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融雪时的新芽
残雪在檐角化成细流,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像在数着日子。林悦正给瓦盆里的紫苏种子换土,签到簿突然从窗台上滑下来,“啪”地拍在泥土上,纸页翻开,一行字沾着点泥星子:【融雪的日子,藏着破土的力气】。
“林姐姐,周奶奶来啦!”小萤举着个竹篮跑进院,篮里的荠菜沾着湿泥,绿油油的透着生气,“她说这是今早从雪窝里挖的,让你包荠菜饺子吃。”
周奶奶跟在后面,裹着件厚棉袄,手里攥着个布包,见林悦正摆弄瓦盆,凑过来看:“这是啥?埋在土里能长出啥好东西?”
“是紫苏种子,”林悦笑着说,“苏瑶师父留下的,说开春能发芽。”
周奶奶忽然眼睛一亮,解开布包露出半包褐色的种子:“巧了!我这有去年收的荆芥种,跟紫苏是好搭子,煮鱼时放一把,香得能掀了锅盖。”她抓出一把塞进林悦手里,“掺在你这盆里,开春一起长,热闹。”
签到簿上,瓦盆的图案旁立刻多了把荆芥种子,旁边标着:【好种子要扎堆,就像好人要凑群】。林悦把荆芥种混进土里,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心里忽然觉得,这些埋在土里的种子,像极了村里的人,看着各归各的地,根却在看不见的地方缠在一块儿。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是铁匠老李推着辆独轮车来,车上装着个新打的铁架子,刷着黑漆,亮得能照见人影。“林姑娘,你要的药架做好了!”老李擦着汗笑,“按你说的,分层带抽屉,能晒药能存药,还能当案子切药。”
林悦看着铁架上的花纹——边角都卷了云纹,抽屉把手是小巧的葫芦形,显然费了心思。“李叔,这太精致了……”
“精致才配得上你的草药。”老李摆摆手,忽然压低声音,“周老哥让我捎句话,说他那煤炉烟囱拐转得比谁都顺,夜里睡觉再没被呛醒过,就是……不好意思自己来谢你。”
签到簿上,铁架旁突然冒出个躲在树后的小人,背着双手,脑袋却探出来往院里瞅,底下标着【周伯】。林悦和小萤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午后帮周奶奶择荠菜,嫩绿的菜心裹着雪水,捏在手里凉丝丝的。周奶奶的手背上布满老年斑,择菜的动作却麻利,指尖掐断菜根时“咔嚓”响。“当年苏瑶姑娘总来我家挖荠菜,”她忽然说,“说‘春天的第一口鲜,得从地里刨出来’,还教我用荠菜煮鸡蛋,说能治头疼。”
林悦心里一动,翻开签到簿,见新的页面上,荠菜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药罐,罐口飘出的热气里,裹着苏瑶的字迹:【药香里,得有泥土的气】。
择好的荠菜堆在竹篮里,像座小小的绿山。周奶奶非要留她们吃饺子,和面时往盆里加了把新磨的荞麦粉,面团立刻泛出淡淡的黄。“掺点粗粮,养人。”她边揉面边说,“你周伯就爱吃这个,嘴上说‘糙得剌嗓子’,每次都吃三大碗。”
正包着饺子,周伯扛着捆干柴从院外经过,脚步放慢了些,眼睛往院里瞟。周奶奶瞅见了,隔着篱笆喊:“杵那儿干啥?进来吃饺子!”
周伯脖子一梗:“谁稀得吃……”话没说完,脚步却已经跨进了院门,放下柴捆时还特意掸了掸身上的灰。
小萤憋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签到簿在桌角轻轻颤动,页面上,周伯的身影旁多了碗堆得冒尖的饺子,旁边标着:【嘴上的硬,是怕烫着心里的软】。
饺子煮在锅里,翻滚的白汽裹着荠菜的清香漫出来。周伯吃了第一口,眼睛亮了亮,却板着脸说:“盐放少了。”说着又夹起第二个,筷子比谁都快。
林悦看着他嘴角沾着的荞麦面,忽然明白,这融雪的日子里,最动人的不是破土的芽,是这些藏在烟火气里的软——是周奶奶往面里掺的荞麦粉,是周伯扛来的干柴,是嘴上说着“不稀罕”,却把饺子吃得分毫不剩的实在。
傍晚回家时,周奶奶往她们兜里塞了袋炒黄豆,脆生生的带着咸香。“路上吃,”她说,“苏瑶姑娘当年总说,走山路嘴里嚼点啥,就不觉得累了。”
林悦捏起颗黄豆放进嘴里,脆响里混着淡淡的药香——许是周奶奶家的灶台常年熬药,连炒黄豆都沾了点草木的气。签到簿在兜里轻轻发烫,她掏出来看,最后一页的瓦盆里,竟冒出了个小小的绿芽,芽尖顶着点土黄,旁边写着:【所有的等待,都在悄悄结果】。
夜风带着融雪的潮润掠过院墙,瓦盆里的新土微微起伏,像有什么在底下使劲。林悦给芽尖浇了点温水,看着那点嫩得能掐出水的绿,忽然觉得,春天已经来了,就藏在这破土的力气里,藏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暖里,藏在签到簿的字里行间,正一点点,往日子里钻。
林悦给那株新冒的绿芽浇完水,转身时,签到簿又“哗啦”翻了页。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一行新字慢慢显形:【芽尖顶破土的力气,藏着整个春天的念想】。
院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是周伯扛着第二捆柴来了。他把柴靠在墙根,目光往窗台的瓦盆瞟了瞟,嘴上却嘟囔:“夜里风大,别让冻着那点芽。”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粗布袋子,往石桌上一放,“周奶奶让给的,去年晒的干紫苏叶,说掺在烧柴里,熏屋子能驱潮气。”
林悦刚要道谢,周伯已经背过身往院外走,脚步却顿了顿:“那铁架子要是不稳,喊我一声,我来敲两锤子。”话音落时,人已走出老远,雪地上的脚印却踩得格外实。
小萤抱着装荠菜的竹篮,蹲在瓦盆边数绿芽:“林姐姐你看,又冒了个小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周奶奶说,荆芥和紫苏长起来会缠在一块儿,就像她和周爷爷,年轻时总拌嘴,老了反倒谁也离不得谁。”
正说着,屋里传来签到来回翻动的轻响。林悦走过去一看,纸上多了幅小画:两个缠绕着的藤蔓,一株开着紫花,一株缀着淡黄花,根须在土里紧紧交握,旁边写着【好藤要相缠,好人要相伴】。
后半夜,雪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雪粒敲打着窗纸。林悦把干紫苏叶塞进炉子里,淡淡的药香混着烟火气漫开来,瓦盆里的绿芽在暖光里轻轻晃,像在点头。签到簿摊在枕边,最后一行字浸在月光里:【雪下得越厚,芽儿长得越欢——因为知道,有人在等它开花】。
第二天清晨,林悦推开院门,看见周伯正蹲在瓦盆旁,往土里埋什么。见她出来,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我、我看土有点干……”林悦凑近才发现,土里多了圈碎木炭,是特意敲碎的暖性炭,能保墒又保暖。
瓦盆里的绿芽顶着晨露,在朝阳里舒展着叶瓣。签到簿在晨光中轻轻颤动,新的纸页上,那对藤蔓的旁边,又添了个小小的柴堆,柴堆上冒着缕青烟,画旁写着:【烟火气里的惦记,比春风来得更早】。
林悦忽然明白,那些藏在硬邦邦话语里的关切,那些踩在雪地里的实诚脚印,还有炉子里飘出的紫苏香,都在悄悄给这株嫩芽搭着暖棚——不是为了急着盼它开花,而是想让它在慢慢长大的日子里,永远不缺被人惦记的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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