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的马车驶入皇宫,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他此刻沉郁的心境。他知道,今日入宫,绝非简单的“问个明白”,而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马车停在太和殿外,萧玦缓步走入殿内。年轻的皇上端坐龙椅,神色复杂,既有机警,又有不安。殿内两侧,文武百官分列而立,目光各异,或探究,或忌惮,或幸灾乐祸。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臣萧玦,参见皇上。”萧玦躬身行礼,声音沉稳,不卑不亢。
“摄政王免礼。”皇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近日京城流言四起,还有那些匿名传单,你都看到了吧?”
“臣看到了。”萧玦直起身,目光扫过殿内群臣,最后落回皇上脸上,“那些皆是无稽之谈,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编造,意图败坏臣的名声,动摇国本。”
“是吗?”皇上从龙椅上拿起一份传单,扔了下来,“可上面言之凿凿,还有所谓的‘证据’,你如何解释?”
萧玦捡起传单,上面的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阴狠。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些伪造的书信和印章,模仿得惟妙惟肖,若非仔细辨认,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皇上,这些都是伪造的。”萧玦将传单递还给太监,“臣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从未有过谋反之心。若皇上不信,可派人彻查臣的府邸,臣愿接受任何调查。”
“彻查?”站在群臣前列的户部尚书王大人突然出列,躬身道,“皇上,摄政王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若要彻查,恐怕难以服众。而且,张谦大人在狱中‘自尽’,此事疑点重重,臣恳请皇上,将摄政王暂且软禁,待查清真相后,再做定论。”
“王大人此言差矣!”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张谦勾结皇后,意图谋逆,证据确凿,他的死,纯属罪有应得。王大人此刻提出软禁臣,莫非是想为张谦报仇,或者……你本身就是他们的同党?”
“你……你血口喷人!”王大人脸色一变,厉声反驳,“臣只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绝无他意!”
“为了国家社稷?”萧玦冷笑,“若真为了国家社稷,王大人就应该协助臣找出那些散播流言、伪造证据的幕后黑手,而不是在这里混淆视听,诬陷忠良!”
两人针锋相对,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群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轻易开口。内阁首辅陈大人看着眼前的局面,眉头紧锁,心中暗叹。他知道,王大人与前太子素有交情,此刻站出来反对萧玦,绝非偶然。而萧玦虽然忠心,但功高震主,确实让皇上和不少大臣心存忌惮。
皇上看着争吵的两人,心中更加不安。他摆了摆手,道:“好了,都别吵了!摄政王,朕相信你是忠心的,但此事影响重大,若不妥善处理,恐难平息民愤。朕决定,即日起,暂停你摄政王之职,兵权暂交兵部尚书代管,你暂且回府闭门思过,待查清真相后,再恢复你的职务。”
萧玦心中一沉。他知道,皇上这是在妥协,是在安抚那些反对他的大臣。暂停摄政王之职,交出兵权,这无疑是将他置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一旦失去兵权,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必定会趁机对他下手。
“皇上,万万不可!”萧玦急忙道,“如今前太子余党未除,朝堂局势动荡,臣若交出兵权,恐会引发更大的混乱!还请皇上三思!”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皇上的态度十分坚决,“你退下吧。”
萧玦看着皇上决绝的眼神,知道再多说无益。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行礼:“臣,遵旨。”
说完,他转身走出太和殿。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是那些前太子的余党?还是……另有其人?
回到摄政王府,沈清辞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萧玦神色凝重地走下车,她心中一紧,连忙上前问道:“王爷,怎么样?皇上他……”
“皇上暂停了我的摄政王之职,兵权也被暂交兵部尚书代管。”萧玦看着沈清辞,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被要求回府闭门思过。”
“什么?”沈清辞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王爷,那些人分明是故意陷害你,皇上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话?”
“皇上也是身不由己。”萧玦叹了口气,“那些流言和伪造的证据,已经让不少大臣对我产生了怀疑。皇上为了安抚人心,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清辞焦急地问,“一旦失去兵权,那些人肯定会趁机对我们下手的!”
“我知道。”萧玦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我们迟早会被他们害死。”
他顿了顿,又说道:“暗卫已经查到,那些匿名传单,是从城外的一处废弃驿站印刷散发的。而负责印刷传单的人,是前太子的旧部,李嵩的亲信。”
“李嵩?”沈清辞皱眉,“就是那个在朝堂上附和张谦,弹劾你的礼部尚书?”
“正是。”萧玦点头,“看来,李嵩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要策划者之一。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我废黜太子,同时夺取兵权,掌控朝政。”
“那我们现在就去禀报皇上,将李嵩拿下!”沈清辞道。
“不行。”萧玦摇了摇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李嵩现在深得皇上信任,我们贸然指控他,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那怎么办?”沈清辞有些束手无策。
“我们只能耐心等待机会。”萧玦沉声道,“我已经让暗卫密切监视李嵩的一举一动,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的罪证。在这之前,我们必须保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加强府中的守卫,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沈清辞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加强府中的巡逻,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辛苦你了。”萧玦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激,“阿辞,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王爷,你别这么说。”沈清辞摇了摇头,“我们是夫妻,本该同甘共苦。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支持你。”
萧玦看着她,心中一暖。有沈清辞在身边,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虽然眼前的道路充满了荆棘,但只要他们夫妻同心,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找出幕后黑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当晚,摄政王府突然遭到了一群不明身份之人的袭击。这些人身手矫健,手持利刃,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萧玦和沈清辞而来。府中的守卫虽然奋力抵抗,但对方人数众多,且个个都是高手,守卫们渐渐不敌,伤亡惨重。
“保护王爷和沈姑娘!”暗卫统领大声喊道,率领着暗卫们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萧玦和沈清辞被暗卫们护在卧室中,听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心中十分焦急。
“王爷,外面情况不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暗卫统领冲进卧室,神色慌张地说。
“好。”萧玦点头,拉起沈清辞的手,“阿辞,跟我走。”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冲破了守卫的阻拦,闯入了卧室。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冰冷地看着萧玦和沈清辞,口中喝道:“萧玦,受死吧!”
说完,他猛地朝着萧玦刺去。
“王爷,小心!”沈清辞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挡在了萧玦身前。
萧玦心中大惊,连忙将沈清辞推开,自己则侧身避开匕首,反手一掌,打在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被打得后退几步,口吐鲜血,但他依旧不甘心,再次朝着萧玦冲来。
暗卫统领见状,立刻上前,与黑衣人打斗起来。
“阿辞,你没事吧?”萧玦扶住沈清辞,关切地问。
“我没事,王爷。”沈清辞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担忧,“我们快走吧。”
萧玦点头,拉着沈清辞,跟着暗卫们,从王府的密道中逃了出去。
身后,打斗声和惨叫声渐渐远去。萧玦和沈清辞站在密道出口,回头望着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摄政王府,心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袭击,绝对是李嵩等人策划的。他们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永绝后患。
“李嵩,我萧玦与你不共戴天!”萧玦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沈清辞看着他,轻声说:“王爷,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想办法联系忠于我们的大臣,找出李嵩的罪证,为我们自己报仇。”
萧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走。”
两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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