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之息”旅店的后门，通向一条狭窄、堆满废弃酒桶和冻硬垃圾的背街小巷。这里没有魔法灯，只有远处主街隐约传来的喧嚣和永冻苔原永恒的、夹杂着冰屑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气温比前厅低了至少二十度，呵气成冰。
高楠悄无声息地站在阴影中，【混沌归墟力场】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混沌护盾】的数值稳定在 \/。他纯黑的瞳孔（晶片掩饰下）适应了黑暗，仔细扫视着肮脏的冰面墙壁。很快，他在一扇锈蚀的铁门边框上，发现了一个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用特殊荧光涂料刻画的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一个被冰晶环绕的、断裂的齿轮。
诺瑞姆帝国旧式的“冰霜印记”，通常用于秘密联络或标记安全屋。这个印记还很新，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有点意思。”高楠心中默念。那个老矮人，果然是诺瑞姆遗民，而且似乎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选择在这种地方、这种方式见面，显然是为了避开哨站内众多的耳目。
他没有等待太久。几分钟后，伴随着一阵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机括转动声，那扇锈蚀的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老矮人那张布满皱纹和冻疮、胡子花白的脸探了出来，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对高楠快速招了招手。
高楠身形一动，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瞬间闪入门内。铁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陡峭的石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金属锈蚀和陈年灰尘的味道。石壁两侧镶嵌着早已失去能量的古代诺瑞姆荧光石，只有微弱的环境光勉强照亮道路。这里似乎是旅店地下废弃的酿酒窖的一部分，但更深，更隐蔽。
老矮人没有说话，只是示意高楠跟上，佝偻着身子，步履却异常稳健地向下走去。他的等级不高，只有lv31，职业是罕见的【诺瑞姆机械师】，但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
向下走了约莫三层楼的高度，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由某种合金铸造的圆形阀门。老矮人在阀门旁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按了几下，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阀门发出沉闷的排气声，缓缓旋转打开，露出后面一个更加宽敞的空间。
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地下工坊兼避难所。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古老的诺瑞姆工具和设计图纸，工作台上散落着精密的机械零件和闪烁着微光的能量核心。一个造型古朴、表面有细微损伤的诺瑞姆守护者机器人（lv35精英）静立在角落，眼中的光芒黯淡，处于待机状态。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保持着室内的温度和空气流通。这里显然有独立的能源供应。
“安全了。”老矮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诺瑞姆口音，“这里是‘铁砧’安全屋，最后一个还在运作的帝国遗产之一。我是‘老铁砧’汉斯，诺瑞姆守护军团北方观察员，编号7-041。”他挺直了些腰板，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警惕。
“南归。”高楠言简意赅，没有隐瞒身份。他能感觉到，这个老矮人对他没有恶意，反而有一种……期待？
“我知道您是谁，寂灭主宰阁下。”老铁砧汉斯语气带着一丝激动和敬畏，“莉娜那丫头通过加密频道提前通知我了。感谢您为铁岩堡做的一切！洛克汉大人告诉我，您需要关于‘观星塔’和北方异常的情报。”
高楠点了点头：“你之前提到的‘星星死了’，‘眼睛在看着’，是什么意思？”他直接切入核心。
老铁砧汉斯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走到工作台前，操作了几下，调出了一幅模糊的能量扫描图，图像中心是一个不断扭曲的、散发着强烈干扰的暗色区域，位于风暴群山深处。
“大约半个月前，”老铁砧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存在听到，“苔原上的元素潮汐突然变得极其狂暴和……异常。我们监测到‘断刃峰’深处的‘观星者废墟’区域，传来了前所未有的规则波动。那不是自然的元素躁动，而是……某种‘存在’苏醒，或者说，‘降临’的征兆！”
他切换图像，显示出一张更加诡异、仿佛由无数破碎镜面构成的能量频谱图。
“我们派出了三支侦察小队，只有一支传回了零星的信息碎片，然后就彻底失联。最后传回的信息里，提到了废墟深处裂开了一道‘通往群星的伤口’，有‘冰冷的视线’从伤口中透出，凝视着这个世界。他们还记录到一段极其混乱、充满绝望的精神回响，不断重复着‘星星死了’、‘它在看着’、‘归墟是唯一的真实’……”
“归墟……”高楠纯黑的瞳孔中，混沌星璇微微加速旋转。这个词，再次出现了。
“我们怀疑，”老铁砧的声音带着恐惧，“观星塔废墟下面，可能封印着某个与‘星辰’、与‘虚空’甚至与‘终结’相关的古老存在。它的苏醒，引动了整个北地的规则紊乱。而且……”
他顿了顿，表情更加难看：“不止我们在关注。‘霜寒之牙’的那些蛮子，他们崇拜的‘冰霜之灵’似乎与那东西产生了共鸣，变得异常狂躁和具有攻击性，他们认为那是神灵的启示，正在疯狂寻找并试图进入废墟。还有‘地火之心’的矮人，他们似乎认为那里有某种强大的矿物能量源。更麻烦的是……”
他调出另一幅监控画面，画面中是几个身穿灰白色粗布麻衣、戴着兜帽、气息冰冷肃穆的人影，正在哨站内四处打听消息。他们的装备上有着极其隐蔽的圣光教会标记，但给人的感觉却与常见的圣骑士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群苦行僧和……审判官。
“‘圣光之眼’的苦行者！”老铁砧语气厌恶，“教会最极端、最隐秘的武装力量之一，专门处理‘异端’和‘神迹’。他们的到来，绝对没好事！我怀疑他们的目标也是观星塔，或者……干脆就是您！”
高楠目光扫过画面中那几个苦行者，他们的等级都在lv38-lv40之间，为首的那个气息尤其深沉，估计有lv42左右，英雄模板。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圣光能量极其凝练和内敛，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净化意志，与米迦勒那种炽烈的神圣有所不同，但同样危险。
“还有这个，”老铁砧又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指甲盖大小、不断散发着微弱寒气和不详波动的暗蓝色碎晶，“这是在黑市流通的东西，叫‘远古冰核’。但我们检测到，这东西内部蕴含的根本不是冰元素，而是高度凝练的、被污染的……虚空能量和一丝微弱的深渊气息！有人在利用观星塔的异动做文章，偷偷贩卖这种危险品！”
线索逐渐串联起来。观星塔废墟的异动、古老存在的苏醒、蛮族和矮人的动向、圣光苦行者的介入、以及暗中活动的深渊势力……北方这片冻土，已然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观星塔的具体位置和进入方法。”高楠需要最关键的信息。
老铁砧汉斯在操作台上点按，将一幅详细的三维地图传输到高楠的通讯器上。“就在这里，断刃峰北侧，被一道巨大的冰裂谷环绕，常规方法很难进入。有一条古老的密道，入口在……”他正要详细说明。
突然！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猛地从工作台的监控屏幕上响起！屏幕上，代表旅店前厅和周围街道的几个监控画面瞬间变成了雪花！
“不好！有人触发了外围警戒陷阱！是强能量冲击！”老铁砧脸色剧变！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头顶传来！整个地下安全屋剧烈震动！灰尘和碎屑簌簌落下！合金天花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系统警告！你所在的区域正在遭受高强度圣光能量攻击！】
【系统：检测到“神圣驱散”力场！所有隐匿、潜行效果失效！】
【系统：你被“神圣锁定”标记！】
“是那些苦行者！他们找到这里了！怎么可能？！”老铁砧又惊又怒，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迅速精准！
高楠眼中寒光一闪！【混沌归墟力场】瞬间扩张，将落下的碎石和灰尘无声湮灭！【混沌护盾】数值没有丝毫波动！
“他们不是找你。”高楠声音冰冷，“是找我。”
他之前在前厅轻微动用寂灭之力教训那个蛮族，虽然隐蔽，但显然没能完全瞒过这些专门处理“异端”的苦行者。他们拥有特殊的追踪神术。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头顶的合金板被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大洞！灼热的圣光能量如同熔岩般倾泻而下！伴随着圣光，数道身穿灰白麻衣的身影，如同审判的使者，从天而降！
为首的苦行者手持一柄燃烧着苍白圣焰的链枷，兜帽下射出冰冷无情的目光，直接锁定了高楠！他的Id是血红色的——【苦行者队长“净罪之炎”以赛亚】（lv42精英头目）！
“亵渎者！以圣光之名，净化你的罪孽！”以赛亚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摩擦，不带丝毫感情。
他身后的四名苦行者同时举起手中的圣徽，吟唱起晦涩的祷文！强大的神圣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整个安全屋的空间都被【神圣驱散】力场所笼罩，隔绝了一切遁走的可能！
“该死！”老铁砧汉斯怒吼一声，扑到角落，猛地一拍那个待机的诺瑞姆守护者机器人！
嗡！机器人眼中的光芒瞬间亮起！抬起双臂，露出旋转的能量炮口！【诺瑞姆扞卫者】（lv35精英）进入战斗状态！
但面对lv42的苦行者队长和四名lv38以上的苦行者，这点防御力量显得如此薄弱！
“待着别动。”高楠对老铁砧说了一句，一步踏出，迎向那群苦行者。
他没有选择【存在切换】进入虚无形态躲避，因为那会暴露更多底牌。他要试试这些专门克制“异端”的苦行者，究竟有多少斤两，也顺便……测试一下新获得的力量。
“寂灭……可不是罪孽。”高楠声音平淡，【混沌归墟力场】全力展开，与【神圣驱散】力场猛烈碰撞，发出滋滋的湮灭声！
-255！-266！-277！……（力场对抗，相互抵消伤害）
“那是……终结。”
话音未落，高楠虚空行走发动！身影瞬间消失，避开以赛亚砸来的苍白链枷，出现在一名正在吟唱辅助神术的苦行者身后！
裁决之刃！
-18,888！（对神圣特攻！）
漆黑的斧芒撕裂圣光护盾，狠狠劈在那苦行者后背！
-45,555！（暴击！规则侵蚀！）
那苦行者惨叫一声，血量瞬间暴跌三分之二！他身上的圣光急剧黯淡，【神圣驱散】力场都出现了瞬间的波动！
“邪恶！！”以赛亚怒吼，链枷回转，苍白圣焰化作一道火鞭抽向高楠！同时其他苦行者的神圣打击和信仰禁锢也同时袭来！
高楠不闪不避，混沌护盾光芒微闪！
嘭！嘭！嘭！
-1888！-2055！-1777！（护盾吸收！）
混沌护盾值： -＞
苦行者们的攻击轰在护盾上，激起剧烈的涟漪，但仅仅打掉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护盾值！高楠的血量纹丝不动！
“什么？！”以赛亚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容！他们的神圣攻击对黑暗生物和异端有额外加成，竟然只打掉了这么点护盾？！这护盾的坚韧程度和抗性远超想象！
“该我了。”高楠硬抗攻击，嗜血打击再次劈出！同时寂灭光环的持续伤害疯狂刷着苦行者们的血量！
-22,111！
那名残血苦行者直接被秒杀！化作白光！
【系统：你击杀了苦行者修士（lv38精英），获得经验值！】
【系统：混沌护盾吸收部分逸散圣能，护盾值恢复+500！】
【混沌护盾值： -＞ 】
“混蛋！结阵！神圣裁决阵！”以赛亚又惊又怒，大声命令！
剩余三名苦行者立刻移动方位，与以赛亚组成一个简单的战阵，圣光连成一片，威压再次提升！一道巨大的、由苍白火焰构成的十字架虚影在阵中浮现，锁定高楠，轰然压下！这是纯粹的规则压制！
高楠感觉周身一沉，动作明显迟滞！【混沌护盾】的恢复速度也大幅降低！
“守护者！开火！”老铁砧汉斯趁机下令！
角落的诺瑞姆扞卫者机器人能量炮口亮起，两道炽热的能量光束射向苦行者战阵！但光束撞在联合圣盾上，只是激起一阵波纹，效果甚微。
以赛亚根本无视了机器人的骚扰，全部注意力都在高楠身上。他高举链枷，苍白圣焰疯狂注入空中的火焰十字架！
“接受净化吧！异端！”
火焰十字架带着裁决一切的意志，加速压下！
高楠眼中混沌星璇急速旋转。他感到了压力，但这还不够！
他放弃了闪避的念头，反而将混沌归墟力场收缩凝聚于头顶，同时将【混沌护盾】的能量也向上集中！他要硬抗这记【神圣裁决】！
“归墟……吞噬！”
他低喝一声，力场与护盾交融，在头顶形成了一片扭曲的、不断湮灭光线的混沌区域！
轰！！！！！！！
火焰十字架狠狠砸入混沌区域！
没有爆炸，只有剧烈的、规则层面的湮灭与对抗！苍白圣焰与混沌归墟之力疯狂消耗、抵消！
-5000！-5500！-6000！（护盾疯狂消耗！）
混沌护盾值： -＞ 0！
高楠的护盾瞬间被击破！但火焰十字架的光芒也黯淡了大半，威力十不存一！
残余的火焰十字架继续压下，击中了高楠的身体！
-1！（强制伤害！）
高楠血量永恒 1\/310！
他硬生生扛住了这足以秒杀同级坦克的裁决一击！
“不可能！！”以赛亚和剩下的苦行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护盾破了，本体竟然只掉了1点血？！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他们心神震撼、战阵出现刹那松懈的瞬间——
高楠动了！虚空行走冷却完毕！
唰！
他身影消失，出现在战阵侧翼一名苦行者身后！裁决之刃！
-20,111！
那名苦行者正在维持战阵，猝不及防，被直接秒杀！
战阵瞬间告破！
“死！”高楠毫不停留，嗜血打击劈向另一名苦行者！
-18,888！
又一道白光升起！
转眼间，四名苦行者只剩以赛亚一人！
以赛亚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亵渎者”的实力和诡异程度，远超他们的预估！这根本不是常规手段能够净化的存在！
他猛地掏出一个刻满符文的圣银卷轴，就要撕开——那是求救或同归于尽的底牌！
但高楠的速度更快！存在切换——虚无形态！
高楠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透明，仿佛化作了没有实体的影子，速度暴增！轻易穿过了以赛亚仓促布下的圣光屏障，出现在他面前！巨斧无视物理阻隔，直接劈向他的手臂！
嗤！
-15,555！（虚无穿透！）
以赛亚惨叫一声，手臂被斩断，圣银卷轴掉落在地！
高楠解除虚无形态，一脚踩碎卷轴，巨斧抵在了以赛亚的咽喉。
“圣光之眼？苦行者？”高楠纯黑的瞳孔冰冷地俯视着失去抵抗能力的以赛亚，“看来，你们的‘净化’，还差点火候。”
以赛亚眼中闪过绝望和疯狂，嘶吼道：“异端！你休想猖狂！‘裁决者’大人即将亲临北地！你注定……”
噗嗤！
高楠没有让他说完，巨斧轻轻一送，结束了她的生命。他对教会的威胁毫无兴趣。
【系统：你击杀了苦行者队长“净罪之炎”以赛亚（lv42精英头目），获得大量经验值！】
【系统：你的等级提升至35级！】
【系统：混沌护盾开始自动恢复……】
金光洒落。高楠收起巨斧，看了一眼地上苦行者的尸体和掉落物，没有太多惊喜，除了一些高级圣光结晶和金币，只有以赛亚掉落的一本技能书有点意思——【神圣静默】（稀有）：制造一个沉默区域，禁止范围内所有单位使用技能，持续5秒。冷却时间2分钟。
“收拾一下，这里不能呆了。”高楠对目瞪口呆的老铁砧汉斯说道。
老铁砧这才如梦初醒，看着满地狼藉和苦行者的尸体，咽了口唾沫，连忙点头。他没想到高楠的实力恐怖到这种地步，连专门克制异端的苦行者小队都被他轻易反杀！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哨站！”老铁砧急促道，“苦行者死了，教会很快就会知道！‘裁决者’是苦行者中的传奇人物，至少是lv45以上的英雄级巅峰！我们绝不是对手！”
高楠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地图上标记的观星塔密道入口位置。
“去观星塔。”他做出了决定。那里是风暴的中心，也是答案所在。
与其被动等待更强的敌人上门，不如主动踏入风暴眼。
在真正的“裁决者”到来之前，他需要先拿到废墟中的……那样东西。
那枚引起一切异动的“虚无之卵”，或者……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他需要的“答案”，以及……更强大的“敌人”。
（第六十四章 完）
预告： 苦行者全灭，惊动教会高层！高楠与老铁砧紧急撤离北风哨站，前往风暴中心的观星塔废墟！lv45以上的“裁决者”正在赶来！废墟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星辰寂灭”之谜？新的冒险，踏上征程！敬请期待第六十五章《通往群星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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