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零：开学旧景添新味，故人近疏各有途
陪上官雪在食堂吃完晚饭，贺礼又帮她指了指学校附近旅馆的方向，才往公交站走——他的桑塔纳停在离学校一站地的胡同里，特意避开了校门口的人流，免得被同学或宿舍兄弟看到惹来麻烦。步行到停车点，发动汽车往四合院赶，刚进院门，“猫咪”就摇着尾巴扑过来，围着他的裤腿蹭个不停，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贺礼摸了摸它的头，笑着哄：“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嘛，明天给你炖牛肉。”
转眼到了开学日，校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贺礼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老大李建国、老二王虎和老四陈斌拎着行李往这边走。“老三！可算见着你了，开学前几天还琢磨你是不是忘了返校呢！”李建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人一起往楼上走。推开宿舍门，阳光洒在收拾干净的地板上，李建国几人都愣了：“老三可以啊，提前把宿舍收拾这么利索，够意思！”
贺礼笑了笑，帮着他们把行李拎进来。几人铺好床，围坐在桌子旁闲聊，话题自然聊到了未来的规划。“这大三一开学，感觉毕业就在眼前了，得好好琢磨琢磨以后的路了。”李建国感慨道，王虎和陈斌也跟着点头，说各自有了些初步打算，又问贺礼：“老三，你呢？有啥想法没？”
“我还没太想好，先把这学期的课顺顺利利上完再说。”贺礼含糊地应着，没提自己的生意——他不想让宿舍兄弟知道太多，怕打破现在简单自在的相处氛围。几人也没多追问，又聊起了别的话题，宿舍里时不时传来笑声，贺礼听着，心里也觉得踏实。
晚上，李建国从家里带了酱肘子，王虎买了花生米和拍黄瓜，陈斌拎了两瓶二锅头，四人围在小桌子旁喝酒聊天。酒过三巡，话题越聊越开，从上课的趣事说到以前的糗事，气氛热热闹闹的。贺礼偶尔插几句话，大多时候都在听，看着眼前的兄弟，心里清楚，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或许没多少了。
接下来的日子，贺礼又进入了熟悉的节奏——上课、下课、去店里、回宿舍。他依旧在班上像个透明人，上课坐在最后一排，偶尔听听课，偶尔在本子上记些古玩店的进货需求；下课铃一响，他就收拾东西往校外走，从不参与班里的闲聊或活动。班里同学认识他，却没人知道他有车，每次去学校或从学校回，他都把桑塔纳停在一站地外，再步行进出校园，就怕被人看到问东问西。
这天下午没课，贺礼刚走出教学楼，就听到有人喊他：“贺礼！”他回头一看，是柳如烟，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外套，手里抱着几本书，快步走了过来。“你这学期好像还是老请假，最近在忙啥呢？”柳如烟笑着问，语气比以前热络了不少。
贺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柳如烟知道他和苏晚分手了。以前苏晚在的时候，三人虽然关系好，但柳如烟和他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现在知道和苏晚分手了，也去了日本，柳如烟明显主动了很多，路上遇到总会停下来聊几句，偶尔还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也没忙啥，家里有点事需要照应。”贺礼笑了笑，没多说知道柳如烟对他有意思，但现在他不想在招惹柳如烟，柳如烟也没追问，又聊起了班里的事，说这学期有几门课很难，问他要不要一起组队去图书馆复习。贺礼想了想，婉拒道：“不了，我最近可能还是经常请假，怕耽误你复习进度。”
柳如烟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笑着说：“那行，你要是需要抄笔记或者划重点，随时找我就行。”贺礼点点头，和她道别后，就往校外走——他得去店里看看，杨教授说昨天收了个不错的瓷瓶，他想去欣赏一下。
走到一站地外的胡同里，贺礼正准备打开桑塔纳的车门，就看到上官雪背着书包从旁边的公交站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张纸条，眉头皱着像是在认路。她看到贺礼，眼睛一亮，连忙跑过来：“贺老师！您也在这里啊？我刚才问同学，说前面有个新华书店能买到专业课资料，可我看这路有点绕，正发愁呢。”
贺礼看了看她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天色，想着书店离这儿还有段距离，便说：“正好我这会儿不着急，顺路送你去书店吧，省得你走冤枉路。”
上官雪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道谢：“真的吗？太谢谢贺老师了！我还以为得找半天呢。”贺礼笑着打开副驾驶车门，等她坐好后，才发动汽车。路上，上官雪又问了些学校的事，比如哪个食堂的饭菜好吃，图书馆什么时候人最少，贺礼都一一耐心回答。
很快就到了新华书店门口，上官雪下车后，又对着贺礼鞠了一躬：“贺老师，太谢谢您了！耽误您时间了。”“不用客气，赶紧进去买资料吧，早点回学校也安全。”上官雪说好的老师，贺礼脸皮红红，对上官雪说，以后别叫我贺老师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叫我贺哥吧，不然叫老师都给我叫老了。一顿忽悠，上官雪果然上当，问真的可以吗贺老师，我说当然，贺然后上官雪就说好的贺哥。贺礼摆了摆手，看着她走进书店，才开车往店里开，心想这样以后就不怕穿帮了，嘿嘿，我真聪明。
到了“雅藏阁”，杨教授正拿着放大镜看瓷瓶，看到贺礼来了，笑着说：“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这瓶子，是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瓶，品相不错。”贺礼凑过去看了看，心里也喜欢，让王芳把瓶子收了起来。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古玩，他心里忽然踏实了，只要到了这里，他就能静下心来，这或许就是古玩给他的底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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