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见他这位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四哥,竟露出这般近乎茫然的神情,心下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越笑越开怀,到最后竟直接笑得前仰后合。
雍亲王胤禛端坐在那里,确实是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向沉稳的十三弟乐成这样,还扯到什么妙人身上。不过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见到胤祥笑得开怀,心下也不免跟着舒坦了几分,只摇了摇头,干脆也不急着追问:“阿宝,看茶。”
守在门外的阿宝应声而入,他一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子笑得毫无形象,那位以冷面着称的雍亲王竟也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主子高兴他就高兴,便也跟着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憨憨地笑了起来。
胤祥一见阿宝傻乎乎跟着乐的模样,指着他又是一阵大笑,差点喘不上气。
胤禛也不急,自顾自地接过阿宝奉上的热茶,揭开碗盖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心里想着,你小子就笑吧,总有笑累的时候。
果然,胤祥独自笑了一阵,见四哥老神在在地品茶,完全没有要接茬或者好奇追问的意思,自觉有些没趣,笑声便渐渐歇了。
他拿起手边的温茶灌了一大口,顺了顺气,这才带着点埋怨的口气道:“四哥!你怎么还是这样!我都笑成这样了,你也不问问为什么,也不跟着乐一乐,永远这么不苟言笑!真是没劲!”
胤禛放下茶盏,瞥了他一眼:“笑够了?那便说说正事。皇阿玛还惦记着你的腿,让我来瞧瞧。你方才说的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直接把话题拉了回来,一点没接胤祥的撒娇埋怨。
胤祥见四哥不接招,也只好收敛了嬉笑的神色,只是眼角眉梢仍带着愉悦的余韵。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四哥可还记得,好像前年还是大前年,你和十五弟一同带着弘晰弘时那几个小的去踏青,弘时那小子顽皮,不小心崴了脚,肿得老高?”
胤禛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记得。当时是十五弟身边一个宫女给处置的,她的手法倒是利落,弘时后来好得也快。怎么?”
他对那事印象不错,因为后来有一次去十五弟府上,还尝过那宫女根据时令调配的一桌饭菜,滋味清爽,隐约透着些药膳调理的思路,与寻常油腻的席面不同。
“对,就是她!”胤祥一击掌,脸上又露出那种神秘的表情。
胤禛微微蹙眉:“她?她什么?”他还是没把那个宫女和胤祥的腿疾好转联系起来。
一旁侍立的阿宝看着自家爷又开始卖关子,而雍亲王显然还没转过弯来,他是个直肠子,憋不住了,也顾不得规矩,抢在胤祥前头,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回雍亲王话。就是那位青禾姑娘,前阵子我们爷在怀柔庄子后山不小心误食了毒草,昏死过去,就是恰巧在山里采药的青禾姑娘救的。她不但认得毒草,还会解毒呢。后来知道我们爷腿脚不便,她还特意研究了方子,给我们爷调理。”
胤禛闻言,眉头蹙得更紧,看向胤祥:“十三弟,你怎可如此轻信他人?一个宫女,纵然懂些草药皮毛,又如何能诊治你这顽疾?连太医院都束手这么多年,万一她的用药有误,岂非雪上加霜?”
他这话说得重,是真心为弟弟的身体担忧。
胤祥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收起了玩笑之色,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四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起初我也存疑。但此女行事与寻常医者乃至宫中太医皆不相同,由不得我不信。”
他坐直了些身子,细细分说:“她并非空口白牙就来给我开方。她直言我此症疑似骨痨,而且积郁多年已经极为棘手,她虽有思路却无十足把握。为了验证药性、斟酌剂量,她......”
胤祥顿了顿,“她竟然自己先试服过调整后的方药,确认无不良反应才定下方子。这还不算,她还通过南城一位姓吴的老军医寻了几个与我病症相似、却因家贫无力延医的百姓。”
“征得他们同意后,对他们进行免费赠药医治,并详细记录每人用药后的种种反应以及病情变化,写了厚厚的一摞记录。”
胤祥指了指书房角落一个搁架上堆放的一叠纸张:“四哥若不信,记录都在那里。何时用药,用何剂量,病人服药后体温、脉象、患处肿痛变化,乃至饮食、睡眠、二便情形,皆记录在案,条分缕析,有理有据。”
“她拿着这些记录来见我,并非夸口保证一定能治好,而是将她观察到的药效和可能的风险、后续治疗的几种思路,一一向我说明,由我自己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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