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矿城破围
稍稍休整俩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暗，阿古拉提着玄铁弯刀走出帐篷，寒夜的风卷着矿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抬手正了正头盔，玄铁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凌冽的光。
格日勒已带着二十名精锐骑兵候在帐外，每人腰间都别着短弩，背上捆着绳索，马蹄上裹着厚厚麻布，踩在碎石地上半点声响都没有。
“首领，都准备好了。”格日勒压低声音，手指了指西边的黑暗，“偏门那边的守卫刚换过岗，现在是最松懈的时候。我带兄弟们摸进去，先救监牢里的族人，再去城墙解李默先生，你这边……”
“我知道。”阿古拉拍了拍他的肩，掌心拂过格日勒的甲胄，“我带二百骑兵冲正门，动静越大越好，把图蒙的人都引过来。记住，别管我这边的伤亡，先把人救出来——李默先生一定给我带回来！”
格日勒重重点头，利落地翻身上马：“放心！半个时辰内，我必带着人在东门跟你汇合！” 说罢，他一挥手，二十名骑兵立刻跟着他消失在西边的黑暗中。
阿古拉转身看向身后的二百骑兵，每个人的眼里都燃着怒火——这些人里，有不少是科科沁部的子弟，图蒙背叛北狄，屠戮他们的族人。阿古拉举起玄铁弯刀，刀刃划出一道冷弧：“兄弟们！图蒙那叛徒投靠拓跋狼，把咱们的族人当奴隶，还敢扣押李默先生！今日咱们就踏平这山洪都，救回族人，宰了叛徒！愿意跟我冲的，随我——杀！”
“杀！杀！杀！”三百骑兵的呐喊声震得山坳里的巨石都在颤抖，他们扯掉马蹄上的麻布，翻身上马，马的嘶鸣划破夜空，二百匹战马拧成一柄黑色的钢刀，朝着山洪都的正门冲去！
城楼上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就听见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领头的校尉揉了揉眼睛，眯着看向黑暗里：“不好！是骑兵！快！放箭！”
迷蒙困顿的守卫兵，迅速举起弓箭，箭雨瞬间从城楼上射下来，黑夜里的箭簇像飞蝗般掠过。阿古拉俯身贴在马背上，玄铁弯刀挥出，“叮叮叮”的劈飞迎面而来的箭矢，箭头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扎进碎石里。
“举盾！”他嘶吼一声，身后的骑兵立刻举起圆盾，密密麻麻的盾牌连成一片，箭矢撞在盾面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大多都被弹开。
“城门上的人听着！”阿古拉勒住马，停在箭雨射程外，玄铁弯刀指向城楼，“我是北狄阿古拉！图蒙那叛徒在哪？让他滚出来受死！你们不过是些替罪羊，何苦为了一个叛徒丢了性命？现在开门投降，我饶你们不死！”
城楼上的校尉脸色发白，他知道阿古拉的名头——去年就是这个年轻人，带着五千骑兵把龙腾国李承煜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北狄草原上谁不忌惮？可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又想起图蒙的狠辣，硬着头皮喊道：“阿古拉！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山洪都是陵王殿下赐给图蒙大人的，你敢来捣乱，就是跟北漠为敌！再不退兵，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阿古拉冷笑一声，抬手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狼牙箭，搭在弓上，“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弓弦拉满，“咻” 的一声，狼牙箭像道黑影般射向城楼，刚好穿透校尉的护心镜，箭头从后背穿出，带着鲜血。校尉闷哼一声，从城楼上摔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城门下的碎石地上，没了动静。
城楼上的守卫瞬间乱了，没人再敢放箭。阿古拉趁机挥刀：“冲！撞开城门！”百匹战马再次冲锋，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兵手里拿着攻城锤，木柄上裹着铁皮，狠狠撞在城门上 ——“轰隆”一声，城门上的木栓应声断裂，两扇厚重的木门被撞得敞开，露出里面慌乱的守卫。
“杀！”阿古拉第一个冲进城门，玄铁弯刀横扫，一名守卫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鲜血溅在他的甲胄上，像开出了朵暗红色的花。身后的骑兵跟着冲进来，圆盾撞开敌人的兵器，弯刀劈砍时发出“嗤啦”的裂肉声，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把山洪都的正门搅成了一锅乱粥。
“首领！左边有援兵！”一名骑兵大喊着，指向东边的街道。阿古拉回头，果然看见一队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冲过来，手里拿着长戟，显然是图蒙的精锐。他冷笑一声：“来得正好！兄弟们，让他们看看北狄铁骑的厉害！跟我上！”
与此同时，西边的偏门处，格日勒正带着二十名精锐摸进矿场。偏门的两名守卫正靠在墙上打盹，格日勒抬手示意，两名骑兵立刻猫着腰绕到守卫身后，短弩的箭头抵在他们的太阳穴上。“别出声！”格日勒压低声音，刀架在其中一名守卫的脖子上，“监牢在哪？里面关着的北狄族人在哪？不说，现在就宰了你！”
守卫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在……在矿洞旁边的石屋！里面……里面关了三十多个人，还有个，被挂在城楼上了！”
“很好。”格日勒对身边的骑兵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捂住守卫的嘴，拖到旁边的草垛后捆了起来。他带着人往矿洞方向跑，远远就看见一间石屋，门口守着四名士兵，正围着篝火烤红薯。
“弩箭！”格日勒低喝一声，二十支短弩同时射出，四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头穿透了喉咙，倒在篝火旁，红薯滚了一地。格日勒一脚踹开石屋的门，里面的人立刻警惕地站起来——三十多个北狄族人，个个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伤痕，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是……是格日勒大人！”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认出了他，激动地扑过来，“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族人了！图蒙那叛徒，把我们当奴隶挖矿，还打我们……”
“别说了！”格日勒打断他，扔过去几柄弯刀，“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阿古拉王子在正门吸引火力，咱们得赶紧去救李默先生，然后跟首领汇合！谁还能战斗的，就跟我走！”
“我能！”“我也能！”族人们纷纷捡起地上的弯刀，虽然虚弱，眼里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格日勒带着他们往城墙跑，刚到城墙下，就被城楼上的守卫发现了：“有人闯进来了！快放箭！”
“举盾！”格日勒大喊着，二十名精锐立刻举起圆盾，挡住箭雨。他抬头看向城楼上的人影——李默被绑在木架上，脑袋耷拉着，衣衫上全是血污，显然已经气若游丝。
“李默先生！”格日勒心里一紧，对身边的骑兵说，“你带几个人掩护，我上去救人！”
两名骑兵立刻搭起人梯，格日勒踩着他们的肩膀往上爬，短弩连续射出，城楼上的守卫纷纷中箭倒地。他爬上城墙，一刀砍断捆着李默的麻绳，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怀里。“李默先生！醒醒！”格日勒轻轻拍着他的脸，“我来救你了！”
李默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阿古拉……他……他没事吧？”
“首领没事！正在正门跟敌人厮杀！”格日勒把李默背在背上，用绳索捆紧，“咱们现在就下去，跟首领汇合！”
城楼下的族人已经跟赶来的援兵打了起来，虽然人少，却个个拼命，弯刀劈砍时带着复仇的怒火。格日勒背着李默从城墙上滑下来，落地，就看见一名族人被敌人的长戟刺穿了胸膛。他怒吼一声，短弩射穿那名敌人的眼睛，弯刀跟上，把对方的身体劈成了两半：“保护先生！跟我走！”
此时的城主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图蒙搂着两个美女，坐在铺着貂皮的长椅上，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乐师在旁边弹着胡琴，声音靡靡。他刚端起酒杯，就看见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慌：“大人！不好了！阿古拉……阿古拉带骑兵打进来了！他们……他们救走了李默和监牢里的北狄族人！正门已经被他们攻破了！”
“什么？！”图蒙手里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溅了美女一身。他猛地站起来，桌上的水果滚落在地，被他踩得粉碎：“废物！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五百多人守不住一个正门？还让他们把人救走了？！”
“大人，阿古拉的骑兵太厉害了，咱们的人根本挡不住！”侍卫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现在他们已经逃了，再追……恐怕来不及……”
“来不及？”图蒙气得浑身发抖，拔出椅榻边的弯刀，一刀砍在桌腿上，桌子“轰隆”一声倒下，菜肴撒了一地，“阿古拉！我跟你没完！你以为救走了人就没事了？拓跋狼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北漠也不会放过北狄！” 他对着外面大喊，“来人！点齐所有兵马！追！就算追到草原，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可等图蒙带着兵马冲出门时，阿古拉早已带着人出了城门。
月光下，骑兵护着族人，格日勒背着李默，朝着草原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图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嘶吼。
阿古拉勒住马，回头看向山洪都的方向，玄铁弯刀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格日勒带着李默和族人跟上来，勒住马：“首领，图蒙的人追出来了，不过离咱们还有段距离，追不上了。”
阿古拉点了点头，看向格日勒背上的李默，声音柔和了些：“李默先生怎么样？能撑到回家吗？”
李默靠在格日勒的背上，虚弱地咧咧嘴笑了一下：“放心……我还撑得住。阿古拉，谢谢你……谢谢你来救我，不然……我恐怕……再也……”
“先生不必多言。” 阿古拉打断他，抬手一挥，“走！回家！等咱们养好了精神，再回来找图蒙和拓跋狼算账！”
百匹战马再次扬起蹄子，朝着草原的方向奔去。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甲胄上的鲜血流淌，身后的山洪都越来越远，他们的前方，是北狄的草原，是自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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