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芸的指尖在办公桌边缘轻轻一顿，翡翠吊坠随着她微微前倾的动作晃了晃。办公室里的全息屏自动切换成风景画面，蓝绿相间的光影在她精致的下颌线上流动。
继续说。
她的声音依然冷冽，但尾音微微上扬了半分。
李鑫注意到她左手已经悄然从身侧拿了上来，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调整坐姿，手肘撑在膝盖上，故意让衬衫领口敞开，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好大哥说了，
他用拇指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
他根本不在乎蓝图的背景。这笔订单本来就是他的私房钱
周小芸的眉毛挑了挑，左手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垂落的发丝。香薰机吐出的白雾在她面前形成短暂的屏障。
但有个条件，
李鑫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
我们不能用蓝图的身份参与。
他的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叉，
只要供应商名单里不出现蓝图科技四个字...
天真。
周小芸冷笑一声，指甲在桌面上刮出细微的声响，
军方供应商要经过七重审查，光资质文件就能堆满这间办公室。
她的智能手环闪烁着，显示她正在调用某个加密数据库。
李鑫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慢条斯理地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轻轻推过桌面：
所以好大哥直接指定了这家。
文件在桌面上滑行的轨迹正好落在周小芸面前，她的瞳孔随着文件收缩了一下。她拿起文件，随手翻开。里面的内容瞬间展开，显示出雷霆重工的完整资质文件，以及昨天刚完成的股权变更记录。
林家的产业？
她的指尖在实际控制人一栏悬停了片刻。
李鑫咧嘴一笑：
现在是我的了。以前蓝图不是一直想要吞了雷霆重工么，这不就送上门来了么！
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但眼神锐利如刀，
当然，只是名义上。
办公室突然陷入沉默。空调出风口的白噪音变得格外清晰。周小芸的睫毛在投影蓝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李鑫能看到她太阳穴处微微跳动的血管。
倒是...考虑得很周全。
她终于开口，语气中的冰霜融化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吊坠——这可能是她权衡利弊时的习惯动作。
李鑫注意到她的视线在雷霆重工的生产线照片上多停留了三秒，那是能够同时组装二十台机甲的特级车间。
等等，
她的声音陡然锐利起来，
这单生意对我有什么好处？利润都让你和你的好大哥赚了，连公司主体用的都是雷霆重工。
李鑫夸张地瞪大眼睛，双手摊开：
大姐，你傻啊！
他的尾音拖得老长，
雷霆就是个空壳，实际生产肯定要放在蓝图啊！
手指突然指向地板，意有所指地戳了戳。
咱们要用蓝图的生产车间秘密生产这批订单。
周小芸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嗅到猎物气味的猫科动物。她的智能手环突然亮起蓝光，显示她正在计算可能的利润空间。
更重要的是...
李鑫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到几乎要越过办公桌，
你能得到你最想要的...
他故意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周小芸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说清楚！
她的手掌地拍在桌面上，震得水晶摆件都跳了一下。
李鑫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别打别打！
他夸张地护住脑袋，
你能拿到这个订单的...完整技术资料。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办公室炸开。周小芸的身体猛地僵住，连指尖都停止了所有小动作。
你...你是说...
她的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声音罕见地出现了颤抖，
沙纳德现役机甲的完整设计图？
李鑫慢悠悠地点头，想欣赏她失态的样子，但还是有点奇怪，这个重磅炸弹甩出来，这个女人怎么好像一点感情都没有。
虽然只是腿部结构模块...
他故意停顿，
但足够推导出能量关节、减震系统、甚至部分动力传导技术。
周小芸的智能手环突然发出警报声——她的心率罕见突破了安全阈值。她猛地站起身，真皮转椅撞在后面的书架上：
资料在哪？现在就给我！
李鑫却老神在在地靠回沙发：
大姐，你觉得这种东西我能随身带进来？
他指了指天花板，
这栋楼里有多少扫描装置，你比我清楚。
那要怎么取得？
周小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军方给了加密下载地址。
李鑫晃了晃手腕上的通讯手环，
不过...
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危险，
你确定要用蓝图的终端下载？
周小芸像被泼了盆冷水般突然清醒。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下载军方机密会被全程监控，这个风险太大了。
窗外实验室的机甲投影恰好切换到内部结构展示，精密的传动系统透过模糊玻璃在两人之间投下蛛网般的光斑阴影。李鑫注意到她的目光在那些光斑上多停留了两秒，知道鱼儿已经咬钩了。
那你说怎么办？
周小芸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急切。
李鑫慢悠悠地竖起两根手指，灯光恰好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像一把张开的剪刀。
第一个方案，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用雷霆重工的终端下载。但风险是...他们可能会拆分技术包，只给我们生产所需的部分参数。
周小芸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她的智能手环不断闪烁着警告信号——血压和肾上腺素水平都超出了正常范围。
第二个方案嘛...
李鑫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周小芸的瞳孔微微扩大，
有点冒险，但能拿到最完整的一手资料。
话音未落，周小芸已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她今天喷的香水混合着急促的呼吸，直接扑在李鑫脸上。
少卖关子！
她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李鑫配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很简单啊...
他的手指突然转向，精准地指向周小芸办公桌上的个人终端，
用一个军方追踪不到的终端下载不就得了？
周小芸顺着他的指向转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台哑光黑的终端上。这台设备采用了神域堂最顶级的量子防火墙技术，确实能避开军方的常规监控。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李鑫的衣领，在他的衬衣上留下五道明显的抓痕。
你...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谨慎，
你怎么知道这台终端的特殊之处？
李鑫整了整被扯皱的衣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姐，我可是技术总监啊。
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掩饰眼中的精光，
特别项目组每台设备的防火墙日志，都要经过我的终端。
蓝色的光影流在两人之间投下诡谲的光影。周小芸的终端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神域堂特有的三重加密标志。
所以...
李鑫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
要现在下载吗？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划，一组加密坐标就传输到了周小芸的终端上，
军方给的资料包，72小时后就会自动销毁。
周小芸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她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智能手环显示她的心跳已经飙升至每分钟112次。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最终，她咬紧牙关，手指重重按下了确认键。终端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淹没，进度条开始缓慢爬升。
李鑫靠回沙发，看着窗外变幻的光影。在周小芸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大树的幼苗程序，正随着这个下载过程，悄无声息地植入她的终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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