念可成仙...”莫清霜指尖轻点，左盘亮起柔和的清光，光中浮现出一位修士救治苍生的景象，“慈悲、持正、守心。” “一念可化魔...”她指尖再点，右盘涌出粘稠的黑雾，雾中修士屠戮生灵，眼中只剩下疯狂，“贪婪、暴戾、失心。”
画面突然交织，显现出同一个修士的不同人生轨迹：一次抉择导致仙魔殊途。弟子们看得屏息凝神，连最不安分的几个世家子弟都收敛了神色。
“修为无善恶，人心有正邪。”莫清霜的声音如冰玉相击，“这就是为何学院坚持要你们修习文课，参悟处世之道。”她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出一个个古籍虚影，“不是要你们成为腐儒，而是要你们明白——”
她突然加重语气：“力量若无德行约束，比天灾更为可怕！”
画面中浮现一个修士仗剑屠城的场景，那修士周身并无魔气，眼中却闪烁着比魔修更可怕的冷漠。“他们修炼的是正宗仙门功法，行的却是魔道之事。”
吴亿看着那血腥画面，心头莫名一悸。他衣襟上的五行波纹突然急速流转，体内刚刚吸纳的云气躁动不安。
“现在，”莫清霜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大家开始提问。”
堂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弟子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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