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黑风囚鹰
琪琪格被两名黑衣侍卫架着胳膊往前拖,手腕上的粗麻绳勒进皮肉,红痕里渗着血丝,每走一步,脚踝的铁链就 “哗啦” 撞在青石板上,声响在空荡的街道里反弹,像在给这座城池的野蛮敲着丧钟。
黑风城的土黄色城墙像块被血与沙啃噬过,风一吹,卷起的沙尘里都裹着马粪与铁锈的腥气
她的衣裙被尘土染成了灰黄色,裙摆撕了道大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沾着草屑与血点——那是被骑兵拖拽时蹭的。鬓边的珍珠头饰也变得破败不堪,珍珠也都掉落只剩一顶秃秃的帽子,串珠已经没有宝珠点缀,彩绳孤零零地挂在发间,随着步伐晃荡,可那双眼睛,此刻亮得像淬了火的刀,死死盯着前方——城主府的朱红大门,没有半分怯懦,只有烧得更旺的怒火。
“城主,人带来了!”侍卫将琪琪格狠狠推到大殿中央,她踉跄着撞在一根雕花石柱上,后背传来钝痛,却咬着牙没哼一声。侍卫单膝跪地,腰间的马刀撞在石地上,声音刺耳。
图蒙坐在虎皮宝座里,那张虎皮的眼珠还没剜掉,木楞地盯着殿门。他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银碗,马奶酒的膻气混着汗味飘满大殿,见被押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先是眯眼打量了片刻,随即“啪”地把碗砸在案上,酒液溅在铺着狼皮的桌布上,发出傲慢的大笑:“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科科沁草原的‘萨日朗’—— 琪琪格公主呀!没想到啊!我只是派了三队人去骚扰不听我劝说的部落,没成想还有额外收获,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琪琪格扶着石柱站直,抬手抹去嘴角的尘土,抬起下巴盯着图蒙,声音冷冽:“图蒙叔叔?我该叫你‘叔叔’,还是叫你舔拓跋狼靴子的走狗?”
这话像烙铁,狠狠烫在图蒙脸上。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猛地从宝座上站起来,脸色从红至白只有一瞬。他大步走到琪琪格面前,粗糙的手掌像铁钳般攥住她的下巴,指节用力,面露狰狞,几乎要把她的下颌骨捏碎:“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在岱钦怀里撒娇、那达慕大会里秀马术让全草原喝彩的公主吗?你现在落在我手里,命都是我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去矿坑,让那些矿工好好‘伺候’你!”
琪琪格的下颌骨疼得发麻,却硬生生梗着脖子,眼神更冷了:“矿坑?你以为我会怕吗??我是长生天最优秀的儿女,有着全草原最硬的脊梁!图蒙!我父亲当年怎么信了你这白眼狼,让你掌管大片草原?他给你牛羊,给你兵甲,甚至在你私吞贡品时,都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心疼你这个亲弟弟!你就投奔拓跋狼?这样报答你的哥哥??”
她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嘲讽:“还有我哥哥!你私通北漠,瞒着哥哥,让拓跋狼的人抢了咱们北狄的商队,哥哥愁了好几夜,最后才决定‘放你一马’,他说‘都是亲叔侄,还是要给叔叔留条活路’。可你呢?现在残害部落族人,烧了乌兰部落的帐篷,抢了他们的牛羊,还把部落里的汉子都扔进矿坑——图蒙,你还配是‘北狄人’吗?你就是条咬主人的野狗!”
“野狗?”图蒙猛地松开手,琪琪格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他盯着琪琪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指腹擦了擦刚才捏过她下巴的手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我告诉你,琪琪格,我早就受够了做岱钦的‘弟弟’,受够了看阿古拉那臭小子的脸色!他岱钦凭什么当大汗?就因为他那懦弱的善良?我图蒙胸有大志,智慧武力哪样不比阿古拉的强?我现在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我要感谢拓跋狼!!”
他转身走到宝座旁,缓缓坐下——阴鸷的笑起来:“琪琪格,当初我要娶你的,现在依然初心不改!三日后,我要在黑风城摆三天三夜的宴席,让所有部落都知道,岱钦最疼爱的女儿,成了我图蒙的女人!到时候,我会把消息传遍整个鸿蒙大陆!”
琪琪格挣扎着,无奈身上的绳子绑的太紧,手腕,脚腕鲜血直流,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忍着疼痛,猛地朝着图蒙的方向撞去,动作又快又猛,可还没等碰到图蒙,旁边的侍卫就像饿狼般扑上来,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到在地,粗麻绳瞬间勒进皮肉,疼得她额头冒冷汗。
“放开我!”琪琪格挣扎着,头发散落在脸上,眼神依旧锋利,“图蒙,你别得意!父亲不会让你得逞的,哥哥也不会!他们会带着北狄的勇士,踏平你的黑风城,把你这个叛徒的头砍下来,挂在草原的敖包上,让长生天惩罚你!”
“阿古拉?”图蒙嗤笑一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戏谑,“他这个懦夫,跟什么龙腾国来的师傅,学习龙腾文化’胆小怕事,做事唯唯诺诺,娘们一样的行为!哪有一点我北狄汉子的作风?上次让他救出李默,算他运气好,这次他再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我黑风城的城墙,可不是他的刀能砍破的!”
他站起身,对着侍卫厉声吩咐:“把她带下去!关到西偏殿,用最粗的麻绳绑在柱子上,脚踝的铁链再加重十斤!让侍女给她洗漱,换上嫁衣——要是敢少一根头发,或者让她寻了短见,你们都给我去矿坑挖矿!”
“是!”侍卫们应得震天响,架着琪琪格就往殿外拖。琪琪格的脚后跟在青石板上划出两道血痕,她却依旧昂着头,大声喊道:“图蒙!你这个刽子手!你会遭报应的!北狄的草原不会放过你,长生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图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后,脸上的戏谑渐渐变成狠戾。他拿起案上的银碗,将剩下的马奶酒一饮而尽,狠狠摔在地上:“来人!去给岱钦和阿古拉送信,就说三日后我娶琪琪格为妃,请他们来喝喜酒 —— 要是不来,我就每天杀一个北狄的俘虏,直到他们来为止!”
西偏殿比琪琪格想象的更狭小,土黄色的墙壁上布满裂痕,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只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透进微弱的光。
侍卫将她推到房间中央的石柱旁,用手腕粗的麻绳将她紧紧绑在柱子上,麻绳勒得她胸腔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公主~,别白费力气啦!”一个侍卫冷笑着说,手里的铁链 “哗啦” 缠在她的脚踝上,又加块沉甸甸的铁球,“城主说,你要是闹的厉害,就把你扔去喂矿坑里的恶犬——那些狗,可是好久没吃过人肉了。”说完,他转身关上门,上了两道锁,脚步声渐渐远去。
琪琪格靠在冰冷的石柱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可她只哭了片刻,恢复理智后,开始仔细观察房间—— 小窗的铁栏有一根已经生锈,或许能撬开;墙角的稻草堆里,似乎藏着一些尖锐的石头。她试着动了动手腕,麻绳虽然粗,但柱子上有裂痕,或许能慢慢磨断。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穿着粗布衣裙的侍女端着铜盆和红色嫁衣走进来。
她们低着头,手里的铜盆晃荡,水洒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左边的侍女声音怯生生的:“公主,我们…… 我们是来给您洗漱的。”
琪琪格看着她们发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你们是黑风城的人?还是被图蒙抓来的?”
右边的侍女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小声说:“我们是东边巴林部落的,前些日子图蒙派人围攻部落,把我们抓来做侍女…… 公主,您别跟图蒙硬拼,他根本没有情谊,没有心,他昨天还杀了个反抗的侍女。”
“是啊!公主。”左边的侍女也跟着说,“阿古拉首领一定会来救您的,您再忍忍……”
琪琪格看着她们眼中的恐惧与同情,心里微微一暖。她不动声色地扫过侍女腰间的小刀——那是用来裁布的,刀刃虽钝,但能派上用场。
她故意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我也想忍,可我怕…… 怕等不到我哥哥来,图蒙就会对我下手。对了,你们在黑风城待了这么久,知道城墙上的守军什么时候换班吗?”
侍女们愣了一下,左边的侍女小声说:“守军丑时换班,换班的时候会乱一阵……公主,您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琪琪格笑了笑,眼神里藏着一丝光亮,“就是想知道,还有多久能天亮。”
侍女们没再多问,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腕上的麻绳——脚踝的铁链太重,她们解不开。铜盆里的水带着凉意,侍女用毛巾轻轻擦着她脸上的尘土,动作轻柔。
红色的嫁衣被放在稻草堆上,衣服的线脚歪歪扭扭,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喜气’。
“公主,您…… 您快换上这衣服吧,要是被图蒙大人发现我们没给您换,我们会被打的。”左边的侍女小声恳求,手里的嫁衣递到她面前。
琪琪格看着那件嫁衣,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布料——是粗麻布,看来是因为急着准备出来,草率的用粗布制成的。她知道,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她要保存体力,要等着哥哥来救她,要找机会逃出去。她点了点头:“好,我换。”
侍女们连忙帮她脱下脏污的衣服,换上嫁衣。嫁衣粗糙简陋,衣摆参差的拖在地上,却依旧掩不住琪琪格的飒爽英姿——她站在狭小的房间里,红色的嫁衣衬得她皮肤更白,眉眼炯炯有神,她像草原上的燎原火种,从未熄灭。
侍女们帮她梳发髻,又匆匆收拾好铜盆,转身要走。琪琪格突然叫住她们:“谢谢你们。”
侍女们愣了一下,转身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希望:“公主,您一定要好好活着。”说完,她们快步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琪琪格一个人。她靠在石柱上,脚踝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冰冷的声响。她望着小窗透进来的微光,手指悄悄摸着柱子上的裂痕 ——麻绳已经磨出了细缝,只要再磨几个时辰,就能磨断。
此刻,城主府大殿里,酩酊大醉的图蒙正拿着酒壶,对着手下的将领灌酒。他的脸上满是狂妄的笑容,手里的酒壶晃荡着,酒液洒在虎皮宝座上:“三日后,等阿古拉来了,咱们就把他困在黑风城!我早就派人在城外的山谷里设了埋伏,只要他敢来,就别想活着回去!等杀了阿古拉,岱钦就成了孤家寡人,到时候北狄就是我的!”
将领们纷纷举杯,大声附和:“城主英明!城主万岁!”
大殿里的笑声狂妄得像要掀翻屋顶。仿佛他已经是整个北狄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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