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纲目”这个名号，听起来更像一个历史名词或者中医馆的招牌，周凡和林枫都难以将其与处理眼前这种涉及灵能透支、仙基受损的“非常规”伤势联系起来。
“钟馗”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示意他们跟上。一行人穿过安全屋内部几条安静的走廊，来到一个挂着“生物信息分析室”牌子的房间前。推门而入，里面的景象却与冰冷的科技感截然不同。
房间宽敞明亮，一半是精密的现代医疗检测设备，另一半却布置得古色古香，摆放着红木药柜、铜制药碾、以及散发着清苦药香的紫砂药壶。一个穿着月白色盘扣唐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正坐在一张紫檀木桌前，手指搭在连接着柳小小的生命体征监测仪的感应端子上，闭目凝神。他身旁，还站着一位捧着平板电脑、记录数据的年轻助理。
老者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气息悠长绵密，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孙老，情况如何？”“钟馗”语气恭敬地问道。
被称为孙老的老者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人体最细微的奥秘。他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周凡和林枫。
“这位姑娘，非是凡俗之伤。”孙老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她耗损的，非是寻常气血，而是‘灵根本源’与‘仙家契约’之力。现代医学的仪器，只能测出她生命体征微弱，却查不出根源。”
他指了指监测屏幕上一处异常平缓的波形：“看这里，她的生命磁场活性几乎降至冰点，但核心处又有一点不灭灵光护持，这应是出马仙与仙家之间的保命契约在起作用。然而，契约之力如同无根之木，正在不断被伤势消耗。若灵根本源无法得到补充，契约耗尽之时，便是她魂归天地、仙缘断绝之刻。”
灵根本源？仙家契约？这些词汇对周凡而言，比最复杂的代码还要抽象，但他能听懂结论——柳小小危在旦夕。
“孙老，可有救治之法？”林枫急切地问道。
孙老沉吟片刻，道：“难，但并非毫无希望。她需要两样东西：一为‘引’，一为‘补’。”
“何为‘引’？何为‘补’？”周凡追问。
“‘引’，需以至纯至阳之生机，疏通她近乎枯萎的灵根脉络，重新点燃生机之火。这位小友，”孙老目光落在周凡身上，“你身负罕见的‘纯阳灵体’，正是最佳人选。但需注意，你的阳气过于刚猛，需以特殊法门导引，循序渐进，否则非但无益，反而会灼伤她脆弱的灵识。”
周凡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该怎么做？”
“莫急，听老夫说完。”孙老摆摆手，“‘补’，则需能弥补灵根本源的天材地宝。寻常药物，哪怕是百年老参、千年灵芝，也只能补益气血，于灵根无益。据古籍记载，唯有一种名为‘九死还魂草’的灵物，蕴含生死轮转之机，或可滋养其枯萎的灵根。”
“九死还魂草？”周凡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毫无线索，“哪里能找到？”
孙老摇了摇头：“此物只闻其名，不见其形。老夫行医一生，也未曾得见。传说它生长于阴阳交界、生死交替之地，受极阴与极阳之气交替滋养，千年方得一株。或许……某些传承久远的秘境，或者与‘归墟’这类地方接壤的险地，才有可能存在。”
与“归墟”接壤的险地？周凡的心沉了下去。这岂不是刚出虎穴，又要入龙潭？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林枫不甘心地问。
孙老叹了口气：“或许……东北出马仙的祖庭，柳家的长辈，会有秘传的续命之法或替代之物。但时间不等人，以此女目前的状态，恐怕撑不到远赴关外。”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希望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孙老身后的年轻助理，看着平板电脑上刚刚接收到的一份资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老师，关于‘九死还魂草’……‘寰宇公司’的内部绝密研究档案中，似乎提到过类似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年轻助理身上。
“钟馗”眼神一凝：“说下去！”
助理操作着平板，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的截图，上面有一些模糊的植物图谱和能量分析数据：“这份档案标记为‘欧米伽-生物07’，名称是‘卡巴拉生命之树的逆向模拟产物’，但其描述的特性和古籍中记载的‘九死还魂草’有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在‘修复能量结构损伤’和‘赋予非生非死状态活性’方面。”
“寰宇公司……”周凡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果然在搜集和研究这些东西！
“档案里提到它的来源或可能的培育地点了吗？”“钟馗”追问。
助理摇了摇头：“核心数据部分加密等级太高，我们无法破解。只提到该项目与‘彼岸花计划’关联，可能存在于‘镜界’的某个重叠区域。”
镜界！又一个“寰宇公司”的机密项目代号！
线索似乎又指向了那个危险的对手。
孙老站起身，对周凡和林枫说道：“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她的伤势。周凡小友，你随我来，我传你一套‘金针渡穴’辅以‘纯阳导引’的法门，可暂时维系她灵根不灭。但此法只能拖延时间，最多……一个月。若一月之内，找不到‘九死还魂草’或有效的替代品，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一个月……周凡握紧了拳头。
他看着医疗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柳小小，心中做出了决定。
无论是远赴东北寻求师门帮助，还是再入虎穴，从“寰宇公司”手中夺取那渺茫的希望，他都必须去试一试。
“我学。”周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救她，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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