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接近尾声，程度作为汉东代表团的负责人，适时地站起身，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声音洪亮而充满敬意地说道：“江书记，庞省长，以及江南省的各位领导同志，我谨代表我们汉东代表团全体成员，对您们今天如此热情周到的款待表示最诚挚的感谢！这杯酒，既是感谢，也是我们对未来合作的美好祝愿。汉东的同志们，让我们一起，敬江书记、庞省长和江南省的同志们一杯！”
“感谢江书记、庞省长！感谢江南省的同志们！” 在钱秘书长的带领下，汉东代表团的所有成员齐刷刷地起身，共同举杯，声音整齐划一，场面颇为庄重。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大家都坐，都坐！” 江正源书记笑容满面地起身，双手向下虚按，示意众人落座，气氛融洽而热烈。
……
午后，阳光正好，微风拂面。程度和江南省委副书记边牧城沿着风景秀丽的湖边漫步，随行人员则默契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让两位领导能够深入交谈。轻松的氛围很快被具体产业的讨论所取代。
“……边书记，关于纺织产业这一块，”程度率先切入主题，语气平和但立场明确，“从产业链位置来看，我们汉东的礼城、青林、姑城等地，是江南省纺织企业重要的上游供应商，长期提供先进的纺织机械、优质的纺织原材料以及关键的染化料助剂等配套服务。我们认为，基于我们在供应链上游的核心地位和不可或缺性，在这一领域的协同发展中，应当以我们汉东为主导，这样更有利于整合资源，提升整体效率。”
“程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 边牧城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但反驳起来却毫不含糊，“我们江南省汇聚了全国超过一半的纺织产能，从坯布织造到成品面料研发、生产，产业链非常完整，年交易额高达数千亿元。市场在哪里，话语权就在哪里。终端产品的定价权和市场渠道主要掌握在我们手里，因此，合作理应以我们江南省为主导才更符合市场规律。”
双方争论的焦点，表面上是“谁主导”，实质是背后巨大的产业利益。谁能在合作中被确立为主导方，就意味着谁辖区的企业在未来的统一交易平台、结算体系、账期政策以及行业标准制定上将占据更有利的位置，这直接关系到地方税收、企业利润和就业稳定。
“边书记，此言差矣。” 程度摇了摇头，继续阐述己方观点，“我们的礼城、青林、姑城，早已被认定为国家级纺织新材料和纺织机械基地，在高端纺机设备和特种纤维原料的供应上，不仅是江南省，更是全国第一。没有我们稳定、高质的供应，江南省的纺织产业就如同无源之水。”
“程书记，您说的供应优势我们承认，” 边牧城挥了挥手，依然坚持，“但归根结底，我们是直接的市场面对者，是价值实现的最终环节。终端定价权，这个才是最核心的筹码。”
“边书记，现在的竞争环境，早已不是简单的上下游博弈了。” 程度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边牧城，强调道，“我们讲求的是供应链的深度融合，是形成规模效应和集群优势，共同打造一个更具韧性和竞争力的产业共同体，这样才能有效应对国内外日益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孤立地强调某一环节的优势，不利于形成合力。”
“程书记，我理解您的融合观点，” 边牧城也站定，寸步不让，“但市场经济的核心规律之一，就是最接近消费者的环节往往拥有最大的议价能力。终端定价权在我们这里，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我们主导合作的最坚实基础。”
两人一边沿着波光粼粼的湖岸缓步前行，一边就几个关键产业的合作主导权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与汉东省坐拥煤炭、有色金属、锂矿等较为丰富的矿产资源禀赋不同，江南省在自然资源方面可谓“先天不足”。
然而，它却拥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绵长的海岸线遍布深水良港，密布的内河网络如同血脉贯穿全省，这为其发展“两头在外”的外向型经济和承接国际产业转移提供了无可比拟的先天条件。正是这种地理特性，历史性地塑造了江南省更加注重市场开拓、渠道建设和终端营销的发展思路，其经济肌体也由数量庞大、反应灵活的中小企业构成。
但这种模式也带来了隐忧：大量企业集中于加工制造和贸易环节，自主研发能力相对薄弱，产品的核心技术竞争力不足，容易陷入同质化竞争和价格战。
这一点在传统的纺织行业表现得尤为明显。
随着国内成本上升，全球纺织业有向东南亚等成本更低地区转移的趋势，这对江南省，尤其是其传统的纺织重镇——越城纺织产业基地，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近几年来，越城的许多纺织企业日子并不好过，转型升级迫在眉睫。
因此，边牧城副书记内心非常希望通过此次区域合作，能够引入汉东省在上游原材料、高端装备和技术研发方面的优势，为越城乃至整个江南省的纺织产业注入新的活力，提升其价值链地位，应对产业转移的挑战。
“……好吧，纺织行业的主导权，就按边书记的意思，以江南省为主来协调规划。” 程度在经过一番权衡后，最终在此议题上做出了让步
。但他也提出了交换条件，“相应的，我们汉东省作为核心供应商，希望能在统一的产业政策、技术标准制定，以及针对产业链升级的专项补贴方面，拥有相应的话语权和参与度，确保我们的利益和投入能够得到合理回报。”
“这是自然，合作共赢嘛。” 边牧城见程度松口，脸上露出了笑容，爽快地应承下来。
“那么，智慧物流和智能机器人这两个新兴行业，边书记怎么看？” 程度迅速将话题转向下一个领域，语气平稳地问道。这两个产业技术含量高，发展潜力巨大，是汉东省着力培育的新增长点。
“智慧物流、智能机器人？” 边牧城沉吟片刻，显然对此早有考量。
他知道汉东省在这两个领域布局早，技术积累深厚，尤其是天河集团旗下的相关板块实力强劲。强行争夺主导权不现实，但他必须为江南省争取实实在在的落地利益：“这两个行业，技术研发和标准制定层面，可以由汉东省牵头主导。但是，”他话锋一转，强调道，“大规模的生产制造基地、区域运营中心和应用示范场景，必须优先考虑落地在我们江南省。我们这里有最好的港口物流基础和市场应用潜力。”
“可以，这个安排很合理。” 程度点了点头，对此并无异议，“事实上，以天河控股集团为代表的一批汉东企业，本身就计划进一步加大对江南省的投资，将这里作为辐射长三角乃至全球市场的重要生产和应用基地。具体的投资项目和规模，后续可以让企业团队与贵省相关部门直接对接。”
“那我们就说定了。” 边牧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主动提及另一个关键领域，“至于新能源产业……”
“这个领域，我们汉东省可以全力配合你们江南省的发展规划。” 程度没等边牧城多说，便主动表明了态度。他清楚汉东省在新能源领域，特别是在锂电池技术、风力发电装备、光伏材料和新型储能系统方面，拥有全国领先甚至全球竞争力的技术优势，处于绝对强势地位。此时表现出合作姿态，更能彰显诚意。
边牧城对程度的表态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十分受用，他解释道：“我们江南省正在集中资源，打算扶持和培育一批有潜力的本土新能源整车制造企业。未来在核心零部件、技术合作乃至市场拓展方面，少不了要靠汉东这位‘老大哥’兄弟省份的大力支持和协作啊。”
“没有问题！” 程度回答得斩钉截铁，“新能源是未来大势所趋，推动整个区域的新能源产业发展，我们汉东省义不容辞。技术共享、产业链协同这些方面，我们一定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
就这样，在湖边漫步中，两位副书记通过务实而又灵活的谈判，初步厘清了几个关键产业在区域合作中的分工定位，为后续更细致的协议签署打下了基础。
这场谈判，既有博弈，也有妥协，更着眼于长远的共同发展。
“......那就合作愉快！”程度与边牧城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接下来的几天，在边牧城的带领下。
程度参观了江南省的电商龙头企业、金融龙头企业、安防龙头企业，小家电市场。
对于金融龙头企业，他回到江南省委之后，向自己的老丈人那家企业股权结构复杂、高杠杆金融业务模式全形成综合性金融风险。
并且，自有资本金仅占2%，这是个巨大的泡沫，要加强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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