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商的尸体上浮现出血色符文,还在发光。
我没时间管这玩意儿。头顶沙子滑落的声音越来越密,外面肯定有人在搬东西封路。我一把抓起灰袍人衣领,拖着他往密室角落拽。那地方有道通风口,拳头大小,刚好够塞进一个人头。
灰袍人还晕着,脸磕在地上,鼻血流了一路。我把他的手塞进通风口,自己贴墙蹲下,耳朵紧贴石缝。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止一队,正从两边包抄过来。
他们不是巡逻队。
是清场的人。
我摸出酒囊里的铜镜碎片,在掌心划了道口子。血滴上去,镜面裂痕里闪过一道红影——是刚才密室里的画面,黑商抽搐、吐白沫、断气全过程。这镜子录下了死亡瞬间,操控者就算不在现场,也能看到结果。
现在看就是了。
我不怕他看。
就怕他看不懂。
我把碎片收好,顺手把铭牌7-19也塞进嘴里咬住。金属味混着血腥味,让我脑子更清醒。然后抽出无锋重剑,剑尖朝下,猛地插进地面裂缝。
轰!
整条通道震了一下。灰尘哗啦啦往下掉。那边的脚步声停了两秒,明显被吓到。
够了。
我拔剑翻身,一脚踹开侧墙一块松动的石板。后面是个废弃排水沟,低矮潮湿,勉强能爬行。我把灰袍人推进去,自己跟上,反手扯下一块布帘挡住入口。
刚藏好,外面人就冲进了密室。
“人呢?”
“地上只有尸体!”
“快搜!门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趴在地上,听着他们翻动静。有个家伙踩到了黑商胸口的符文,咔的一声,符文炸成灰。紧接着,整个密室响起一阵低语,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冷笑。
我知道是谁在笑。
那个说“残碑熔炉必须归我”的声音。
但现在不是回头的时候。
我往前爬,排水沟越走越窄。灰袍人卡在中间,我干脆把他扛起来走。这家伙不轻,但比死人好处理多了。
爬出二十丈远,前方出现一道铁栅栏。锈得厉害,缝隙能伸手过去。我用剑柄敲了敲,声音闷的,说明后面没人守。
撬开一条缝,钻出去一看,是后厨仓库。一堆坛坛罐罐,角落堆着干柴。我放下灰袍人,顺手从柴堆里抽出一根短木棍塞进腰带——打架不一定非要用剑。
走出仓库,天已近午。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我眯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断剑门东侧偏院附近。这里平日没人来,专门堆放破损法器。
可今天不一样。
几个弟子匆匆走过,压低声音说话。
“……听说黑市那边出事了?”
“嘘!上面封口了,说是‘外敌入侵’,要全体戒备。”
另一人接话:“可我昨夜看见门主亲自去了禁地,莫非真有大事?”
我靠在墙边,不动声色。
禁地?
断剑门禁地就两个地方:藏经阁和闭关洞府。能称得上“闭关”的,只有东峰修炼室。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黑色玉牌。“楼”字还在发凉,背面七个小孔隐隐发热。我把玉牌贴在额头,残碑熔炉立刻震动起来——这东西连着一股神识烙印,指向东峰方向。
不是巧合。
他们是想用这块玉牌当信标,引我上钩。可惜反被熔炉吸了点余韵,现在我能顺着感应找回去。
我转身走进一间空屋,关上门。屋里有张破床,桌上放着半碗冷饭。我坐下来,把酒囊倒出来。
半张地图、玉牌、铭牌、铜镜碎片、阴煞钉、血符。
六样东西。
我先摊开地图。河心红点位置很熟——就在断剑门护山大阵的水源枢纽下面。那里是灵脉交汇处,平时严禁靠近。而“子时启封”四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仓促写下。
再看玉牌背面七孔排列,像北斗七星。
我忽然明白。
这不是通讯器,是“引星阵”的钥匙之一。这类阵法需要七块对应令牌同时激活,才能打开隐秘通道。今晚子时,有人要借水路潜入,里应外合。
目标不是我。
是我体内的残碑熔炉。
他们想用我当钥匙,破开封印里的古武禁制。难怪黑商会复述那句话——“残碑熔炉必须归我”。那是门主原话。
阴谋拼完了。
我不是猎物。
我是工具。
但他们忘了,工具也会砍人。
我站起来,把所有东西收回酒囊,只留下那块刻“楼”字的玉牌握在手里。我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解释。我要让门主知道,他已经漏了底。
披上兽皮袍,背上无锋重剑,推门而出。
路上遇到几个弟子,见我脸色不对,纷纷让路。没人敢问,也没人敢拦。
我一路向东峰走。
山路陡,风大。越往上,灵气越浓。走到半山腰,听见前方有剑鸣声。抬头看,孤崖之上嵌着一座石室,门前悬着三柄断剑,随风轻晃。
那就是修炼室。
门口没守卫。
太安静了。
这种地方不可能没人看守。唯一的解释是——门主不想被打扰,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有人来找他。
我停下脚步,站在山脚仰望。
石室周围雾气缭绕,隐约传出诵经声。不是普通功法,更像是某种古老咒言,一句接一句,带着压迫感。
我体内熔炉微微发烫。
它认出来了。
那是古武拳经的变调。
师父当年教我的拳经,有一段失传了。据说那是开启古墟的关键。而现在,这声音正是那段缺失的章节。
门主不仅知道熔炉,他还知道拳经。
他到底是谁?
我没时间细想。
脚下落叶被风吹动,沙沙响。我迈步上山,每一步都踩得稳。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握上去不再打滑。
走到石室前十丈,我停下。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说。
没人回应。
风更大了,吹得三柄断剑叮当作响。
我往前走了五步。
“你派黑商抓我,设局炼丹,为的就是用我的熔炉破开封印。”
“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错了。”
我举起手中的玉牌。
“这块牌子,是你给他们的信物吧?”
“但它现在在我手上。”
“你说,你还怎么收网?”
依旧没人说话。
但我感觉到,石室里的诵经声变了节奏。
慢了一拍。
乱了。
我笑了。
你慌了。
我再上前两步,站在门前。
“你不出来,我自己进来。”
手按上门栓。
冰冷。
我用力一拉。
门没开。
锁死了。
正常。
闭关之人不会让门轻易打开。
但我不是来谈的。
我是来砸门的。
我退后三步,右手搭上剑柄。
“最后一遍。”
“开门。”
还是没动静。
好。
我拔剑。
无锋重剑出鞘半寸,青火从剑身蔓延上来,缠住我的手臂。残碑熔炉全力运转,把之前吸收的所有废剑意、碎灵力全都压进剑中。
这一击,我不留余地。
剑举过肩,我踏前一步,狠狠劈下——
剑刃撞上门框,爆出一团火光!
整座石室剧烈震动,三柄悬剑同时断裂,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门上浮现一道裂痕。
还不够。
我再次举剑。
这一次,我调动金身境的全部力量,加上古武劲,再加上熔炉里储存的源炁。
三股力量汇于一点。
剑尖对准门缝。
下一秒,我就要劈出真正的崩山式。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声低笑。
“有意思。”
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
“你能走到这里,说明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我握紧剑,没放下。
“别装神弄鬼。”我说,“开门,咱们面对面说话。”
门内沉默了几息。
然后,一个声音缓缓响起:
“你确定……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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