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里的珠子还在发烫,手心贴着那道刚留下的红印,像是烙铁烧过。雷猛站在我右肩位置,洛璃在左前方三步远的地方。我们三人背对背,谁都没动。
我能感觉到林外有人靠近。
不是一两个,是一群。脚步压得很轻,但风把气味送过来了——腐腥味混着药煞,是毒脉的人。
陈无戈左手按在无锋重剑上,右手探进酒囊夹层,指尖碰到冥兰的茎干。它还在震,和珠子一起共鸣。这草现在认我,我不怕它失控。
“准备走。”我说。
话音刚落,左侧树后闪出三道人影,手持短刃,刀尖泛青。他们没直接扑,而是绕着圈逼近,脚步踩在枯叶上几乎无声。
我知道这是杀阵起手式。
我没等他们布完,右脚猛地一踏地面,碎星步瞬间启动。身体斜掠两丈,正好卡在三人包围线外。同时左手拔剑横扫,剑胚撞上第一把毒刀,“铛”地一声脆响,刀刃断裂。
残碑熔炉立刻感应到断刃中的毒韵,青火一卷,那股阴寒气息就被吸进去熬成了源炁,顺着经脉回流。
第二人扑上来,我侧身避让,剑柄反砸他手腕。骨头裂了的声音很清脆。第三人从背后偷袭,刀尖快贴上我后背时,我猛然转身,一脚踹在他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一根枯枝。
但这只是试探。
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我刚站稳,前方林道尽头传来一阵低笑。一个穿红袍的男人缓步走出,十指泛青,眼白布满血丝,左袖空荡荡的——那是被我上次斩断手臂留下的。
毒脉长老。
他盯着我看,嘴角咧开:“陈无戈,交出九叶冥兰,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没说话。
他身后又走出六个杀手,每人手里都拿着淬毒的兵刃,站位呈弧形,把我围在中间。
“你不信?”他冷笑,“你师父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吧?也是这样,不肯交东西,最后肠穿肚烂,连尸首都被虫啃光了。”
我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也知道他在吓唬人。
但我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右手突然从酒囊抽出冥兰,抬手就朝他脸上甩过去!
那株漆黑的草像活了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兰叶猛地一卷,直接缠住他脖子,几片叶子贴着他眼皮盖下。
他愣了一下,随即惨叫起来。
“我的眼!毒!有毒——”
他的双手疯狂抓挠脸部,指甲在脸上划出血痕。冥兰里积蓄的药煞毒粉顺着皮肤缝隙渗进去,他的双眼开始泛黑,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流。
我一步踏前,右脚重重踩在他胸口。
“再喊一句,”我低头看着他,“老子剜你舌头。”
他喉咙里咯出一口血,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出声。
周围六个杀手全都僵住了。
他们没见过这种情况。本来以为是来抢灵草的,结果首领转眼就被一株草废了眼睛。
我扫视一圈,声音不高:“谁先来?”
没人动。
我知道他们在等命令。但现在他们的头跪在地上喘气,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其中一个杀手咬牙冲上来,刀尖直刺我咽喉。我侧头避开,剑胚横拍他手腕,骨头当场碎裂。他惨叫一声,刀落地。
第二个扑上来,我一脚踢中他膝盖,听见“咔”的一声。他跪倒在地,我顺势用剑柄砸他后颈,直接昏过去。
剩下四个开始后退。
我不追。
转身走到毒脉长老面前,俯身从他脖子里扯下冥兰。叶子上沾着血和黏液,但它一点没坏,茎干还是温的。
我把它塞回酒囊,三层封印布拉紧。
“下次见面,”我看着地上抽搐的长老,“我不踩胸了。”
顿了顿。
“我剁手。”
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六个杀手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有人去扶长老。两人架着他,剩下四个断后,迅速往林外撤。动作很快,但没有丢下任何人——说明这些人训练有素,不是乌合之众。
但他们怕了。
刚才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反击,加上冥兰反制的诡异手段,已经把他们的气势打崩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道尽头。
雷猛这时候才走过来,喘着气:“你刚才……拿冥兰当暗器使?”
“它乐意。”我拍拍肩上的尘土,“而且比你砸工具包准。”
他咧嘴笑了笑,但脸色还是有点白。刚才那一战他没参战,一直在警戒侧翼。现在确认安全了,才敢放松。
洛璃也走了过来。
她一直没说话,刚才全程盯着我看。现在站到我面前,距离比平时近了些。
“你早知道它能控毒?”她问。
“不知道。”我摇头,“但我信它。”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
不是怀疑,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重新认识的感觉。
就像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不是靠运气活到现在的。
风从林间穿过,吹得兽皮袍猎猎作响。我左眉骨的伤口还在渗血,之前洛璃给的凝络丹还没吃。肋骨处也有点疼,可能是刚才那一脚用力过猛,牵动了旧伤。
但我还能走。
“走吧。”我说,“天快亮了。”
雷猛点头,扛起工具包走在前面。洛璃落后半步,跟在我旁边。
我们沿着原路返回,这条路通向丹盟。途中经过一片塌方的坡道,地上还有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断藤、血迹、碎石。
我路过时多看了一眼。
有一块石头下面压着半截符纸,颜色发黑,像是被人匆忙埋进去的。我蹲下掀开石头,符纸上画着扭曲的纹路,中间有个“北”字。
这不是毒脉的手法。
是另一种符阵。
我把它收进怀里,没吭声。
这事先不提。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冥兰带回丹盟,炼成清冥散。其他线索可以之后查。
我们继续往前走。
天边开始泛灰,夜色渐退。远处山门轮廓隐约可见,但还有一段距离。
我走在中间,左手按着剑,右手插在酒囊口袋里,指尖又摸到了那颗发热的珠子。
它还在跳。
和冥兰一样,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抬头看向前方山路。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我清楚,这一趟还没完。
毒脉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们丢了人,伤了长老,还让我当面警告要剁手。这种耻辱,他们一定会找回来。
所以我不能松劲。
走到半路,雷猛忽然停下。
“前面有味道。”他说。
我吸了口气。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焦味,像是什么东西烧过。
不是自然起火的味道。
是人为点燃的引信。
我立刻抬手示意他们停下。
前方三十步外,山路拐弯处的岩石上有新鲜刮痕,像是有人在那里布置过机关。地面也有轻微拖拽的痕迹,通向旁边的陡坡。
陷阱。
他们没走远,是在等我们经过这里时动手。
我慢慢抽出无锋重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哑光。
“绕路。”我说,“走东侧山脊。”
雷猛点头,正要动身。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珠子突然剧烈一烫。
烫得我手指一缩。
下一秒,东侧山脊上方滚下一块巨石,带着呼啸声直冲我们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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