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江晓楠亲口承认了，还当众表明了身份，那份护着宋娇祁的姿态，再明显不过。
刚才附和着议论宋娇祁的刘董事，此刻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手脚都开始发颤。
他刚才是在嘲讽江晓楠的女朋友？
这跟在老虎头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王董那若有若无的磨牙声。
宋娇祁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王董，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底气：“忘了告诉各位，宋念薇女士名下持有的宋氏23%股份，已经全部合法转让给我。”
她抬手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前，封面“股份转让协议”几个字格外醒目：“现在，我还继承了宋城留下的30％股权，所以现在有绝对控股权，别说坐在这个董事长位置上，就算是重组董事会、任免高管，也有完全的决策权。”
“至于王董说我年纪尚轻，我想说年龄从来不是衡量能力的标准。宋氏落到如今的境地，难道是因为掌权者太年轻？反倒是某些倚老卖老、只懂内斗的老资历，该好好想想自己为宋氏做过什么。”
这番话怼得王董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彻底没了气焰。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角落的刘董事硬着头皮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侥幸：“宋总，话不能这么说，宋念薇的股份凭什么转给你？这转让过程合法吗？会不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她的？”
他觉得，宋念薇好歹是宋家正牌孙女，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把股份转给一个私生女？
说不定这里面有猫腻，只要能抓住这点，就能扳回一局。
宋娇祁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没说话，只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重重拍在桌上。
“刘董，既然你这么关心，那就自己看。”她指了指那份文件，“这是我和宋念薇签订的股份转让合同，有她的亲笔签名和指纹，公证处已经做了公证，具备完全的法律效力。”
“至于是否自愿，我可以提供电话录音，证明这份合同是在自愿又合法的条件下签订的。”
“这……这……”刘董事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位头发花白的董事此刻站起身时，手还在微微发颤，语气里满是焦灼：“股份的事我们认了，可卖楼的事，万万不行啊。”
环球大厦是宋氏的门面，多少老客户都是冲着这栋楼的招牌才愿意跟我们合作；高新研发中心里藏着多少年的技术积累，那是宋氏未来翻身的指望！”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现在宋氏全靠这两栋楼撑着最后一口气，银行那边也是看这两处资产才肯缓一缓债务，你要是把它们卖了，宋氏就真成了空壳子，彻底没救了！”
他这话像是说到了众人心坎里，几位董事纷纷点头附和，连王董都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期盼，似乎盼着宋娇祁能收回成命。
“是啊宋总，张董说得对，这两栋楼不能卖！”
宋娇祁看着他们急切的模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却不是妥协，而是带着几分了然的从容：“各位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在乎宋氏的根基。”
宋娇祁的笑意淡去，语气陡然凌厉起来，目光扫过那些急着反对的董事，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他们虚伪的关切：“根基是根基，可光守着根基，能让宋氏起死回生吗？”
“环球大厦是门面，可这门面每年的维护费就要数百万，入驻率不足六成，净亏损近千万；研发中心藏着技术，可那些技术三年没更新过，连个能落地的项目都没有，反而要养着上百号闲人，每月光薪资支出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抬手将一份财务报表甩在桌上，纸张散落开来，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这两栋楼，现在就是宋氏的累赘！除了让你们出去谈生意时能摆摆排场，能给宋氏带来半分实际收益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能卖，可这些年，你们借着这两栋楼的名义，对外拆借资金、收取回扣，赚得盆满钵满，哪一个不是靠着宋氏的招牌发家致富？”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王董身上，“王董，您儿子名下的公司，是不是去年还借着环球大厦的产权做了抵押，贷了两千万？那笔钱，用到宋氏的运营上了吗？”
王董脸色骤变，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
宋娇祁没再揪着他不放，转而提高了音量：“我再问各位——如果不卖楼，宋氏欠银行的三个亿到期债务，怎么办？谁来还？”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话。
“你们能凑起来吗？”她步步紧逼，目光掠过每一位董事，“还是说，你们愿意拿出自己的私人资产，为宋氏填补这个窟窿？”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董事们的心上。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满是犹豫与慌乱。
让他们出钱救宋氏？
那比割他们的肉还疼。
“张董，您刚才说‘我们几个老骨头凑凑钱’，”宋娇祁看向那位头发花白的董事，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您说说，您能出多少？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张董张了张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是嗫嚅着：“我……我手里也没多少闲钱……”
“是啊，你们当然舍不得。”宋娇祁冷笑一声，“你们只想着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只想着守着那两栋楼继续当你们的太平董事，却从来没想过，宋氏要是倒了，你们手里的股份一文不值，那些靠着宋氏得来的好处，也迟早会化为乌有！”
“我放话卖楼，不是要毁了宋氏，是想逼着各位清醒一点！”她的声音掷地有声，“要么，你们就拿出真金白银，和我一起撑起宋氏；要么，就别拦着我用我的方式盘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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