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致研究院的试飞场上，狂风卷着沙砾拍打在铁皮棚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着跑道尽头那架银灰色的铁鸟——这是研发院耗时八年打造的“凌云号”飞机，机翼采用最新的铝合金锻造，机身覆盖着流线型的蒙皮，尾部装着格致馆新研制的“内燃机螺旋桨”，理论时速能达到八十里，续航里程远超从前的“飞鸢机”。
“燃料加注完毕，引擎测试正常！”机械师的喊声被风吹得有些散，他对着苏砚秋竖起大拇指，手套上还沾着黑色的油污。
苏砚秋点了点头，看向站在驾驶舱旁的试飞员陈风。陈风曾是航母舰队的“飞鸢机”驾驶员，试飞经验丰富，此刻他正仔细检查安全带，头盔下的眼神亮得惊人：“苏相放心，这‘凌云号’比‘飞鸢机’稳十倍，今天一定能冲上云霄！”
八年前，当第一架“飞鸢机”只能在航母甲板上低空滑翔时，苏砚秋就定下了目标：“要造能跨越高山、飞越海洋的飞机，让它不仅能用于侦察、作战，更能载着人、运着货，成为连接天地的新通道。”
这个目标，让研发院的工匠们熬了无数个通宵。最初的样机用木材做机翼，飞不了三里就会断裂；后来改用钢材，却笨重得难以升空；直到格致馆研制出“轻质铝合金”，才解决了“坚固与轻便”的矛盾。螺旋桨的设计更是波折，从最初的两叶到四叶，从平直翼到弧形翼，光是报废的螺旋桨就堆满了半个仓库。
“启动引擎！”陈风的吼声从驾驶舱传来。
机械师扳动开关，内燃机“突突”地转动起来，螺旋桨逐渐加速，带起的气流吹得地面的草叶贴地倒伏。“凌云号”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速度越来越快，机身微微震动，像一头即将腾空的巨兽。
围观的人群屏住了呼吸，苏砚秋的手心也沁出了汗。他想起三年前那次失败的试飞——飞机刚升空就失去平衡，摔在跑道尽头，陈风受了轻伤，却笑着说：“摔一次，就离成功近一步。”
就在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凌云号”的机头微微抬起，两个银灰色的机翼划破空气，机身平稳地离开地面，向着天空攀升！
“飞起来了！”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人激动得流下眼泪，有人挥舞着帽子跳跃。苏砚秋望着那越来越小的银点，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飞鸢机”时的景象，那时的飞机只能贴着地面飞行，而现在，“凌云号”已经冲上了云层，变成一个小黑点。
半个时辰后，“凌云号”开始返航。它在试飞场上空盘旋两周，像一只骄傲的雄鹰，然后缓缓降低高度，平稳地落在跑道上，滑行一段距离后停下。陈风打开驾驶舱，摘下头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对着人群挥手：“成功了！这铁鸟，能摸到云彩！”
“凌云号”的成功，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皇帝下旨成立“大明航空局”，负责飞机的研发、生产与航线规划；格致工坊开设专门的飞机生产线，第一批量产的“凌云-1型”飞机被用于邮政运输——从洛阳到泉州，从前用马车需要半个月的路程，飞机一天就能抵达，信件上盖着“航空专递”的邮戳，成了时兴的物件。
军队也很快用上了改进型的“凌云-战机型”。这种飞机加装了机关枪和炸弹架，能在高空侦察敌情，还能对地面目标进行打击。在一次围剿漠北残余匪部的行动中，三架“凌云-战机”盘旋在匪营上空，投下的警告弹让匪徒们以为“天兵降临”，没等地面部队赶到就乖乖投降了。
更让人期待的是“客运飞机”的研发。研发院在“凌云号”基础上，加长了机身，设置了十个座位，还装上了保暖的机舱和简单的餐食台。第一次试航时，苏砚秋邀请了几位外国使节体验，从洛阳飞到开封，半个时辰的航程里，使节们透过舷窗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飞速后退，惊叹得说不出话。
“这比骑最快的马还快！”波斯使节摸着座椅的皮革，对苏砚秋道，“若是能开通到波斯的航线，我就能早上在洛阳喝茶，晚上回巴士拉吃烤肉了！”
苏砚秋笑着回应：“用不了多久，这就会实现。”
为了让飞机能安全起降，各地开始修建“飞机场”。机场多建在城郊平坦的地方，铺着特制的混凝土跑道，旁边设有指挥塔和维修车间。泉州的机场甚至建在了海边，方便飞机与商船配合，快速转运货物。
飞机的普及，也带动了相关产业的发展。格致馆研制出“航空煤油”，让飞机动力更强劲；纺织厂生产出“防寒风衣”，供飞行员和乘客使用；甚至连经世大学都开设了“航空专业”，培养飞行员、机械师和航空调度员，课堂里不仅教格致原理，还要学气象知识——因为“天有不测风云”，对飞机来说尤为重要。
一年后，第一条跨洲航线“洛阳-波斯湾”正式开通。当载着乘客和货物的“凌云-3型”飞机降落在波斯的机场时，当地百姓举着鲜花欢呼，波斯国王亲自到机场迎接，说：“这铁鸟不仅带来了货物，更带来了大明的友谊。”
苏砚秋站在洛阳机场的指挥塔上，看着又一架飞机起飞，银灰色的机翼在阳光下闪着光，渐渐消失在天际。他知道，飞机的意义，不止于“更快”，更在于它打破了山川、海洋的阻隔，让距离不再是交往的障碍——就像当年的火车、轮船一样，它将成为连接世界的新纽带。
“下一个目标，是飞遍五大洲。”苏砚秋对航空局局长说，手指在世界地图上划过，从洛阳到非洲，从美洲到大洋洲，画出一条条无形的航线。
远处的飞机引擎声再次响起，像一首充满力量的歌，唱着人类对天空的向往，唱着一个文明向着更广阔世界的奔赴。而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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