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259 棉雏菊
随着与江屿距离的拉近，A4纸上的内容逐渐清晰起来。
竟然是吴雾今天晚上数学作业的压轴题，是一道结合了数列、不等式和数论思想的综合题，难度极高。
而江屿正在书写的解法和她不一样——少年是利用ζ函数衍生性质进行放缩的证明方法。
少女则是用佩龙定理构造了的狄利克雷级数，然后结合了柯西主值的应用......计算量要庞大非常多！
天才。
这个天才，却在为了自己写一班的数学作业。
等会也一定愿意和自己探讨学习。
吴雾的心脏像是浸泡在糖水里，佩服又甜蜜得一塌糊涂。
少女蹲下身，双臂环抱住膝盖，仰着小脸，安静地看着他。
目光描摹过少年专注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墨色的眼眸，以及微抿的薄唇。
他真好看。
写数学题的江屿，好让她心动。
最初就是因为数学，故意算计着接近他。
可后来，越接近，越着迷。
吴雾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是妈妈按照‘最优睡眠质量’标准挑选的纯棉睡衣。
最普通的淡黄色棉质长袖长裤，印着小小的白色雏菊图案，款式简单得没有任何特色设计。
以前少女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却忍不住思量起江屿可能……对自己的看法？
江屿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裹着点戏谑的懒散：“蹲着不累？学生会主席什么时候改行当蘑菇了？”
吴雾脸颊一热，像是做坏事被抓包，“我……我在看......江同学写……数学作业......”
少女的声音软糯得像沾了糖霜的糯米糍，她站起身，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了揪睡衣上小小的雏菊花瓣。
少年痞气的挑眉，长臂一伸，稳稳揽住吴雾的腰，顺势将少女轻盈的身子放在自己旁边的沙发空位上，“年段第一坐好，慢慢检查啊。”
属于江屿的淡淡薄荷香和炽热体温瞬间环绕吴雾，少女的心跳没出息地再次加速。
她拿起少年膝上写满狂放字迹的A4纸，江屿的解题过程依旧是思路刁钻，步骤跳跃却直击核心，拥有着暴力美学般的简洁与高效。
“哥哥的解法……好厉害。”
吴雾的注意力很快被数学吸引，方才关于睡衣的微妙少女心思已然被抛到九霄云外，“用ζ函数的渐近展开来逼近这个交错级数的和函数，再结合欧拉-麦克劳林公式处理余项……比我用的阿贝尔求和法节省了大半面解题过程耶！”
江屿慵懒地躺进沙发，黑瞳却牢牢锁定在吴雾身上——
淡黄色的雏菊睡衣衬得瓷娃娃愈发纤细乖巧，刚洗过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发梢还带着湿润的清香，散发着柑橘味洗发水的甜香。
明明是很幼稚又特普通的小学生款睡衣。
穿在素净的少女身上，却莫名有种干净的诱惑。
尤其是只要一想到睡衣布料下，是自己刚刚在阳台隔着校服都能感受到的胸前曲线，以及少女纤细白净的小手滑腻娇嫩的触感，与香软得不像话的柔软唇瓣舔舐上自己喉结的刺激……
艹。
江屿完全能感知到腰间的豹纹短裤正一点点绷紧，贲张的热力隔着嚣张的花纹灼烧着他的理智。
吴雾忽然指着少年其中写的一步，眼神亮晶晶的，像只等待投喂的幼鹿，她求知欲满满地发问：“这里江同学是怎么想到用这个特定形式的积分算子来构造权函数的？我感觉这里对傅里叶变换的理解要求很高……”
数学天才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少女睡衣领口移开，晃动的ζ吊坠下方那抹若隐若现的莹白弧度，比任何积分的曲线在他眸中都更蛊惑。
“......观察级数通项的振荡结构。”江屿沙哑的嗓音刻意放缓，妄图找回平日的漫不经心。
他拿过吴雾手中的A4纸，用水笔在步骤旁利落地添了几行：积分算子 t: φ → ∫_{R^n} K(x,y)φ(y)dy，其中核函数 K(x,y) = |x-y|^{-a}，a 为特定参数。
吴雾极其认真地看着少年狂放不羁的字迹，每一个数学符号都写得龙飞凤舞，汉字如天书般的行草笔走龙蛇，是江屿独有的嚣张气焰。
少女慢慢被点醒，“所以……关键是通过识别出这个交错级数背后隐藏的卷积结构，直接将其映射到分数阶拉普拉斯算子的象征上，再利用象征的渐近展开来构造权函数，从而绕开了繁琐的逐项估计......”
“对呀！这样就可以绕开了直接处理无穷级数的震荡困难。江同学总是能看到最简洁的解法！”
吴雾的惊叹由衷而热烈，鹿眼里跳跃着崇拜与欣喜的光芒。
江屿忽然把A4纸随手一扔，192cm的篮球校队队长整个人逼近吴雾，“我的年段第一，”
他骨节分明的掌心撑在少女身侧的沙发靠背上，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优等生奖学金，三好学生竞选，学生会主席领袖资格，保送机会……”
少年嗓音低沉地复述着眼镜学霸的建议，淡漠的黑瞳看不出情绪，“——还有王毅航说的那个23.7%。”
“跟哥哥谈恋爱，你用高中三年时间拿下的这些玩意，可能就全碎一地了。”
他微微倾身，暴烈的薄荷香将少女完全笼罩，少年压低的嗓音擦过吴雾泛起粉红色的耳垂，姿势浸满占有欲。
“乖乖女，怕吗？”
吴雾胸口急促起伏，鹿眼水汪汪地看着少年。
他此刻的侵略感太强，洗澡后半干半湿的碎发垂落额角，遮住一点他过分英俊的眉眼，却遮不住从内而外散发的致命吸引力。
几颗水珠还沾在他墨色的发梢，就像一头刚结束饮猎的黑豹，慵懒中透着未散的野性。
怕吗......？
怕失去竭尽全力获取的荣誉和前途吗？
怕被贴上‘问题学生女友’的标签吗？
怕偷题作弊的事情曝光与烙在锁骨的耻辱疤痕吗？
怕终有一日数学赝品会跟不上骄傲天才的步伐被无情抛弃吗？
怕因为站在静波一中最引人注目的校草身边而被某些女生针对吗？
怕受妈妈的事情牵连而未来路径布满荆棘吗？
怕因为收下Zeta的擂主信物被暴龙之流的恐怖分子报复吗？
怕即使拼尽所有依旧无法获得支配人生的自由吗？
理智的警报在脑中尖鸣，利弊的天平在无声倾斜。
少女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攥紧了膝上淡黄色睡衣柔软的布料，雏菊花瓣皱成一团。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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