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远道别后,沈清辞跟着李管事走进临江客栈后院的僻静厢房。刚关上门,李管事便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掀开盖子,里面竟是一套青色锦袍和一顶文士帽,还有一块刻着“苏文”二字的玉佩。
“姑娘,这是给你准备的身份文书和衣物。”李管事将一套文书递过来,“你扮成江南来的文士苏文,随我的商队走水路进京城——水路虽慢些,但丞相的人主要盘查陆路,相对安全。”
沈清辞接过文书,指尖拂过“苏文”二字,心里清楚这将是她潜入京城的伪装。她看着李管事:“大哥,这次连累你冒这么大险,我……”
“说这些就见外了。”李管事打断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这是丞相私宅的大致布局图,我托人打听了许久,只知道地牢在私宅西侧的假山之下,具体入口还不清楚。你进了京城,先在城南的‘悦来客栈’落脚,我会派人联系你,传递消息。”
沈清辞将图纸小心收好,又问:“大哥,你可知我母亲如今的状况?”
李管事神色凝重:“我派去的人只打探到地牢守卫森严,每日只有一次送水送食的机会,具体状况不明。你切记,不可贸然行动,待摸清情况再做打算。”
沈清辞点了点头,将身份文书和玉佩贴身藏好,换上那套青色锦袍。镜中的少年郎眉目清秀,带着几分江南文士的温润,与之前的“阿辞姑娘”判若两人。
三日后,沈清辞跟着李管事的商队,登上了前往京城的漕船。船行平稳,两岸风光如画,她却无心欣赏,每日除了假装看书,便在甲板上观察往来船只,留意是否有可疑之人。李管事偶尔会过来,低声告知她一些京城的近况——丞相最近权势更盛,连太子都要让他三分,沈府旧案的相关人等几乎都被打压殆尽。
十日后,漕船终于抵达京城外的码头。沈清辞随着商队下船,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心里五味杂陈——这是她阔别一年多的京城,如今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苏先生,前面就是城门,我就不送你了。”李管事递过来一个钱袋,“悦来客栈在城南巷子里,你直接过去即可。我会尽快派人联系你。”
沈清辞接过钱袋,微微颔首:“大哥保重。”
她整理了一下锦袍,随着人流走向城门。城门口的守卫正在盘查,沈清辞心里一紧,却依旧保持着文士的从容。轮到她时,守卫看了看她的身份文书,又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气质文雅,不像可疑之人,便挥了挥手放行。
走进京城,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比云溪镇繁华了数倍。沈清辞按照李管事的指引,穿过几条街巷,终于找到了悦来客栈。她开了一间上房,刚安顿好,就听到敲门声。
“苏先生,小的是李管事派来的。”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沈清辞打开门,少年闪身进来,递过来一张字条:“今晚亥时,京郊破庙,有人与你接头,告知地牢入口线索。”
“可知接头人是谁?”沈清辞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小的不知,只知道接头暗号是‘青竹迎客’对‘寒梅报春’。”说完,少年便匆匆离开。
沈清辞捏着字条,心里思索着——这接头人会是谁?是敌是友?她不敢大意,将银针藏在袖中,又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短打,等到亥时,悄悄离开了客栈。
京郊破庙荒废已久,断壁残垣间长满了杂草,月光透过破洞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沈清辞刚走进庙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苏先生吗?”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中年男人站在神像旁,竟是当初在诏狱里帮她逃出来的杂役!
“是你?”沈清辞又惊又喜。
杂役点了点头,走上前:“姑娘别来无恙。我如今在丞相府当杂役,才能打探到地牢的消息。假山之下的地牢入口,在西侧的石狮子底座下,转动狮头就能打开,但每日只有亥时到子时这一个时辰,守卫会换班,相对松懈。”
“你怎么会在丞相府?又怎么知道要与我接头?”沈清辞疑惑地问。
杂役叹了口气:“当年救了你之后,我怕被官府追查,就逃到了京城,机缘巧合进了丞相府当杂役。后来听到府里人说要转移沈夫人,又看到李管事派人打探消息,才知道你要救沈夫人。我虽只是个杂役,但也知道沈相是被冤枉的,能帮一点是一点。”
沈清辞心里一暖,没想到当年的举手之劳,如今竟成了救母亲的关键。她对着杂役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你。”
“姑娘快别客气。”杂役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地牢外层的钥匙,内层钥匙只有看守的头领才有。你一定要小心,丞相府里高手众多,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沈清辞接过钥匙,小心收好:“我知道了。你在府里也要多加小心,等救出我母亲,我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
杂役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地牢的守卫分布,便匆匆离开了。
沈清辞站在破庙里,望着京城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钥匙。离救出母亲只有一步之遥了,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今夜的京郊寒风凛冽,却吹不灭她心中那团救母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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