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坠落的瞬间，林墨以苍云断刃斩出一道墙，将未央宫正殿护得严严实实。陨星铁匣开启，黑火晶体悬浮于空，与流星对撞，爆发出足以撕裂时空的能量风暴。
风暴中，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个机械而冷漠的声音：共生契约，违背天启法则。第十号与第九号觉醒者，需在三个时辰内做出选择——一人放弃意识，另一人可存活。否则，时空裂隙将吞噬整个长安。
萧清凰咳出一口血，血中带银，是黑火能量的侵蚀已达肺腑：你的办法呢？
立即终止所有海外计划。林墨沉声道，黑火的开采必须停止。天启要的是觉醒者的意识能量，我们每用一次黑火，就是向它输送养料。
停止？萧清凰凤目含火，那江南道的万亩良田怎么办？洛水断流后的百万灾民怎么办？北狄陈兵边境，南蛮虎视眈眈，没有黑火战舰，你拿什么守这江山？
我守得住。林墨一字一顿，镇北军旧部三十六骑，可抵十万大军。但前提是，陛下必须信我，而非信那虚无缥缈的工业革命。
虚无缥缈？萧清凰冷笑，黑火水车运转的每一刻，都有百姓能吃饱饭。镇北军再强，能变出粮食吗？
两人对视，殿内气氛凝滞如冰。这是他们共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歧。过去，他们目标一致——复仇、复国、改革。但如今，国已复，仇已报，面对活下去这个终极命题，两人的道路出现了岔口。
将军，陆九渊打破沉默，老臣以为，或许可以折中。
如何折中？两人同时问。
黑火继续开采，但不再用于军事，只用于民生。陆九渊缓缓道，同时，暂停所有海外计划，将工兵营调回，加固长安城防。天启既然要我们选，那我们就偏不选。
不选?墨翟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她从殿外阴影中走出，金发碧眼，完好无损。但林墨能感觉到，她的意识波动与之前截然不同。
第零号，你终于现身了。林墨苍云断刃横于胸前。
墨翟，或者说，轻笑：我不是来杀你们的。相反，我是来帮你们的。
她抬手，虚空浮现一幅画面——那是被的矿工们，正列队踏上崔氏商船，目的地不是中原，而是极东之地。
这些人，都是自愿成为天启者她声音空灵，他们厌倦了这个世界，想去另一个时空，寻找新生活。崔氏商会的奴隶贸易，实则是时空移民计划。每一次交易，都是一次穿越。
荒谬！萧清凰厉喝，月漓已经死了，名册上为何有她的名字？
因为死亡不是终点。天启指向萧清凰眉心的金痕，共生契约的代价，便是共享生命。若你愿意，可以将月漓的意识从鲛人泪中提取，让她在黑火中重生。
殿内陷入死寂。
这个诱惑太大。月漓是为了守护萧清凰而死，若能复活...
陛下，崔明远忽然从殿外走入，他竟未死，只是面色苍白，臣以为，天启大人的提议值得考虑。只要重启移民计划，崔氏愿将海外所有矿脉献给朝廷，换取...月漓姑娘的复活。
这是交易，也是陷阱。
林墨立即意识到，崔氏与墨翟（天启）早有勾结。他们要让萧清凰动心，一旦她同意复活月漓，便需启动黑火最高权限，那时整个帝国的黑火能量都会被抽干，长安将化作死城。
陛下，不可！他厉声阻止。
但萧清凰的眼神已经变了。她看着虚空中的矿工队伍，仿佛看到了月漓的影子。
林墨，她轻声问，若是你我之中必有一死，你会怎么选？
我不会选。他斩钉截铁，我要打破这个规则。
可规则就是规则。墨翟叹息，双王共治，本就是逆天而行。天启法则第一条：一个时空，只能有一个觉醒者为主宰。
她指向殿外，血月之下，二十八宿正在重组。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四星连成一线，组成一个巨大的箭头，直指未央宫。
三个时辰，她最后说，要么你死，要么她亡。或者，你们一起死。
林墨与萧清凰对视。
共生契约让他们能感受到彼此最真实的情绪——林墨的恐惧，萧清凰的动摇。
臣请陛下，即刻下诏，林墨忽然单膝跪地，将黑火研究权，全权交由工部墨家。臣愿交出苍云断刃，解甲归田。
将军这是...陆九渊震惊。
第十号觉醒者主动放弃主宰权，林墨盯着墨翟，法则可破？
墨翟沉默片刻，机械音中竟带了一丝笑意：可破。但放弃者，会彻底消失，连意识都不剩。
那就消失。林墨平静地说。
他起身，走向殿外。每一步，身形便淡一分。共生契约的反噬开始，他的生命力正流向萧清凰。
林墨！她喊住他，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慌乱。
他回头，笑容淡淡：陛下，你不是问我会怎么选吗？这就是我的答案。
与其让你为难，不如我消失。
至少，你留下的江山，会是盛世。
墨翟看着这一幕，碧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抬起手，似乎要做什么，却听殿外传来一声清脆的裂响。
那是鲛人泪，碎了。
月漓的虚影从碎片中走出，挡在林墨身前：够了。
她看向墨翟：第零号，你算尽人心，却漏算了一点。
什么？
双王共治，不是诅咒，是选择。月漓的身影逐渐凝实，他们选择共生，而非独活。这违背了天启法则，却也超越了法则。
她指尖轻点，碎裂的鲛人泪化作流光，融入林墨与萧清凰眉心。裂痕愈合，金痕交融，竟化作一轮日月同辉的印记。
恭喜你们，墨翟的声音变得遥远，通过了最终测试。
她身形开始消散：天启法则第二条：当双王同心，时空之门将永久关闭。你们...再也回不去了。
墨翟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
殿内，林墨与萧清凰对视，彼此眼中映着日月印记。
后悔吗？她问。
不悔。他答，至少，我们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殿外，血月退散，二十八宿重归原位。但所有人都知道，从今日起，天变了。
不再是女帝的天，也不是摄政王的天。
是双王共治，日月同辉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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