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凤凰秘史
吊脚楼群落藏在一片浓绿色的森林里,这里的阿妹头戴蓝色麻巾,上面绣着花朵,绣着鸟兽,绣着凤凰。这里的族人都说是天神之女的后裔,血脉里带着远古的神秘力量,而且从老辈传下来,这里的权力就只在女人手里——世系按母亲这边算,家里的东西由女人继承,连国主之位也得是母亲传给女儿,从来没乱过规矩。
凤凰峒中央的祭坛是最神圣的地方,下面埋着传说中的凤凰骨,说是创世神留下的。每逢月圆之夜,圣女都要在这儿办秘仪,让族人心里的信仰不褪色。也正因这份信仰,南疆有了圣女传承的规矩,每一代都得有个嫡系女儿接圣女的位子,她不只是管着祭祀,更关乎整个南疆的强弱。就像现在的国主赤凰,出生时满天红霞连烧了七天,族里老人都说这是大吉之兆;可她的女儿赤媚降世时,就只有几只山雀落在枝头叫了几声,不少人私下里说,这怕是个不祥的圣女。
南疆的圣女,每一代都有独一份的本事。赤凰的母亲,当年被人尊为 “蛊母”,能靠笛声指挥百兽迁徙,还琢磨出把蛊虫炼成武器的法子。在她掌权的五十年里,南疆从零散的部落凑成了统一的国度,巫蛊之术也从平日里保命的手艺,变成了能护着国家的利器——当年中原的龙腾国军队想打进来,最后在丛林里悄无声息就没了踪影,都是蛊母的手段。
赤凰领悟的是“通心之力”,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连山里的动物见了她,都会主动凑过来传递讯息。二十岁那年,她靠着这份本事,接连挡下三次族里的叛乱,跟各国使者谈判时,也占尽了上风。那时候的赤凰,总穿素布长裙,没事就去城外的田里种地,族里人都叫她 “行走的太阳”,说她像大地母亲一样温暖。
可圣女的命早就定好了——只要生下下一代圣女,身上的本事就会慢慢消失。赤媚出生那天,赤凰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突然发现自己再也读不懂身边人的心思了。也是在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深爱的那个中原画师,早就憋着坏——他哄着赤凰,口口声声的爱是真实的,身体力行的对她好也是真实的—因为没人可以在赤凰面前说假话。可他竟然真的背叛了赤凰,最后竟偷了南疆的 “纵火蛊”秘术,转头就献给了腾龙国。
赤凰把那画师下了“蚀骨蛊”,眼看着他在痛苦里断气,心里的爱也跟着碎成了渣。从那以后,她像变了个人,不再穿素布裙子,天天裹着绣满蛊虫图案的黑袍,她本就身材极好的,穿着的衣服更加魅惑神秘。
她开始收集俊朗的男人,把他们留在栖梧阁别院中,用各种“蛊”控制他们,让他们抚琴作画,成了她的男宠。
每逢月圆之夜,她还会让这些男宠比才艺,赢的能留在她身边伺候,输的说不定就被扔进蛊园喂毒虫——在她眼里,这些男人就像精致的瓷器,看着好看,喜欢就宠一宠,不喜欢就扔到“五毒窟”里喂毒兽。
可对女儿赤媚,赤凰的心思却很复杂。她对赤媚格外严厉,一点错都不肯放过,但,每到深夜,又会悄悄走到赤媚的床边,看着女儿的睡颜发呆。
她怕啊,怕赤媚像自己一样,被爱情骗得遍体鳞伤,更怕这个迟迟没显出本事的女儿,将来护不住南疆。
今年十八岁的赤媚,是南疆历来最特别的圣女。眼看着同龄的姑娘都能熟练养蛊了,她却连自己的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孩子们见了她,会跟在后面喊“竹壳圣女”,外表美丽,内里空空,族里的长老也常跟赤凰提议,不如另选个圣女。
赤媚不在乎这些闲话,她没事就去蛊园边上待着,那些被人遗弃的幼蛊,她都记得习性,喂它们吃食,还会给各种小兽毒虫起名字,小竹,小米,小花,小黑。。。。
她从没跟人说过,常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有只巨大的火鸟从丛林上空掠过,翅膀带起的风都是炎热的火焰,每次梦醒,她的掌心都会留下一片灼热的印子。她把这事藏得严严实实。
直到盘石夯带着那只白化虎崽来南疆。
才一个月大的小白虎,被虎妈妈丢在动物尸体旁,谁靠近都龇牙,可一见着赤媚,就主动蹭到她脚边,一点都不害怕。带盘石夯来的老阿妈说,这是吉兆。
祭坛最里面的石壁上,刻着南疆最老的预言:“凤凰神使,浴火重生。” 赤凰嘴上说这是骗人的,可每年祭典,都会亲自去擦那些模糊的铭文。
她的男宠里,有个擅长学鸟鸣的青年,有次无意中吹了段没人听过的古老调子,竟让祭坛下的凤凰骨发出了微弱的光。
赤凰很高兴,给那青年封了“凤仪君”的名号,让他可以破例登上祭台伺候。
在南疆,巫蛊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里的孩子三岁就要认蛊,五岁就得学着养蛊,等成年了,必须得有一手独门蛊术,才能算真正的南疆人。赤凰母亲发明的 “子母蛊”,到现在都是南疆的宝贝,用来管着重要的官员,也用来盯着抓来的人质;还有“引路蛊”,能在前面吐荧光,带着信使在密林中走,避开能毒死人的瘴气和陷阱。
因为女人掌权,南疆还形成了特别的规矩:女人掌握着核心的蛊术,守住权力,男人大多只管种地、打猎这些力气活。就连赤凰的那些男宠,看着风光,其实都被下了“夺心蛊”,只要心里有一点歪念头,就会疼得满地打滚。
老辈说,这是为了活下去——南疆的密林太险,瘴气、毒虫到处都是,同时也拥有整个鸿蒙大陆药材,植被最丰富的资源,不仅这里的水果种类丰富,连种下去的粮食,都是可以不停耕种的,这里还拥有极为丰富的动物资源。以及最最厉害的——罂璃花,通过南疆特殊手段制作的罂璃花膏,可以止痛,哪怕是掉了碗口大的疤都能止痛,燃烧后的香氛能令人欲仙欲死,是鸿蒙大陆上文人骚客,贵族子弟最为追捧的“神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这么多珍贵的天材地宝,若南疆的女人们没有点本事,怕是早已经被灭国了。
盘石夯带着白化白虎走进凤凰峒时,鼻子里满是龙涎香和蛊虫液混在一起的味道。
老阿妈跟他说,在南疆,别看着树叶绿油油的就放松,说不定里面就藏着蛊;也别随便信别人的笑,可能笑里就藏着杀心,可只要心里没坏念头,凤凰就会护着他。
盘石夯想起临行前苍兰王的话:“到了南疆,千万不能骗人,尤其是对赤凰国主。”
夜幕降临,栖梧宫的灯亮起,和祭坛的篝火遥遥相对。赤媚站在山坡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她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也不知道传说中的凤凰会不会真的醒过来,可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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