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元年的秋天,京城西郊的皇家猎场旌旗招展。这是新朝建立后的第一次秋狩,也是萧景珩登基后首次大规模检阅军队。更重要的是,这是太子萧靖初第一次正式参与朝堂之外的重大活动。
清晨,萧景珩亲自为儿子整理骑射服。七岁的萧靖初挺直腰板,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庄重。
靖儿,今日不仅要展示骑射,更要观察将士们的军容军纪。萧景珩为儿子系好腰带,为君者,须知兵事。
儿臣明白。萧靖初认真点头,太傅说,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猎场上,三万禁军整齐列阵。阳光下,铠甲闪耀,旌旗猎猎。萧景珩带着太子登上阅兵台,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萧靖初的小手微微握紧,但神色依旧镇定。萧景珩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许。
阅兵式后便是围猎。按照惯例,由皇帝射第一箭。萧景珩挽弓搭箭,一箭正中百步外的鹿形箭靶。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萧景珩却将手中的弓递给儿子:靖儿,你来试试。
萧靖初深吸一口气,接过比他还要高的长弓。在骑射师傅的指导下,他费力地拉开弓弦。小脸憋得通红,但动作一丝不苟。
的一声,箭矢飞出,虽然只射中靶缘,但对于七岁的孩子来说已属难得。
太子殿下威武!
萧靖初擦了擦额角的汗,仰头看向父亲。萧景珩赞许地拍拍他的肩: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围猎开始后,萧景珩特意让太子跟随赵破虏学习观摩。这位新晋的靖北侯如今是禁军统领,正在向太子讲解布阵之道。
殿下请看,赵破虏指着正在合围的军队,这是雁行阵,适合围猎。若是实战,就要根据地形、敌情变换阵型。
萧靖初认真地听着,不时发问:侯爷,若是遇到山地该如何布阵?
赵破虏颇为惊讶于太子的敏锐,详细解答道:山地作战,宜用锥形阵...
远处的阅兵台上,沈静姝带着萧令仪观礼。三岁的萧令仪看着哥哥骑马的身影,羡慕地说:令仪也想学骑马。
沈静姝温柔地抚着女儿的头发:等令仪再大些,母后就请女师傅教你。
这时,徐清韵过来禀报女子学堂的近况。如今她已是女子学堂的主事,今日特意带着几位优秀学生前来观摩。
娘娘,医馆的选址已经定在城西,下月便可开工。徐清韵回禀道,另外,按照娘娘的吩咐,学堂新增了算术和药理两科。
沈静姝满意地点头:很好。女子不仅要知书达理,更要有一技之长。
猎场另一侧,萧景珩正在与群臣观摩骑射比试。今年特意增设了寒门子弟的比试项目,这是新政的一部分——给更多人才出头的机会。
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武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箭无虚发,马术精湛,在比试中脱颖而出。
此子何人?萧景珩问道。
兵部尚书回禀:回陛下,此人名叫秦风,父亲是边军老兵,家境贫寒,但自幼习武。
萧景珩当即道:传朕旨意,赐秦风御前侍卫一职,准其入武学深造。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猎场,寒门子弟无不振奋。萧靖初在旁目睹全过程,若有所悟。
午宴时分,萧景珩特意让太子坐在身边。各国使节、部落首领纷纷上前朝拜,萧靖初举止得体,应对自如。
回程的马车上,萧靖初忍不住问:父皇,今日为何要特别提拔那个秦风?
萧景珩耐心解释:治国之道,在于用人。寒门之中也有英才,若是埋没,不仅是他们的损失,更是朝廷的损失。
就像韩振大人一样?
没错。萧景珩欣慰地笑了,靖儿能想到这一层,很好。
秋狩过后,朝中又忙碌起来。这日,萧景珩正在批阅漕运改革的奏报,沈静姝带着新绘制的女子医馆图纸前来。
陛下请看,医馆共分三层,一层诊室,二层药房,三层则是学生住所。沈静姝详细解释着设计,臣妾想着,可以让女子学堂的学生轮流来此实习。
萧景珩仔细看过图纸,提笔批注:准。另拨内帑五千两,添置药材。
这时,萧靖初下学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父皇,顾先生今日带儿臣去了京郊的农庄,看了新式水车。先生说,为君者要知农事。
顾先生说得对。萧景珩放下朱笔,朕登基前,也曾遍访民间,深知稼穑之艰。
萧靖初从袖中取出一本笔记:儿臣把今日所见都记下来了。这新式水车比旧式效率高了五成,若是推广全国,必能大增农产。
萧景珩翻阅着儿子工整的笔记,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虽然儿子年纪尚小,但这份心系百姓的心意,已经显出明君之相。
晚膳时,萧令仪也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进步。小丫头已经能背诵整篇《千字文》,还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父皇看,令仪写的字!她举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小脸上满是自豪。
萧景珩抱起女儿,不吝夸奖:令仪真聪明,比你哥哥当年学得还快。
沈静姝在一旁微笑看着,突然觉得有些眩晕,连忙扶住桌沿。
姝儿怎么了?萧景珩关切地问。
无妨,沈静姝摆摆手,可能是这些日子操劳医馆的事,有些乏了。
萧景珩立即传太医。太医诊脉后,却说只是劳累过度,需要静养。
朕早说过,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便是。萧景珩心疼地说。
沈静姝柔声道:臣妾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是夜,萧景珩亲自照料沈静姝服下安神汤。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沈静姝略显苍白的脸上。
待国丧期满,朕一定要带你好好休养。萧景珩轻抚她的脸颊,这些年来,你为朕、为朝廷付出太多。
沈静姝握住他的手:能与陛下携手共创盛世,是臣妾的福分。
窗外秋风送爽,带来阵阵桂花香气。虽然国丧期间不能大肆庆祝,但这个秋天依然充满了收获的喜悦。太子的成长,新政的推进,都让这个新生的王朝焕发出勃勃生机。
而在不久的将来,待国丧期满,这个皇室家庭还将迎来新的成员,为这个正在开创的盛世再添一份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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