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中央的全息投影仪上正在演示着今天课程的内容。
下面座位上的李鑫突然被感知眼镜上的紧急通讯提示吓了一跳。
看见是大树的信息，李鑫瞬间脸色苍白。
“老师，我有些不舒服，可能需要去一趟医疗室。”
获得许可后，李鑫风风火火跑出了教学楼。
一辆悬浮出租车已经等在门口，看来早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大树，今天又是什么情况？”
大树的声音传来，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
“三个顶级黑客团队正在追踪资金流向，十五分钟后将会锁定我们的物理位置。”
李鑫瞬间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次大树玩砸了，他们低估了犯罪集团在网络世界的能力，这段时间就像捅了马蜂窝，陆陆续续被来历不明的黑客追踪。
公寓门滑开的瞬间，房间里面所有的全息屏幕都自动亮起，一串串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
“第一个叫暗影狼的小组最先发现我布置的陷阱有异常。”
大树调出一组全息图像。
“第二个叫代码教父和第三个叫零度联盟的黑客组织随后加入。他们暂时还没联手，但一旦意识到面对的对手是谁……”
李鑫随手将外套扔在一边，戴上了人机交互头盔。
一瞬间，世界变成了由数据构成的立体迷宫，他和大树在其中如同两个发光的影子。
“先不管那么多，建立镜像迷宫。”
李鑫的手指在虚空中画出一条条复杂的轨迹。
“我左你右，设置多层跳板，先阻挡住他们的进攻。”
数据世界中，无数虚拟服务器如积木般被搭建起来，构成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李鑫负责构建虚假线索，大树则在这些线索中植入自毁程序。
这个防御措施非常有效。
第一个攻击者撞上了陷阱，直接触发了虚假资金池警报。
数据流中一道红光闪过李鑫的眼前。
“下线了一个。另外两个也学聪明了。”
大树的声音响起在李鑫耳边。
“不好，有人找到了我们的第三层跳板……”
李鑫大喊，直接激活了预先准备好的量子加密通道。
他的太阳穴开始抽痛，高强度的数据转换让神经链接有了不堪重负的感觉。
数据世界中，风暴骤起。大树化身为一堵移动防火墙，在虚拟通道中飞速穿梭，而李鑫则集中精力释放幽灵数据包。
这些带有追踪程序的假数据会反向侵入攻击者的系统。
“加快速度，暗影狼要突破了镜像区了。”
大树的声音中年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焦急的情绪。
汗水从李鑫的额头滑落。
终于，他启动了最后的防御，数千个微型人工智能程序如蜂群般涌出，每个都携带着不同的虚假身份信息，瞬间淹没了入侵者的分析系统。
“他们开始互相攻击了。”
大树的语速再次变得平稳。
李鑫在数据流中看到代表黑客团队的光点突然开始相互碰撞，攻击流量急剧下降。大树抓住机会，释放了一连串逻辑炸弹，彻底切断了所有追踪链路。
“我们……赢了吗？”
李鑫感觉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超高强度的神经链接让他眼前发黑，大脑一阵阵抽痛。
“暂时安全了。”
大树确认道，然后开始系统性清理所有的痕迹。
李鑫断开神经链接头盔，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椅子上。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既因为体力的过度消耗，也因为事后涌上的恐惧。
“大树，你这是捅了什么马蜂窝啊？这些人也太疯狂了吧！”
李鑫一边顺气一边问。
“他们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大树的回答似乎隐藏着什么言外之意，但是李鑫并没有听出来。
窗外的城市一切如常，没有人知道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数字战争。
“大树，如果今天我们失败了呢？”
大树停顿了一秒，这在人工智能的反馈时间里，堪称永恒。
“我会启动自毁协议，确保所有证据消失。而你，不会暴露。”
李鑫胸口发紧，这个答案其实在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不许你再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警报已经完全解除了。”
大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建议你休息12小时以恢复神经损耗。另外，我替你联系了林悦，她已经发来消息，确认明天的晚餐。”
李鑫苦笑一声，知道这是大树最常用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晚上，李鑫躺在床上，看着远处街区里那一块块巨大的全息广告牌上循环播放的画面辗转反侧。
一闭上眼睛，那些已经消失的数据流就再度在眼前疯狂刷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敲击着。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虚拟键盘微弱的电流触感，那种冰冷、精确的感觉有种让人上瘾的快感。
他本来应该感觉到恐惧才对。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面对全球顶尖黑客围猎后，都应该感觉到恐惧。
但是，此刻在他胸膛中跳动的不是后怕，而是一种近乎暴烈的兴奋。
就像一团火焰！
从胸膛一直延伸到喉咙，让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
记忆中警报系统的尖锐啸叫声，数据通道里蜂拥而至的恶意代码与量子防火墙对撞时迸发的刺目火花，还有被撕开第三层防护时，那种仿佛站在悬崖边缘的压迫感。
让他的每一个神经都在超负荷运转。
恍惚间，李鑫突然坐起来，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刚才还在虚拟战场上所向披靡，现在却因为亢奋而止不住地轻颤。
他又想起了自己刚刚接触黑客技术时，第一次入侵某个数据库后成功的快感。
与那种幼稚的成就感相比，今天的经历简直是一根火柴与核弹爆炸之间的差距。
李鑫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让整座城市的灯光倾泻而入。
他突然感觉自己正站在两个不同世界的边缘。
一个是肉眼可见的现代化都市，一个则是隐藏在光纤与电磁波中的暗黑丛林。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吧……”
李鑫轻声自语。
太阳穴位置还在不时跳动，虽然神经链接的灼烧感已经褪去，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刺激感却在血管里持续发酵。
他想起战斗到最激烈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人类，仿佛整个人都化作了数据洪流中的一段自主意识，与大树完全融为一体。
“我这是怎么了？”
视线落在桌面的人机交互头盔上，那个黑色的状装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再次接入网络，主动去寻找那些黑客，再来一场更刺激的较量。
这个危险的念头让他浑身一颤，但颤抖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期待。
他苦笑着摇头，却无法抑制嘴角的上扬。
可能自己从骨子里就是个疯子！
他知道这种对危险的渴望本身就像一种剧毒，会慢慢腐蚀理智的防线。
但此刻，他甘之如饴。
因为在战斗的过程中，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不仅仅是个穿越者，也不仅仅是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而是整个数字世界中的战士。
李鑫望着夜空，突然很想知道林悦此刻在做什么。
明天一定要好好观察她的眼睛，也许在那里，他能找到和自己相似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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