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野站在原地,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王昭野的倒影浮在玻璃上,与六十层楼下司徒镜钻进轿车的剪影重叠。他摸出手机,锁屏还是之前避暑时谢舶鸮和鸠鶄的合照:照片里那人笑着把蛋糕抹在鸠鶄鼻尖。
凭什么啊......王昭野的叹息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散开。窗外LEd大屏正播放着鸠鶄新代言的珠宝广告,钻石光芒刺得他眼眶发酸。
小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透过后视镜看向司徒镜:镜小姐,我们真的要这么对谢舶鸮吗?
司徒镜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声音平静:小五,这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你从小被父母抛弃,要不是我把你带回司徒家...历臣舟默默爱了鸠鸠这么多年,他不可怜吗?她转过头,眼神锐利,如果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是健康的,我都能给机会。但那是抑郁症,不是小感冒。
谢舶鸮四年都没好,鸠鸠又是讨好型人格...司徒镜的指甲无意识地刮着手机边缘,一旦在一起,她只会压抑自己让他开心,病情会加重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神一暗:现在我才明白,他工作时吃的维生素...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就当我自私吧。司徒镜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王家:王妈妈:昭野,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当初是你亲自认定的这个朋友,不要放弃他。
王昭野(背景音有雨声):妈,我当然不会放弃他,只是...他根本不可能剪断对鸠鸠的感情。
王妈妈:感情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插手。他们的结局如何都是自己决定的,你只需把小镜的话转达给他就好。(瓷器轻碰声)你要做的只是陪伴。
王昭野(叹气):好吧,那我先挂了。他还没到家。
王妈妈刚挂断电话,王爸爸就走了过来:怎么样?
小谢这孩子是真的可怜,王妈妈叹了口气,除了昭野,他在这世上真没有别人了。她转头看向丈夫,其实我还挺感谢小谢的,要不是他,昭野现在也不会这么强大。这么多年,连爸都很认可小谢...
王爸爸笑了笑:你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不是吗?
不是还得问一下你的意见吗。王妈妈轻声说。
夫人想做的我都支持,王爸爸点点头,爸那边我去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顿了顿,不过以后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了,咱儿子跟鸠鸠是没戏了。
那小谢跟鸠鸠不是一直没在一起吗,王妈妈无奈地笑了笑,昭野这孩子身边玩得好的女生就小镜跟鸠鸠。以后不点了,随他们吧。
谢舶鸮家:门锁刚发出的轻响,玄关处的感应灯还没亮透,谢舶鸮就看见王昭野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客厅的懒人沙发上,手里还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泡面:茶几上摆着两盒打开的胃药,锡纸板已经被掰了三格。
这次又是住多久?谢舶鸮把钥匙扔进陶瓷盘,金属碰撞声惊醒了趴在鞋柜上打盹的布偶猫。他盯着王昭野白衬衫袖口沾到的泡面油渍,不用猜都知道是小绾医生通风报信。
王昭野吸溜完最后一根面条,汤汁溅到谢舶鸮上周刚买的北欧风地毯上:那得看你怎么做了。
放心,谢舶鸮弯腰捞起蹭过来的猫,手指陷进厚厚的毛发里,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这事你说了可不算。王昭野用脚勾过垃圾桶,精准地把泡面桶投进去,我得看到行动啊:快过来吃饭,我累一天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厨房吧台上两个保温袋,司徒镜大晚上跑来公司找我,得亏我加班,不然她得扑个空。
谢舶鸮拆保温袋的手顿了顿。袋子里红烧排骨的香气混着王昭野的嘟囔飘出来:你俩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可惜没感情线...
朋友就很好了,不是什么事都要涉及爱情的。他抬头看向谢舶鸮,你猜她大晚上找我干嘛?
干嘛?
王昭野把玩着茶几上的胃药铝箔板,金属片在他指间翻飞:她来问我你抑郁症的事,眼见瞒不住,我只能如实说了。他故意用筷子敲了敲排骨饭盒,大小姐发话了,让你跟鸠鸠以后只能是合作关系。
谢舶鸮夹菜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0.5秒。
原来你前面说的不是什么事都要涉及爱情...他忽然轻笑一声,筷子尖戳进米饭里,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王昭野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财经新闻的声音立刻填满房间:但我没答应她啊。感情的事讲究顺其自然——屏幕上正好播放鸠鶄代言的广告,他迅速切台,不过她保护朋友的心思倒能理解。
我知道了。谢舶鸮埋头吃完最后一口饭。整个用餐过程中,王昭野都在喋喋不休地讲公司八卦,直到餐具被郑重放下。
老王,谢舶鸮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谢谢你。能成为你的朋友,我真的很幸运。
王昭野差点被可乐呛到:干嘛?你要整临终遗言啊?
电视荧光映在谢舶鸮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我发现你小子一点都整不了煽情。他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我知道你今晚所有的举动,都是怕我再受伤害。
王昭野突然站起来做了个夸张的捶胸动作:都小事!做兄弟在心中!深蓝色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线头,露出里面印着世界第一好兄弟的蠢t恤——那是去年谢舶鸮送的生日礼物。
笑声中,谢舶鸮望着玻璃窗上两人的倒影,王昭野收刀时衣袖带起的风,正轻轻拂过茶几上那盒被掰开四格的氟西汀。他突然觉得,或许治愈就像这盛夏的骤雨:来势汹汹,但总会停的。
司徒镜家:(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历臣舟的身影从黑暗里浮现,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指间的雪茄已经烧了一半,烟灰缸里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等了很久。)
历臣舟(抬眼,声音沉冷):去哪了?
小五(刚要开口):我们去王——
司徒镜(打断,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怎么,没理的人还在这理直气壮地质问?(冷笑)我们去王昭野那了,现在我可是知道的比你多。
(历臣舟的瞳孔微微收缩,雪茄灰无声地落在水晶杯沿。)
历臣舟(淡淡地):是吗?说来听听。
司徒镜(转身往楼上走):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回头瞥了一眼)小五,整点威士忌,去书房聊。
小五(松了口气):好嘞。(投影钟显示00:17,雪茄的烟在寂静中缓缓上升。)
书房:威士忌冰球在玻璃杯中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司徒镜将从王昭野那知道的全告诉了历臣舟。谢舶鸮父母死于大学录取那天——母亲为护学费杀父后自尽。不过(她突然捏紧酒杯)历臣舟,收起你可悲的怜悯。这世上谁不是带着苦难活着?别让我看低你的杀伐果断。
历臣舟(凝视杯中琥珀色酒液): 他竟有这般痛苦的过去...(指尖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原以为只是普通抑郁症,没想到...这样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司徒镜: 别说你,我也是。(冷笑)但佩服归佩服——他和鸠鸠?我不同意。
今晚我接她回去的路上,我问她能不能接受和抑郁症患者建立亲密关系。(指节叩了叩桌面)她的原话是——“这种感情,要么一起走向光明,要么一起坠入黑暗……而我,不觉得自己赢的几率有多大。”
司徒镜:所以?
历臣舟(抬眼,目光沉静):瞒着她。(停顿)让谢舶鸮留在团队里,正常工作。(指尖轻点屏幕)……对有些人来说,光是能远远看着,就已经是救赎了。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明明两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我一直支持你和鸠鶄,但知道他的经历后...她捏紧酒杯,虽然可惜,可我不敢冒险。
这个夜晚所有人都醒着,所有人都沉默。只有鸠鶄,在风暴中心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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