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白离开后,据点内的气氛并未轻松,反而更加凝重。无形的压力从外部转移到了内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上。下一步该怎么走?目标在哪里?所有的希望,似乎都系于那个依旧在昏迷与高烧间挣扎的人身上。
黑瞎子被王胖子推回房间后,便固执地要求将他的床挪到解雨臣旁边。他半靠在床头,大部分时间依旧闭目养神,但每当解雨臣发出一点痛苦的呓语或不安的辗转,他那墨镜后的眉头便会立刻锁紧,握着床边护栏的手也会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他像是在用自己残存的力量,无声地构筑一道屏障,守护着病床上的人。
吴邪则将自己关在临时布置的资料室里,面前摊开着爷爷的笔记、自己记录的梦呓关键词,以及秀秀能提供的所有关于“影门”和内蒙古的零散情报。他试图从这些碎片中拼凑出线索,却总觉得隔着一层迷雾,缺少最核心的那一块。
张起灵默默地将食物和水放在他手边,偶尔在他因疲惫而揉按太阳穴时,会伸手替他按捏几下僵硬的肩膀。无声的陪伴,是最好的支持。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伪装过的通风口渗入地下据点时,病床上的解雨臣发出了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是茫然而涣散的,仿佛迷失在某个遥远的时空。过了好几秒,焦距才逐渐对准,看清了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以及……旁边床上那个几乎瞬间坐直了身体、正“看”向他的黑瞎子。
“……黑……”解雨臣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难以分辨。
黑瞎子猛地探身,动作快得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他闷哼一声,但他毫不在意,一把抓过床头的水杯,凑到解雨臣唇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小口。
“感觉怎么样?”黑瞎子的声音比他更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
解雨臣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大碍。他闭上眼,似乎在整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和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几分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眼神虽然依旧疲惫,却已恢复了惯有的清明与冷静。
“我需要……纸笔。”他轻声说,目光看向闻讯赶来的吴邪和霍秀秀,“还有……我随身带着的一个……扁平的金属盒。”
金属盒很快被取来,样式古朴,上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道精巧的密码锁。解雨臣输入密码,盒盖弹开,里面并非珠宝或武器,而是一卷用某种奇特兽皮鞣制而成的、薄如蝉翼的卷轴。卷轴边缘已经有些破损,散发出淡淡的、混合着墨香与古老尘埃的气息。
“这是解家代代相传的‘哑舍’残卷之一,”解雨臣在吴邪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在临时支起的小桌上铺开,“上面记载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符号和星图,历代先人都试图解读,但收获甚少。”
卷轴上的内容确实晦涩难懂,并非传统的文字或山水画,而是一些扭曲的线条、奇特的几何图案,以及大量用暗红色朱砂点缀的、如同星辰般的标记。
然而,当解雨臣的目光落在那些星辰标记上时,他脑海中那些破碎的梦呓记忆仿佛受到了召唤,开始自动与卷轴上的图案对应、拼接!
他伸出依旧没什么血色的手指,虚点着卷轴上的几个关键节点,结合着记忆中的低语与画面,开始艰难地解读:
“这里……对应北斗瑶光……偏移三度……”
“这片星域……是古籍中记载的‘虚危之宿’……”
“这条蜿蜒的线……不是河流,是地脉能量的流向……”
他的语速很慢,时断时续,额角再次渗出冷汗,显然这过程对他消耗极大。吴邪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霍秀秀也凝神细听。
渐渐地,一幅与常见星图迥异、却与内蒙古某片特定区域地理轮廓隐隐对应的图案,在众人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卷轴上的星辰标记,并非指向天空,而是指向大地!它标注的,是地面上与星辰对应的能量节点,最终汇聚向一个坐标!
“找到了!”吴邪看着笔记本上最终确定的经纬度,以及解雨臣指出的那个被重点圈出的、位于星图能量汇聚中心的标记——一个简笔的、如同人形站立般的石雕图案,激动地低呼一声。
王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那复杂得令他头晕的星图和坐标,忍不住咂舌:“好家伙……又是看星星认路?这帮老祖宗能不能整点阳间的导航?比如路口左转看见一棵大槐树之类的?”
解雨臣耗尽力气,虚弱地靠回枕头上,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他看向黑瞎子和吴邪,语气肯定:“这里……就是下一步的目标。‘观测者’留下的……另一处印记,或者说……备用‘钥匙’可能存在的地方。‘影门’想利用我和鱼符做的事情,或许……能在那里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或者……答案。”
希望,如同在漆黑海面上骤然亮起的灯塔,虽然遥远,却无比清晰地指明了方向。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那坚定却又脆弱的样子,沉默了片刻,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低沉:“知道了。你休息,剩下的,我们来。”
他的话语简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无论前方是草原荒漠,还是刀山火海,这条路,他们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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