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蜘蛛的一条腿突然扫过来,钢针似的绒毛直刺牧尘的眼睛。
向猛反应快,一把将牧尘拽到身后,手里的刀 “哐当” 挡住腿尖,刀刃上瞬间被黏液腐蚀出几个小坑。
“娘的!这玩意儿比母皇还邪门!” 向猛骂着,挥刀砍向蜘蛛的腿,可刀刚碰到绒毛,就被灵气弹开,震得他虎口发麻。
程大夫从药箱里掏出艾草和雄黄,揉成粉末往蜘蛛身上撒。
粉末一沾到黏液,就 “腾” 地烧起来,黑褐色的黏液被烧得冒黑烟,蜘蛛的腿抖得更厉害了,复眼里的红光也暗了些。
“趁现在!” 程大夫喊,“牧尘,用灵叶引碎片,我来稳住蜘蛛!”
牧尘赶紧再次举起灵叶,这次他咬破指尖,滴了滴血在灵叶上。
绿光瞬间暴涨,像条小蛇似的缠上蛛丝,硬生生将缠绕碎片的蛛丝扯断。
碎片 “啪嗒” 掉在牧尘手心,刚一碰到他的手,就发出 “嗡” 的一声,白光闪过,将周围的死气瞬间驱散。
那只蜘蛛没了蛛丝的灵气支撑,复眼里的红光彻底熄灭,“咚” 地倒在地上,身体快速发黑、干瘪,最后变成一堆带着黏液的黑渣,连钢针似的绒毛都化了。
三人松了口气,向猛揉着虎口,看着地上的黑渣直咧嘴:“这井底的玩意儿,比矿洞的蚀虫还吓人,幸好有尘娃的灵叶。”
程大夫接过碎片,放在手心仔细看 —— 碎片莹白通透,里面隐约有细小的纹路,像神树的根须,“这就是神树心碎片,果然带着纯碎的灵气,有了它,就能彻底净化村里的死气孢子,还能帮你稳固灵脉。”
牧尘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密道深处传来 “滴答” 的水声,还有轻微的 “沙沙” 声,像是有东西在爬。
“还有别的东西?” 向猛瞬间警惕起来,举着火把往深处照 —— 密道尽头黑漆漆的,只能看见零星的光点,不知道是水反光,还是别的东西的眼睛。
程大夫摸了摸墙壁,发现墙体是湿的,指尖沾着的泥土里带着淡淡的死气:“这密道连通阴脉分支,刚才蜘蛛的动静可能引来了井底的蚀虫,咱们得赶紧出去,别被堵在这儿。”
三人不敢耽搁,牧尘攥着碎片,向猛举着火把开路,程大夫断后,快步往密道入口走。
可没走几步,向猛就停住了 —— 前面的路上,爬满了细小的黑虫,跟之前见过的蚀虫不一样,这些虫子更细,颜色更黑,爬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黑痕,正是母皇的死气。
“是阴脉里的‘蚀骨虫’!比普通蚀虫厉害,能钻骨头缝!” 程大夫脸色发白,“它们怕神树的灵气,牧尘,用碎片的光挡它们!”
牧尘赶紧举起碎片,莹白的光芒照亮了前路。那些蚀骨虫一碰到光,就 “滋滋” 叫着往后退,很快就让出一条路。
三人顺着光往前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密道入口,爬回了地窖。
刚出地窖,就听见向奶奶在上面喊:“尘娃!你们没事吧?咋这么久才上来?”
向猛掀开地窖的石板,探头出去:“婶子放心!没事,就是底下遇着点邪乎玩意儿,都解决了!”
向奶奶这才松了口气,手里还端着热好的粥,眼睛通红,显然是担心坏了:“没事就好,快上来喝口热粥,底下凉,别冻着。”
牧尘爬上来,手里的碎片还在泛着莹白的光。
向奶奶看见碎片,眼睛都亮了:“这就是神树心?真好看,透着股灵气。”
程大夫接过粥,递给牧尘和向猛:“先喝点热的,一会儿回村,用碎片净化孢子,再去看看神木的情况。”
牧尘喝着粥,看着手里的碎片,心里突然踏实了 —— 有了它,就能护着奶奶,护着村里的人,再也不用怕母皇的死气了。
而此时百里之外的一个林子里的风裹着潮气,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向福贵被 “猴三” 拽着胳膊往前挪,黑丝顺着袖口往肉里钻,冻得骨头缝都发疼,可他满脑子都是猴三胳膊上那层黑 —— 比早上又密了些,有的地方已经陷进皮肤里,看着像条活蛇,正一点点吞这娃的身子。
“慢…… 慢点走。” 向福贵故意拖脚,指尖悄悄碰了碰猴三的胳膊,凉得不像活人的。
这一碰,脑子里突然蹦出个画面:去年冬天,猴三揣着烤红薯跑三里地给他送,红薯凉透了,那小子的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还咧嘴笑:“福贵叔,俺娘不让送,俺偷拿的!”
那时候的猴三,眼睛亮得能照见人,村里谁都嫌他游手好闲,只有猴三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口一个 “福贵叔”,说长大了要跟他一样 “有本事”。
“有本事个屁!” 向福贵心里骂自己,喉咙里堵得慌。
他哪是什么英雄,就是个把娃拖进泥坑的罪人 —— 要不是他贪那破石头,猴三现在还能在村里赌小钱、给老娘捶背,哪会变成这连路都走不直的鬼样子?
黑丝突然紧了紧,勒得胳膊生疼,脑子里又冒那冰冷念头:“找阴脉…… 吞死气……”。
向福贵咬着牙抗,指甲掐进掌心,疼得钻心才没被控住。瞅见猴三胸口的黑石,黑丝正往心脏方向爬,他突然慌了:再这么下去,猴三就彻底没救了!
“不能这样……” 向福贵嘟囔着,眼泪混着泥往下淌,“俺就算不是好人,也不能让你变成这玩意儿……”
他想起村里老人说 “人死要算总账”,心里更慌:要是自己死了,这石头造的孽,会不会算到猴三头上?下辈子这娃还得被缠上?
“俺不能让你遭这罪!” 向福贵突然爆发,趁黑丝因为他抵抗松了点,猛地挣开 “猴三” 的手,扑过去就抓黑石!
“猴三!咱扔了这破玩意儿!咱回家!” 他嘶吼着,指甲抠进黑石边的肉里,血珠立马渗出来。石头 “嗡” 地颤了颤,黑丝突然暴涨,跟鞭子似的缠上他脖子胳膊,勒得他喘不过气。
“抠出来!俺帮你抠出来!” 向福贵不管不顾,使劲往外掰,可黑石像长在肉里似的,怎么抠都不动,反而越陷越深。
猴三空洞的眼睛里闪过红光,抬手就掐他脖子!
“呃……” 向福贵被掐得直翻白眼,脸憋得通红,可手还在使劲。
瞅见猴三胳膊上的黑丝爬到了肩膀,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就算死,也得把这石头弄下来!
黑丝越勒越紧,陷进肉里,血顺着黑丝往下淌,滴在地上 “滋滋” 响。
向福贵意识开始模糊,却突然用牙咬住黑石边,使劲往外扯 —— 寒气顺着牙缝往嘴里钻,冻得舌头都麻了,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慢慢没了力气。
“猴三…… 对不住……” 向福贵最后看了眼猴三的脸,满是愧疚,“是叔害了你…… 下辈子…… 叔给你当牛做马……”
他的手慢慢垂下来,黑丝还在往肉里钻,只能任由 “猴三” 拽着,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往阴脉挪。
只有胸口那只没完全松开的手,还死死攥着黑石边,指甲缝里的血,染红了黑丝,看着扎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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