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光仿若碎金般肆意倾洒而下，暖融融的气息透过车窗玻璃，轻柔地拂在每一个人的脸颊上，烘得人心都跟着松软了几分。我抬手看了眼表，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估摸着再有一会儿，接我们的车子就该稳稳地停在眼前了。此行队伍着实不小，大人们带着一群小家伙，热热闹闹的，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为了路上安稳些，不让孩子们的兴奋劲儿化作混乱，我扭头冲娇娇、芳芳轻声说道：“待会儿车来了，你们俩帮忙把小妹妹们按序号安排着坐好，小姑娘们大多乖巧，不过难免好动，可别让小家伙们乱跑、闹腾，平平安安抵达最重要。”说罢，又朝小龚使了个眼色，“小龚，男孩子那边就交给你了，那些皮小子机灵得很，你可得多费点心，带着他们按号入座，别出差错。不多时，一辆大巴车缓缓驶来，稳稳停在路边。车身被日光温柔包裹，漆面在光芒的映照下泛着细腻的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我站在一旁，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个孩子，看着大家陆续上车、各就各位，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座位号，确认没什么疏漏后，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找到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晕车是我的老毛病了，车子还未开动，胃里便已泛起一阵轻微的不适感。我揉着太阳穴，冲身旁几个正兴奋聊天、小脸涨得通红的孩子说道：“都安静会儿啊，没事别打扰我，我眯一会儿。”他们向来懂事，知晓我一坐车就犯晕，当下便乖巧地点点头，互相做了个“嘘”的手势，收了声。车子缓缓启动，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日光透过车窗，在过道上投下一片片光影，光影斑驳，随着车身的晃动翩翩起舞。车厢里，孩子们压低声音交流着新奇好玩的事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仿若春日里的鸟鸣，绵密又轻快，透着无尽的朝气。我在这此起彼伏却不失温柔的讨论声里，渐渐没了意识，沉入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如潮水般的饥饿感将我生生拽醒。我缓缓睁开眼，一转头，目光直直撞进乔慧那双满是关切的眸子里。乔慧见我醒了，身子往前倾了倾，抬手轻轻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动作轻柔，连发丝都没撩乱一丝，温声问道：“饿了吧？”我轻“嗯”了一声，嗓子还有些干涩，发声时微微刺痛。她像是早有准备，迅速从一旁的背包里翻出几包饼干，饼干包装崭新，未开封，想必是细心备下的；又掏出个用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煎包，递到我面前，眼里满是询问：“就剩这些了，饼干还挺酥脆，煎包虽说凉了，不过也还行，你吃点儿？”我伸手接过，微微笑道：“行，多谢。”乔慧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瓶牛奶，一并塞给我，牛奶还是温的，带着她手心的暖意。我先拿起煎包咬了一口，外皮虽说没了刚出锅时的酥脆，好在馅料的香气还在，肉香与葱香混合着，吃着倒也顺口。吃完煎包，我又拆了两包饼干，“咔嚓咔嚓”地嚼着，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胃里这才有了几分充实感。吃完东西，我抬手抹了抹嘴角，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抵达 Z 市，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转头跟乔慧交代了几句路上留意孩子们的事儿，便又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可这一路，不知是车况不佳，车身时不时剧烈颠簸一下；还是车里人多、空气闷，混杂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身体始终不大舒服，只盼着能快点到地儿，结束这难熬的行程。车子依旧摇摇晃晃地朝前开着，胃里那点刚积攒起来的踏实感，没一会儿又被晕车的翻涌给搅得七零八落。我皱紧眉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乔慧敏锐地察觉到我的不适，她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轻声说：“以防万一，你拿着。”我虚弱地点点头，接过袋子，满心感激，即便未用到，却也添了几分安心。又煎熬了半个多小时，车子缓缓驶入一个服务区。司机师傅回头招呼大家下车休息会儿，活动活动筋骨，声音里透着些疲惫。我长舒一口气，随着人流慢慢下了车。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我狠狠吸了几口，感觉脑袋里那股混沌劲儿散去不少。乔慧扶着我找了个长椅坐下，手臂稳稳地环着我，给我支撑。几个孩子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担忧，眼眶都微微泛红。娇娇递上一瓶刚买的温水，小手还因着急微微颤抖，小声说：“倩倩，你喝点，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接过，轻抿几口，温热的水流淌过喉咙，暖意直抵心间，“娇娇，我好多了。”休息的间隙，芳芳带着几个小伙伴从便利店抱来一堆零食，五颜六色的包装看着就喜人，有酸甜可口、能刺激味蕾的果脯，咬一口汁水满溢；还有清凉醒脑的薄荷糖，含上一颗，凉意直钻脑门。都是能缓解晕车的吃食。重新上路后，我含着薄荷糖，状态好了许多。孩子们也安静不少，偶尔小声交流几句沿途看到的风景，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离 Z 市越来越近，我的心情渐渐平复，开始畅想抵达后的行程安排，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带着这群懂事的孩子，好好领略 Z 市的风土人情，把这次出行变得圆满又难忘。随着车子稳稳驶入 Z 市的车站，孩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欢呼声震耳欲聋，透着满满的雀跃与期待。我也跟着笑了，这场波折的旅途，终是落下帷幕，全新的旅程即将开启，怀揣着憧憬与希望，迈向那未知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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