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莲山寨的路隐在湘西的密林深处。青石板铺就的山道被常年的水汽浸得发绿,两侧的吊脚楼依山而建,木楼的廊柱上缠着蓝底白花的布幡,幡面上绣着的莲花图案与莲音镇的石雕莲纹路如出一辙。
“就是这里了。” 老者对照着《莲心录》里的手绘地图,铁拐杖在块刻着莲花的界碑上敲了敲,“碑上的‘莲’字是楚地古老的写法,和治水图谱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寨口的晒谷场上,几个穿苗服的姑娘正用靛蓝染布,染缸里的水面浮着层莲花状的泡沫。看到阿木等人,为首的姑娘放下手中的木槌,银饰在阳光下叮当作响:“外来的客人?我们寨主说了,最近有群穿黑袍的人在寨外徘徊,问起‘莲心鼓’的下落,你们可别是一伙的。”
“莲心鼓?” 赵灵儿好奇地追问,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光。
姑娘指了指寨中央的鼓楼:“是我们寨的圣物,鼓面蒙着百年莲丝布,敲起来能引来山中的灵物。据说鼓腔里藏着莲工匠的治水秘诀,只是除了寨主,没人见过它的真容。”
正说着,鼓楼的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鼓声,节奏慌乱,与苗寨通常的迎宾鼓点截然不同。姑娘们脸色骤变,纷纷抓起背篓里的弯刀:“是警报鼓!黑袍人闯进寨了!”
阿木等人跟着姑娘们冲向鼓楼,只见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尊巨大的铜鼓打斗,鼓身雕刻的莲花纹已被砍得斑驳,鼓前的老寨主被按在地上,银须上沾着血迹。黑袍人的首领手持柄月牙铲,铲头的莲花形刃口闪着寒光,正是莲影阁的标志。
“把莲心鼓交出来!” 首领的月牙铲抵住老寨主的咽喉,“不然这寨子的莲花图腾,今天就全成灰烬!”
阿木的玄铁剑突然出鞘,冰蓝色的剑气直逼首领后心:“莲工匠的遗产,不是你们能染指的。”
黑袍人纷纷转身应战,他们的招式带着浓重的戾气,显然修炼了某种邪功。苏凝霜的青芒剑如青蛇出洞,剑穗上的莲花玉佩在打斗中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警示声。赵灵儿和小石头则配合苗寨的姑娘们,用染缸里的靛蓝水泼向黑袍人 —— 这种特制的染水沾身即凝,能暂时困住身形。
激战中,阿木发现黑袍人攻击的重点始终是铜鼓的鼓钉,那些鼓钉呈莲花状排列,显然是开启鼓腔的机关。他挥剑护住鼓身,玄铁剑与月牙铲相撞的刹那,突然听到鼓腔内传来空洞的回响:“里面是空的!”
老寨主趁机喊道:“真正的莲心鼓在祭坛下!他们找的是假鼓!”
众人且战且退,沿着鼓楼后的石阶冲向寨后的祭坛。祭坛建在块巨大的莲花状岩石上,石缝里生长着种奇特的紫色莲花,花瓣边缘带着锯齿,散发着淡淡的异香。“这是‘迷魂莲’,能让人产生幻觉。” 老者提醒道,从药箱里掏出艾草分给众人。
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着面小巧的铜鼓,鼓面蒙着层半透明的丝布,布上的莲花纹在月光下微微发光。黑袍首领见状,弃了假鼓追来,月牙铲横扫祭坛边缘,碎石飞溅中,迷魂莲的花瓣突然纷纷转向,花芯对准了黑袍人 —— 原来这些莲花是天然的预警装置。
“莲工匠的智慧,岂是你们能懂的?” 老寨主挣脱束缚,从怀中掏出枚莲花形钥匙,插入鼓身的锁孔。铜鼓 “咔哒” 一声弹开,里面没有治水秘诀,只有卷泛黄的兽皮,上面画着幅巨大的水系图,标注着湘西所有的暗河与泉眼,每个节点旁都画着朵小小的莲花。
“这才是真正的遗产。” 老寨主抚摸着兽皮,“莲工匠当年不仅治水,更教会我们与自然共生。这鼓不是武器,是用来根据水流声判断汛情的工具。”
黑袍首领见目的落空,突然引爆了藏在假鼓里的炸药,整个鼓楼轰然倒塌,碎石朝着祭坛滚落。阿木将玄铁剑插入祭坛的岩石,冰蓝色的剑气与莲花岩石的纹路相融,在祭坛周围撑起道防护罩,碎石撞在罩上纷纷化为齑粉。
苏凝霜的青芒剑趁机刺穿了黑袍首领的肩膀,月牙铲脱手飞出,坠入山谷。残余的黑袍人见势不妙,纷纷遁入密林。老寨主敲响了真正的莲心鼓,鼓声沉稳悠长,山间的溪流突然改变流向,在寨外形成道天然的屏障,阻断了追兵的去路 —— 这才是莲心鼓的真正用途。
当晚,苗寨燃起了篝火。老寨主用莲心鼓为众人伴奏,姑娘们跳起了莲花舞,银饰的叮当声与鼓声交织,像极了莲音镇的莲灯在风中摇曳的声响。赵灵儿跟着姑娘们学编莲花结,手指被丝线勒出红痕也不在意;小石头则缠着老寨主询问鼓腔的构造,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阿木坐在篝火旁,看着苏凝霜将水系图小心翼翼地收进《莲心录》。兽皮上的莲花与他们守护过的节点隐隐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真正的守护,从不是强硬的对抗,而是顺应与共生。
“明天我们去看看水系图上的‘莲泉’吧。” 苏凝霜指着图上最隐秘的一个标记,“标注说那里的泉水能让莲花四季常开,或许藏着莲工匠最后的秘密。”
老寨主闻言,递过来个莲花形的水壶:“那泉眼在‘回音谷’,进去的人会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小心些,心术不正者,会被泉眼的雾气困住,永远走不出来。”
夜色渐深,莲山寨的歌声却愈发嘹亮。阿木摩挲着玄铁剑上的纹路,剑身上映出跳动的火光,像极了那些在不同地方绽放过的莲花。他知道,莲工匠的故事还没讲完,而他们的旅程,也才刚刚走到新的章节。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密林,照在祭坛的莲花岩石上时,阿木等人已经踏上了前往回音谷的路。莲心鼓的余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像一声温柔的提醒:无论走多远,都别忘了为何出发。而远方的回音谷,正藏着新的答案,等待着被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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