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给巴尔的独桅船刚停靠在珊瑚礁码头，苏砚微就被一股咸湿的海风裹着争执声卷住 —— 部落巫医马库斯举着刻满海神图腾的骨杖，正对着一群想学画的女子厉声呵斥：“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桑给巴尔的珊瑚是海神的睫毛，椰子是海神的恩赐，女子碰了笔墨，定会让海神发怒，掀翻渔船、淹没村落！”
旁边的阿拉伯商人巴伦揣着怀表，嘴角挂着冷笑帮腔：“马库斯巫医说得对！去年有个女子偷偷用珊瑚粉画鱼，当月就翻了三艘渔船 —— 苏王妃，我劝你还是别趟这浑水，桑给巴尔的珊瑚和椰子生意，素来由我和巫医说了算，女子学画只会坏了规矩！”
苏砚微目光扫过码头堆积的珊瑚石 —— 有的泛着淡粉，有的透着莹白，正是做颜料的好材料；又瞥见巴伦身后的货舱，堆着刚收购的珊瑚摆件，价格标签比当地女子卖的高出十倍，心里瞬间明了：这两人是怕女子学画后，用珊瑚、椰子做出更值钱的手艺，断了他们的垄断财路。
“马库斯巫医说画会惹海神发怒，” 苏砚微上前一步，从码头捡起一块浅粉珊瑚，“不如我们赌一场：我用桑给巴尔的珊瑚磨粉做颜料、椰子壳做画框，画一幅《桑给巴尔渔火图》。若三日内真有海神降灾，我即刻带画院离开，还把带来的渔网和水稻种子全留下；若无事，你就得让部落女子自由学画，巴伦也得把珊瑚收购价调回公道价，如何？”
马库斯眼珠一转 —— 他早和巴伦串通好，准备夜里偷偷凿沉一艘旧渔船，嫁祸 “海神发怒”，当即拍着骨杖应下：“若你敢违逆海神，定让你们葬在珊瑚礁下！”
画案设在海边的椰子林里，巴伦偷偷让手下往苏砚微的珊瑚粉里掺了海泥，想让颜料发黑，显得 “不洁净”。可苏砚微早被萧璟渊提点过 —— 他提前派驿站快马送来消息，说巴伦常年压低珊瑚价、私吞部落收益，还和海盗勾结倒卖珊瑚，此刻见颜料里有异样，反而故意用混了海泥的珊瑚粉先画渔船的轮廓，再取纯净的珊瑚粉调和中原的藤黄，用 “露染法” 轻轻扫过：
画中的桑给巴尔渔港，夕阳把海水染成金红，珊瑚礁在水下泛着淡粉的光；渔船上的灯火像星星落在海面，女子们正弯腰整理渔网，指尖的银饰映着渔火；最绝的是画框 —— 用掏空的椰子壳打磨光滑，边缘刻着细小的渔纹，还留了个小口，放进点燃的椰油灯后，灯光透过画纸，竟让画里的渔火真的 “亮” 了起来，引得围观的部落成员纷纷惊呼：“是海神在护着我们！”
马库斯脸色骤变，刚要喊 “这是邪术”，林墨突然举起一个陶罐，里面是巴伦手下掺海泥的证据：“马库斯巫医，您看！是巴伦让手下破坏颜料，还说要夜里凿沉旧渔船，嫁祸海神发怒 —— 他就是怕女子学画后，用珊瑚做出比他卖得更贵的手艺！”
张丫也捧着一匹织锦冲过来，织锦上是用珊瑚粉染的渔火纹，在阳光下泛着淡粉光泽：“部落首领！这是我用苏大人的画稿织的‘渔火锦’，刚才印度商队的人见了，当场订了三百匹，说能卖到波斯和大炎，换的渔网够部落用两年 —— 有了这织锦，咱们再也不用看巴伦的脸色卖珊瑚了！”
被马库斯呵斥的女子姆瓦玛，也鼓起勇气举着炭笔速写的珊瑚礁：“巫医！我画珊瑚是为了记住它们的样子，好告诉孩子们哪片珊瑚礁有鱼、哪片危险，不是违逆海神！巴伦去年用一块珊瑚换我们半袋粮食，却卖给欧洲人十块金币，这才是骗海神的恩赐！”
部落首领老卡鲁接过姆瓦玛的速写，又看了看苏砚微的《桑给巴尔渔火图》，突然转头盯着马库斯：“你说海神发怒，可画里的渔火比真的还亮；你说女子不能碰笔墨，可姆瓦玛的画能帮部落找鱼 —— 你是不是和巴伦串通好了，想骗我们的珊瑚？”
这时，萧璟渊带着驿站的密探赶来，手里举着巴伦的账本：“老卡鲁首领，这是巴伦和海盗的交易记录 —— 他把部落的珊瑚卖给海盗，换海盗劫掠的财物，还计划把椰子林租给欧洲人种甘蔗，让你们没地方摘椰子！”
账本上的签名和海盗印章赫然在目，老卡鲁气得一杖砸在巴伦脚边：“你这个骗子！竟敢骗我们部落的东西！”
巴伦和马库斯想趁乱逃跑，却被部落武士拦住 —— 之前被他们欺压的女子早就围了过来，姆瓦玛还递上一把椰子壳做的小刀：“首领，不能放他们走！他们害我们没饭吃，还想让海神背黑锅！”
最终，老卡鲁把巴伦交给印度商队送回官府处置，马库斯则被赶出部落，永不准再碰巫医的骨杖。解决了麻烦，老卡鲁亲自把部落的珊瑚矿和椰子林交给苏砚微：“苏王妃，是我糊涂，错信了坏人。以后桑给巴尔的女子，都交给您教，我们要靠画笔和织锦过日子，再也不被人欺负！”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砚微在椰子林里建起东非第一所分院 —— 用椰子壳做画框，用珊瑚粉调颜料，画坊的墙上满是渔火、珊瑚和渔船的图案。林墨教女子用珊瑚粉画《珊瑚礁鱼群图》，帮渔民找鱼群；张丫则教她们把画里的渔火纹织成锦，第一批 “渔火锦” 运出桑给巴尔，就被大炎的绸缎商以高价抢购，换回的水稻种子种满了部落的洼地。
姆瓦玛学了 “露染法” 后，画出的《桑给巴尔渔汛图》被送到大炎皇宫，皇帝特意下旨把画挂在工部，让官员们参考画里的渔汛规律，调整海外商船的航线。她捧着皇帝的赏赐 —— 一套珊瑚粉做的颜料，哭着对苏砚微说：“以前我连名字都没人记得，现在却能让大炎的皇帝看到我们的家乡 —— 是您让我知道，女子也能为部落争光！”
这日清晨，一艘来自澳洲的独木舟停靠在码头，船上的土着少女考拉捧着一块刻满袋鼠纹的木牌，对着苏砚微躬身行礼：“苏王妃，我们澳洲的女子听说您在桑给巴尔建了分院，都盼着您去！我们有最好的赭石和桉树油，能做颜料和画笔，还想把袋鼠和桉树画进织锦，和大炎做买卖！”
苏砚微站在珊瑚礁旁，看着桑给巴尔女子们在画坊写生的身影，萧璟渊递来一张新的世界地图 —— 东非桑给巴尔的位置已画了小小的画笔标记，澳洲的轮廓旁，也用红笔圈了起来：“接下来去澳洲，咱们可以用桉树油调颜料，画袋鼠和桉树林，定能让全世界都知道澳洲的美！”
林墨正收拾珊瑚粉颜料，手里拿着刚画好的《珊瑚礁日出》：“到了澳洲，我要教那里的女子画草原和袋鼠，比西洋画师画得还生动！” 张丫则在修改桉树油织锦的画稿，眼里满是期待。
苏砚微摸着手里的珊瑚粉颜料，心里满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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